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公孙衍拿着刀子逼醒了公孙夫人。
见妻子很配合,公孙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脸上余怒未消:“你这个蠢妇,我哪里亏待了你,供你吃供你喝,出门在外别人都叫你一声公孙夫人,我还给你挣了三品诰命,你反过来害我,你是不是疯了?”
他声音低低的,就更显压抑。
公孙夫人吓得魂飞魄散,支支吾吾道:“你,你,你要,杀我?”
“你告诉我为什么?”
公孙夫人见丈夫瞪红了眼睛,好像她不回答那白刃就会捅破喉咙,这样一惊,反而镇定了一些。
她低声道:“大人还有脸质问我,大人不是要杀了我吗?”
“我杀你个娘们干什么?”
“干什么?”公孙夫人坐起来:“你不是要娶永安公主那个小贱人回来吗?你敢发誓,
没有想过要杀了我?”
黑暗中,公孙衍脸色一红,虽然没有想过要杀了妻子,但是想过休妻,更想过要是她自己死了就好了。
他咬着牙道:“那你也不应该害我。”
“那难道等着你害死我再孩子我的孩儿吗?”
“我又什么时候想害老大?虎毒不食子,我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儿子。”
公孙夫人听了一哼:“我都看见了,你还以为我不知道?”
“你看见什么了?”
公孙夫人把那日街上的事情一说:“你拿小贱人的要给我儿子吃,不就是想害死我儿子吗?”
公孙衍想起来了,他去找林孝珏,林孝珏逼着让他给名分,二人聊得不怎么愉快,然后就说到了跟妻子的过往,又提到了儿子,儿子有喘病。
永安公主就说她有方子能治好,正好路过一个药铺,就去抓药了。
抓了药之后永安公主说他心里如果全是妻子儿子,就不要再来找她,她不与人共夫,更不当后娘。
所以又是不欢而散,想一起做个车然后占点便宜都没得逞。
想起这些,公孙衍气就不打一处来:“那是给儿子开的药方,治他气喘的病的,因为我还得罪了永安公主,你又反而来害我?”
“一个贱人开的药,谁知道是不是毒药?你是色迷了心窍了,她要当正方太太,她能容得下儿子嘛,你一点也不为儿子考虑,我们母子迟早要丧命在你的手里。”
“所以你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来害我?“公孙衍气得举起匕首:“我杀了你这毒妇。”
公孙夫人尖声一叫。
公孙衍吓得一抖,回头看向身后。
“大人,没事了,都结局了。”帘子哗啦一声响,两个黑衣人闯进屋里。
公孙夫人吓得抱紧了被子:“什么人?”
公孙衍回头瞪着她:“你不许吵,不然我宰了你。”
那两个黑衣人此时正好走到公孙衍身边,道:“都死了,大人咱们走吧。
”
公孙衍道:“跟我来。”说着把自己的夫人推下床,然后揭开下面的床板,一条地道就从床下显现出来。
公孙夫人看得大惊,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睡了二十多年的床下面是个地道。
不止是下面的床,这屋子是她和公孙衍的卧室,宴席室的地板下还有一个地道,是通往书房的,公孙衍和两个心腹就是在书房的地道多了一天一宿,这才逃过追捕,但是府上已经被包围了,他们必须想办法出去,就得找第二天地道,于是趁着夜黑风高就摸过来。
公孙夫人守在外面的下人一个没留,全都无声的杀掉了。
公孙衍先跳下地道,等第二个黑衣人也要跳下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公孙夫人,然后对地道里道:“大人,夫人如何处置?”
“敢出卖我,割了她的舌头。”
公孙夫人听了顿时瘫软在地,等回过神来想往外跑,可是腿脚跟生了根长在地面上了一样,如何也挪不动。
黑衣人走近公孙夫人:“对不住了夫人,大人这已经是看在老夫老妻的面子上绕您一命了,您真是恶毒。”
说完捏着公孙夫人的下颚,公孙夫人想喊都喊不出来,紧接着就感觉舌头一凉,又变得血腥炙热。
她呜呜呜的指着黑衣人,眼里的惊恐之色像是见到了恶魔。
黑衣人一手刀将她打晕在地,然后拍拍手轻声道:“这样您就没那么疼了。”
清早的时候守在公孙府外面的锦衣卫得到消息,好似有了公孙衍的行踪,到了院子里一查,公孙夫人的贴身婢女和婆子全被杀死在房中,公孙夫人被隔了舌头,命是保下来了,但是人好像吓傻了。
可是这样一桩惨烈的凶案,却找不到凶手。
侍卫将消息告诉兰君垣,兰君垣一想就知道是公孙衍干的,可是他们的人查过,公孙衍没有在府上,不在府上却能出现在府上作案,很明显的,说明院子里有地道。
他亲自来搜,第一目标就是公孙夫人房里,很快就在床铺下找到了,进了地道一查,是通往两条街之外的一个枯井,方向是郊外方向。
不过城门早就封闭了,他们很难出城,于是集中人力去查,重点就是城门附近的那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张燕这次被兰君垣带到了身边,见兰君垣一脸肃然,满是担忧之色,轻声问道:“大人您看起来很焦急。”
能不着急吗?
公孙衍把自己的妻子舌头都割了下来,这样歹人到了穷途末路,一定会想办法报仇的,只要他不笨就能想通,他今天的境遇,可能是林孝珏逼出来的,怎么会不恨呢?
“一定要尽快把他找出来,不然他留在外面一天,大家就多一分危险。”
这么危险的公孙衍,割了妻子的舌头,杀了无辜的下人,听说的人无不人心惶惶,还怪呢,这种传闻还传的特别快。
但是官府总是抓不到人,人们害怕,就开始骂官府无能。
大中午的,方景隆要去暖棚里看他的鸟,正好方君候在,就约了儿子一起。
喂食的时候正好下人来报,关于公孙衍残害妻子这件事。
方景隆听了大笑:“抓不到才好,怕什么,没看他割的是公孙夫人的舌头吗?那是仇人,冤有头债有主,永远不要抓到,最后我就可以解气了。”
方君候笑着点头,公孙衍的所有灾祸都是林孝珏带给她的,既然要报仇,肯定得去找林孝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