贤王世子心急如焚:“我回去叫爹来。”
甄公公没有阻止,双手往背后一背,神情甚是倨傲。
贤王世子蹙眉一下就要出门,薛大人在他身后冷笑:“惹了祸就知道让老子善后,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官宦子弟啊。”
贤王世子回头一怒:“你儿子不是官宦子弟?”
“犬子可从不会让人这般操心。”
贤王世子受辱,脸色涨得通红,但还是那句话,妹妹的确不争气,与人争执也矮了三分,甚至无力反驳。
这时福婉叫了一声:“大哥,回来。”
众人都看向她。
辅宛将凤冠摘下来往地上一摔,上面的珠宝绢花顿时摔的粉碎落了一地。
二虎心疼的一皱鼻子。
其他众人心中无不砰砰然,被她的举动下了一跳。
尤其是薛世攀,他发现辅宛自打他父亲进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一眼。
现在这样决绝的把凤冠毁了,是不是预示着她以后就再也不会对自己纠缠不清了?
说起来这样的结果正是自己想要的,不知为何心里会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辅宛凛然走到甄公公面前,道:“公公今日之事我一日做事一人当,本郡主谁也不用靠着,我跟您进宫见皇伯父,其他人……”她看向林孝珏和二虎周二:“跟其他人无关,您就放他们回去吧。”
甄公公摇头道:“这事咱家可不能做主,事情经过您得跟圣上说清楚。所以……”他将众人都扫视了一圈:“都得跟咱家回去复命。”
辅宛是怕皇上到时候迁怒二虎等人,所以并不想让他们一起去,现在看来,好像是逃不掉了。
薛大人冷笑道:“郡主现在知道维护人了?晚了,这些助纣为虐的本官一个也不会放过,账咱们一笔一笔的算。”
然后对甄公公道:“公公,带郡主走吧。”
众人被甄公公带进宫里,皇上首先要召见主谋和家长,辅宛贤王世子和薛大人过去了,林孝珏薛世攀白虎等人就得留在偏殿里等待传唤。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见皇上的。
偏殿中无人伺候,他们本来又是犯了事的,没人搭理,太监和侍卫都在门口把守着。
这种时候众人也不敢落座,只能站在地中央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二虎越看薛世攀越不顺眼,道:“若我们家郡主被圣上责罚了,你小子出去就给我等着。”
薛世攀气的七窍生烟:“这是皇宫里,你们还敢威胁我,哼,你们这两个爪牙,等着被砍头发落吧。”
周二见三个人侯见皇上都能争吵起来,忙劝道:“此地不宜喧哗,咱们还是等情况吧。”
薛世攀怒道:“哪有你个奴才说话的份,还有你,你也等着砍头吧。”
他心中气辅宛也气林孝珏,应该是所有人他都气,但二虎是贤王府的侍卫,怎么着又贤王府撑腰,还会武艺,又不怕他,所以他不能对二人怎么样。
林孝珏他是骂不得吵不过。
一腔愤怒只能朝周二发泄。
周二看着他摇摇头,后退了一步:“那你乐意吵,就吵吧。”
林孝珏心想,这事她跟周二应该没什么牵连,有她也能把周二摘出去,就怕二虎要有麻烦。
更担心辅宛会受到惩罚,所以也无心跟薛世攀吵嘴。
也不解释周二是不是奴才,把周二拉道一旁交代道:“一会若是传唤你,你就说什么事都是我指使的,若是不传你就是最好的,总之咱们不能把自己搭进来,若是皇上怪罪我,我有办法脱身,切记切记,不要觉得是为了我着想就逞能,皇上跟你没有一点交情,跟我他还沾着亲情呢。”
周二知道林孝珏的意思,点点头。
同时目光一暗,低声道:“郡主会怎么样啊?”他倒是很为辅宛担心。
林孝珏心想,这样伤风败俗的事若是放在平常人家辅宛就得被赐死,但贤王应该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皇上也不能不顾及贤王的想法。
那么最多就是收监禁足了。
恩,把辅宛关起来大有可能。
看起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惩罚,但辅宛生性好动,关起来比要她的命还难受吧。
又看了一眼远处愤愤不平注视着他们的薛世攀,都是为了这个人啊,禁足什么的都是小事,怕是名声不好了。
以后哪个人还会娶这位离经叛道的大郡主,都会知道她跟薛世攀的事。
一抬头看见了周二担忧的神色,心中一动,或许这个人若是能平步青云,两个人能有点故事。
偏殿这边林孝珏为辅宛的以后操着心呢,正殿上皇上看着辅宛一身红衣跪在地中央,真是操碎了心。
道:“你可真是出息啊,真给朕张了脸,朕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谁家女孩自己去抢丈夫成亲呢,你比朕都英勇。”说的好像都是夸奖的话,但谁知道知道里面蕴含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辅宛想了想道:“您也不用这么夸奖我,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皇上怒道:“你知道啊?朕没夸你,你都快成女土匪了,朕还夸你?”
