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扬走到门口,迎面正好撞上一个黑色身影,抬头一看,来人穿着跟她款式一样的黑色披风。
“永安公主?”
目光越过林孝珏肩头:“福婉?”
钟清扬神色大变。
福婉道:“你先站着别动。”
林孝珏把钟清扬挡到一边。一个肩部垮到西屋门口:“纪老?”
纪诗抱着人痛苦,她忙伸手帮着扶着。
纪诗一抬头:“公主?”突然泪如泉涌,但是眼神活了:“公主,快救救我祖父。”
林孝珏道:“我们扶纪老到炕上。”
福婉这时也来帮忙。
大家来不及客套,
一起把纪老抬到屋里。
林孝珏先把纪老放平,见纪老呼吸困难,又爬上炕撑起纪老的背,在穴道上点了三点,使劲一拍。
一口痰吐出,福婉跳到一边,纪诗掏出帕子来擦。
“祖父,你没事吧?”
纪老长呼一口气,慢慢睁开眼。
“祖父。”
“诗儿,你没事吧?”
纪诗抱住纪老,喜极而泣:“我没事,您没事我就没事,吓死我了,都不知道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闯进来,也不知道怎么救祖父。
当时的心里只有绝望。
她祖父二人抱头痛哭,林孝珏和福婉相视一眼,二人一通点头。
林孝珏跳下炕,福婉也走到外间。
见钟清扬站在门口背对着屋子,一脸犹豫,显然是在斟酌走还是不走。
福婉走过去拉住她:“你有些过分了,差点害死老人家。”
钟清扬本来脸上堆着笑的,突然一甩胳膊:“福婉,我是你大嫂,也是你亲表姐,别人欺辱我你不帮着我就算了,我来也不是气人,我是想抬举她,是她们不识抬举。”
福婉还没说话。
屋里纪诗跑出来,她点着钟清扬的胸口:“我为什么要你抬举?我没跟你说清楚吗?我跟照哥没有关系,我以后不见他,你差点害死我祖父你知不知道?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怎么是我害了你祖父,跟我什么关系?我干了什么。”
“那些人不是你叫来的吗?”
钟清扬一撇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然后看向福婉,神色不虞:“我是见世子爷整日郁郁寡欢,所以想成全他们,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跟你们我真是无话可说,不识抬举就算了,以后不要哭着喊着要进我家门。”说完一甩袖:“我先走了。”
纪诗心中虽恼,可是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地位也没钟清扬高,所以有苦难言,趴在门上痛哭不止。
钟清扬做的好像也没错,福婉被钟清扬数落了一顿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世子妃娘娘且慢。”
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西屋传来。
女的。
不用人说,大家都听出是林孝珏。
钟清扬回过头,面无表情道:“公主殿下有事。”
但微微发颤的声音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见到林孝珏,她心就发黄。
林孝珏走到她面前伸出去;“你蓄意做两个事情,第一,纪老的药钱,你气病的,第二向纪老和纪诗道歉。”
钟清扬低头想了想一下,抬起头道:“药钱我可以给,但是那是因为我怜悯纪老,但是让我道歉,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
“你明知道纪诗刚烈,不会与人为妾,故意装出打赌的样子来侮辱人,这不是错吗?第二,我来时看见你的下人在左邻右舍学舌,说你如果心善纯良,要接纪姨娘回府。纪姨娘?你有证据人家是姨娘吗?就敢造谣,所以今天这歉你是道定了。”
纪诗抬头看着钟清扬,气的嘴唇都没有血色:“我说你干什么把她们支出去,原来真的是你在捣鬼。”
钟清扬小动作被人揭穿,心中有些不安。
目光闪烁的看着林孝珏。
“公主您是什么意思呢?我是正室,纪小姐跟我家世子爷的事还要证据吗?您与我为难,是要帮着外室说话?以前我只听说公主离经叛道,您完全是没有道德。”
林孝珏低头一笑:“我没有道德?你用什么手段逼南公子退婚,又把责任推给南公子我可都听得清清楚楚,还有你如果嫁给照哥的?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不是所有拜过堂的正室都值得我尊重,当然,你的家事我是不愿意过问的,所以,我今天看到了什么,我就要为什么抱不平,你气得纪老晕厥,必须赔钱和道歉,不然我就要找照哥去理论,我想他很愿意知道今天这件事。”
钟清扬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计谋没成功。
纪诗不愿意回王府,如果她跟照哥说了,那照哥肯定要找她麻烦。
她是很会权衡利弊的人。
有些倨傲的脸,立即换做一副笑脸,先让下人哪了银子出来。
然后拉住纪诗的手:“纪小姐,是我误会你了,真是抱歉,我原本以为你与世子爷两情相悦,那这都是喜事,没必要藏着瞒着,我也想你能为世子爷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孩子,可是你说你们没关系,那就是我误会了,我跟你道歉,以后我也不会跟别人说,你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堂堂世子妃,要与一个民家女子道歉,钟清扬说完,能感觉到身后下人火辣辣的眼光,她暗暗要紧亚牙关,还是挤出笑。
纪诗甩开她的手,跑向西屋去了。
钟清扬一脸尴尬,看向林孝珏:“纪小姐这样就是不介意了吧?”
林孝珏道:“你担心什么?你不是都算好了吗?告诉纪诗你不会说出去,那难道她会坏自己的名声到处说?你是已婚妇人,人家还没定亲呢。别演戏了,看你就烦,滚吧。”
钟清扬听了呆若木鸡,她从来没听过这么直白的骂人方式。
“怎么,不滚吗?让照哥来带你滚?”
钟清扬脸上如开了染坊般好看,回头看向福婉:“我走不走?”
福婉摇摇头:“我要确定纪老没事。”
钟清扬想了想,忍不住道:“不要跟你大哥说。”
福婉心想,你也知道怕啊。
这边刚点头,门外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我已经知道了。”
门一直敞开着,本来大家都忘了冷,门口一暗,屋内温度瞬刻如堕入冰窖。
钟清扬听见声音脸色一白,连连后退三步:“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