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房里,秋*站在哥哥面前,正接受着哥哥的拷问。
“那个林动是不是来找过你?”
秋*想了想道:“公主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秋云风道:“公主说了,而且林动近几日还舔着脸跟我打招呼。”
秋*听闻公主说过了,就放心了。
她道:“那哥哥就该知道不是我的意思。”
秋云风道:“我知道你是在帮公主做事,可是我怕……总之林动不是好东西,妹妹你要提放一点。”
怕什么他没说。
但是秋*知道哥哥是在顾及自己的面子。
哥哥怕什么?
还不是怕自己对林动念念不忘,怕自己没有骨气,怕自己再次重蹈覆辙。
她低下头道:“以前是小妹不懂事,让大哥替我操心,现在我跟他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又有公主把关,我不会再做错事了。”
秋云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眉羽舒展开来。
他道:“我妹妹是个好姑娘,将来嫁的人一定他林动强百倍,咱们才不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
哥哥还想着她嫁人?
秋*脸颊飞红,半嗔半认真道:“我不嫁人。”
“干嘛不嫁人?不嫁人你以后打算当老姑子啊?”秋云峰急了。
“大哥!”秋*差点哭出来:“我就跟着公主学医,我这样子好人谁会要我?“
秋云风最舍不得妹妹难过,站起来抚着妹妹的肩膀:“不哭,不哭,又不是让你马上嫁人,你想跟着公主,人家公主也会嫁人啊,三年一过,公主跟兰公子就会成亲了。”
是啊,公主有喜欢的人了。
秋*有些失落。
秋云风捏着妹妹的小脸笑道:“傻丫头,你在哥哥心中是最好的妹妹,谁敢嫌弃你?再说你这样说不光是羞辱你自己,你看公主家中,两个和离的姐姐,还有一个名声不太好的妹妹,如果都是你这般想,公主的姐姐妹妹都嫁不出去了。”
所以听说以前大夫人愁得睡不着觉,直到六小姐跟风少羽订了亲才算好转。
秋*埋怨似的看着哥哥:“公主家的小姐能一样吗?再说哥哥这话若是被人听了去,好像咱们在笑话公主家一样。”
秋云风道:“公主才不会像你这般小心眼呢,公主知道好赖,所以就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哥哥就是倔强。
秋*拿他没办法,破涕而笑道:“您还说我,您自己先给我讨个嫂子吧。”
哥哥为了她发奋读书,把小时候的不勤奋在三年之间都用上了,所以耽误了娶妻。
秋云风说道娶妻倒是落落大方;“遇到合适的我就娶了,这样我也用点心,你也想一想找个什么样的,翰林院的编修如何?”
怎么职务都有了?
秋*心中一跳,莫不是哥哥都帮她找好了人?
“大哥……”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秋云风一笑,自己的那个同僚郑洪新对妹妹有些意思,今日他也凑过来随份子,就是要远远的见自己的妹妹一面,见了之后更满意。
郑洪新自幼丧母,家中只有一个老父亲,人口简单。
秋云风对这个“妹夫”是十分满意的。
心中已经有了谋划,但还是敷衍似的安慰妹妹:“大哥就随便说说,你没事的时候想一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好不好?”
当然好了。
不是她觉得配不上人家吗?
秋*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大哥的阴谋。
兄妹二人又说了几句婚姻上的话,不管秋*怎么问,秋云风都不挑明那个人是谁。
秋*最后也就不问了,看时辰差不多,他们也得回医馆了,就跟秋云风作别。
秋云风跟她们一起出门。
到了大门口,秋云风目送妹妹和另外两个女子上了后面的马车,顿了一下,见前车还没走,迈着大步走过去,挡在马车左边:“公主,下官还有一事要跟公主商量。”
他们商量过秋*的婚事,之后有人打扰,后面的话就没来得及说。
林孝珏忽的一掀帘子跳下马车:“前面说去。”
秋云风没想到她这样豪爽,问都不问什么事就跟自己走。
侧面也说明了她信任自己。
秋云风心中更加敬重林孝珏了。
二人到了巷口的一棵枯树下站定,树上有灯笼,林孝珏正面对着灯光,秋云风见昏暗的灯光下,公主的棱角柔和了不少。
一笑道:“天不早了,下官长话短说,吏部有个御使的空缺,肯定要在翰林院提拔人,我知道林动一定会找人走动,想请公主帮忙,不要让他得逞。”
林孝珏想了想点点头:“我这件事我还真能说上话,那林动太过无耻,就算你不找我,我知道了也不会让他得逞。”
秋云风拱手道:“公主的大恩,不言谢,只要公主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下官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林孝珏一笑:“用不着那么惨烈。”又道:“既然是御使的空缺,要是能放一些得力的人就好了,你是这一界的考生,跟韩大人的关系就非同寻常,你想不想过去?”
按照规矩,主考官和当年进士之间的关系,就是师徒关系,这种关系比真正的授业恩师还要亲密,因为在朝堂上,他们会被人划为一党。
秋云风却摇摇头:“公主,我资历上墙,老师有刚入阁不久,如果我现在就去六部,又有人说老师徇私舞弊。”
林孝珏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一层,不过她从来不介意别人的说法,能者居之吗,秋云风稳重有原则,没有什么不可胜任的,又是自己人,在合适不过。
不过可能会给韩大人带来影响。
她想了想道:“那你可有人才推荐?”
秋云风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兴奋:“就是我想撮合他跟小妹的那个人,公主今日也见到了,郑洪新。”
林孝珏道:“人品呢?”
秋云风道:“我也不敢保证他人品就是好,我给公主讲个他的事吧,他成过亲,但是在他外出求学的时候,妻子和人**了,他中榜之后回家,村里的人都向他告状,让他处死妻子,他想了两个晚上之后,把胆战心惊的妻子叫到面前,问她那个人对她怎么样?妻子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实话实说,说那人对她比他体贴得多,起码能知冷知热,能帮她干活,他一想,自己为了学业,长期冷落家中的妻子,而且没有妻子劳作供他读书,他也不可能出人头地,他觉得很惭愧,就把所有积蓄拿出来送给了妻子,老家的产业也都留给了妻子,让妻子跟着那个男的过日子,他自己则带着老父亲来到京城,租房过着贫寒的生活。还因为如此,常常被人嘲笑不是男人,同僚也有些排挤他,不然以他的能力,早就分到六部去了。”
林孝珏有些惊讶:“常常听说贤惠的妻子原谅三心二意的丈夫,突然间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原谅红杏出墙的女人,我怎么觉得这么感动呢?”
秋云风知道她不是在打趣,道:“我也很感动,我想这样一个豁达的人,人品应该不会坏了。”
世人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夺妻只恨都能放下的男人,确实有一颗包容的心。
而且他不是迫不得已,他已经身居高位了,也不是作秀,这种事没必要作秀,作秀不会让人觉得他大度,只会让人觉得他无能。就是真的懂得尊重人。
林孝珏点着头:“我现在知道您是小雨姐的亲哥哥了,这样的人我听了也想让他做妹夫。”
她还真有个名声不太好的妹妹。
秋云风急了:“公主,不能这样截胡啊,总得有个先来后到,要是洪新老兄真的看不上小妹,那我才肯放手。”
林孝珏笑眯眯道:“不跟你抢,你自己留着吧,不光给你留着,御使的位置,也确定就他了,算是我送小雨姐的贺礼。”
这贺礼秋云风很欣然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