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回到屋里先是给自己倒满了水,喝了两大口,之后又一饮而尽,随即有倒了一小碗,咕咚咕咚又都喝光了。
说了太多话,真是渴得不行。
等她放下茶碗,门笃笃笃响了:“公主。”
“二哥,进来吧。”
王再生推门进来。
林孝珏回头问道;“人都散了吗?”
“散了,孩子死了,少施名医的妻子好像受不住打击,行为有些失常,被少施名医强行拉走了,他们一走,人就散了。”
林孝珏道:“可惜了小雨和孩子,不过意外是谁也预料不到的,耽误的时间太长,没法子了。”
所以公主不是真的不救,
是真的救不了。
王再生也叹了口气。
随意道:“对了公主,我不是来说少施名医的事的,风世子又派人来了,说六姑奶奶感觉肚子疼,让人赶紧回去。“
风少羽虽然不愿意她走,但是不会拿自己妻子生育的事开玩笑,所以周清靓是真的要生了,她是头一胎,跟危险。
林孝珏又倒了杯水喝了,然后放下茶碗匆匆离去。
周清靓虽是头胎,但是有翠儿照顾,一直控制她的饮食,还让人风少羽找人在院子里修了个小花圃,夏天的时候每天都会去花圃里走动,她本身身体又好,所以生产十分顺利,都没用得上翠儿和林孝珏,只感觉肚子疼,半个时辰不到,稳婆就接生出一个小子。
胖是不胖,个头不小,皱巴巴却已经看出眉毛很重,像风少羽。
把风少羽和陈国公喜的合不拢嘴。
风家的喜事暂且不提。
少施名医把小雨拉回房里,小雨还是抱着死去的儿子不放手。
少施名医抢了几次小雨都跟疯了的狼一样,红着眼睛要咬他。
他气得骂道:“这时候知道心疼了,少睡那一觉孩子能出事吗?”
小雨听了目光一敛,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哭声隐忍痛苦,带着深深的自责。
少施名医见她还能听明白话,黑着脸道:“别哭了,这就是个小要账鬼,跟我少施家没缘分,累及爹娘的东西,早死早托生。”
那是环境所致,孩子经常早夭,所以没成人就死了的,多数认为是要账鬼转世。
小雨慢慢抬起头看着少施名医;“你真的这么无情?”
少施名医冷笑;“我还以为你疯了。”
小雨哭道;“如果不是你把事情做绝,儿子怎么会没有救?你不让公主行医,砍断人家徒弟的手,最后轮到自己儿子头上了,想找人家给医治,路都堵死了,可你还不知悔改,还说儿子是要账的,即便是也是他欠了你的,今生做你儿子,他才会死的这么惨。”
少施名医道:“好啊,长本事了,敢还嘴了。”
说着走到小雨面前照着她的脸就是一个大耳刮:“你还当着外人的面胡说什么来着?要跟我和离,孩子跟我没关系,你怎么不走呢?要不是娶了你,我跟林孝珏说不定早都和解了,怎么会走到今天这种绝境,你要滚就马上滚,滚的远远的,爷不求着你。”
小雨低头看着孩子,
顾不得疼,默默哭着。
少施冷笑:“不是要滚吗?谅你也没这个能耐,赶紧把这要账鬼给我,抱着他你能抱一辈子吗?”
小雨知道孩子给他就是扔了,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能进祖坟,更不能立碑,讲究的人家还能烧成灰托给先逝的长辈照顾,可是少施名医已经变得丧心病狂,她不信他会好好安葬孩子。
小雨躲着不给他,哀求道:“好歹叫你一声爹,你再让我抱抱他,你再好好看看他。”
少施名医道;“看了也不能活,别嗦,早扔了还能生儿子。”
说着再次下手来夺,这次小雨抢不过他,眼睁睁看着他把孩子抱走。
小雨追了两步喊道:“名医,我实在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我嫁给你,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从来不过问你的事,为什么我的儿子会死,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你喜欢她我知道,可是我并没有拦着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妻子,她没出现之前,我们也都好好的。”
少施名医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她;“你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挡了我的路了,你还想做什么,那你就是找死。如果早知道会遇见她,我又怎么可能娶你。”
什么都不做就是挡了路了。
早一点遇见别人,他根本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
所以她的存在就是罪该万死。
可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雨难以置信的看着少施名医,对于少施名医的话,好像想得通,又好像想不通,心痛的感觉难以言喻。
少施名医哼了声,抱着孩子尸体出去了。
只是死了孩子,没有什么丧礼,也不用通知亲朋好友。
不过到底是死了人,少施府到晚上的时候,一片安静,油灯都没点几盏。
也是因为家道中落,下人也少了。
少施名医在书房吸完烟,身边没有丫鬟伺候,极其不舒服,想了想又回到后院。
小雨身边也就一个小丫头,不太懂事,早就去睡了。
小雨还白天的装束,脸上全是泪痕,也未洗漱,呆呆的坐在床边发呆。
少施名医推门进来,叫着她:“给我更衣。”
小雨先是一愣,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目光有些不解,还有些迷茫。
少施名医冷声道;“你是真想滚了吗?连你的丈夫都不会伺候了。”
小雨停了一吸,慢慢站起来。
如往常一样,他帮少施名医更衣擦洗,又铺好被子。
少施名医抖干了脚盘腿坐到床上,道;“你自己也洗干净了,看你弄得什么样子。”
小雨没出声,低下头去端少施名医的洗脚水,然后默默去倒水。
少施名医躺在床上听见盥洗室里有水声,知道这人还听话,心安理得的闭上眼。
许是白日里太过疲惫,毕竟是亲儿子死了,其实他也伤心,少施名医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感觉脸颊灼烫,他倏然睁开眼,见小雨正端着烛台将烛油往他脸上滴,他大怒:“你疯了?你在干什么?”想坐起,忽然觉得使不上力,低头一看,睡梦中自己已经被人用麻绳五花大绑了。
少施名医瞪着坐在床边冷眼看着他的小雨:“是你干的好事?还不给我解开,小心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