大刘公公看着福婉心中一笑,谁有这么个闺女也生气不起来,她好像分不清好赖呢?
辅宛当然知道皇上不是夸她,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可能是想让殿上的气氛缓和一下吧,太肃穆了,有点吓人。
薛大人见辅宛还有心情调侃,怒由心生,在一旁肃然道:“圣上,福宛郡主绑架官家子弟,还想强迫成亲,按我朝律法,当剥皮示众,以儆效尤。”
辅宛听得肩膀一抖,使劲的咬了咬下唇。
皇上冷冷的看一眼薛大,薛大人还意犹未尽的样子,十分凛然:“我儿受此奇耻大辱,以后怕再无脸做人,这些都是因为辅宛郡主鲁莽,不顾他人声誉所引起的,圣上若偏袒姑息,臣当致仕还乡,再不在朝为官。”
大刘公公心道这个薛大人可真是偏执,说不好听的就是傻逼,皇上能杀了自己的亲侄女?那贤王本来就好男风,都不知道怎么费得九牛二虎之力生好不容易生的俩孩子,宝贝疙瘩一样,谁能动弹得了?
还以辞官相逼,这不是让两边都下不了台吗?还逼迫皇上。
皇上脸越来越黑,他当然不能逼文臣辞官,不然他又要受人诟病了,满脸怒气的看着辅宛:“你知错了吗?”
辅宛心想,我本来也不想跟薛世攀成亲了,以前自己设想的时候什么都那么甜美,等真的要磕头的那一刹那她才明白,不是喜欢她的,不是心甘情愿的,她也没勇气跟他去过后半生。
重重的点着头:“知错了。”
皇上一愣,心想这孩子都让贤王惯坏了,真应了清野的那句话,出门都打横走着,她竟然会这么乖巧的认错。
真是难得
脸色微微好看些,道:“既然知错了,就跟薛大人和薛公子道个歉,你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妥当。”
辅宛心想我敢作敢当,你们都说错就是错吧,反正我以后再不抢薛世攀了就是,目光偏向薛大人,道:“请大人待我向薛世兄说声抱歉,给他添了麻烦,我辅宛再次立誓,以后他薛世攀生死都与我无关,我再不会看他一眼,也不会纠缠不清,你们都放心吧。”
说完觉得自己心中一揪,喘息不上,泪光盈盈与眼中,但同时也有一种解脱之感,好像再不见他,再不关心他也不会死。
薛大人气的鼻子都歪了,这是道歉吗?这是道歉吗?这明明是示威。
他看向皇上:“圣上,我儿被她关了十余天,用铁链子所在床脚上,不能因为她是郡主就不把别人当人看。”
大刘公公听了心中哎呀哎呀的,现在这些大姑娘怎么都这么放得开呢?
皇上也说不出什么感觉,这个辅宛,可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摇摇头道:“你锁他干嘛?”
“不锁不就跑了?”辅宛脱口答道。
众人:“……”
皇上心想这可怎么办呢?一边是侄女,一边这个薛书生又冥顽不灵的,总不能真的把辅宛拉出去剥皮示众,好歹也是他们皇家的郡主。
可不给点惩罚这个薛书生好像要不罢休啊。
大刘公公好似看出了皇上的为难,在一旁道:“圣上,这件事郡主做的的确有些过火,但郡主和薛公子自小就认得,郡主小孩心性,也不是为了难为薛公子,可能就是过家家。”又看向薛大人:“大人您大人大量,郡主还小不是吗?别因为这件事坏了两家的交情。”
大刘公公是时候出来帮两家讲和,皇上满意的点点头。
薛大人怒道:“过家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不是臣及时赶到,礼都行完了,我儿就成了她的阶下之囚了。”
众人谁都不知道辅宛最后一刻其实是不想跟薛世攀成亲了,他们看到的都以为辅宛还要逼迫薛世攀,薛大人的意思好像跟辅宛成亲比坐牢还委屈呢。
一直没有出声的贤王世子沉声道:“薛大人,您到底想怎么样?我们道歉也道过了,难道您真的想把辅宛拖出去剥皮示众?你仔细你的身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