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得快,醒来的消息自然传的更快,尤其是当下人告诉少施氏“老爷一大早没吃饭就去南院了”的时候,少施氏都要气炸了。
命人去找少施名医,被又被告知“大少爷天还没亮就回去了。”
少施氏简直是怒不可遏,可她又不是生气就会摔东西的主,静静坐着在椅子上攥着拳头,这年头,连亲侄子都信不过,她还能相信谁?
少施氏的愤怒这里暂且不表,中午陈家又派人送来还多补品,三年生的人参就有两根,显然是陈博彦送给未婚妻子的,林世泽本让下人给林孝珏送过去,中途让管家的少施氏截胡了,这里也不提了。
且说林孝珏在院中静静恢复五日,这伤就好了很多,走路不疼了,伤口的地方还痒痒的,是开始长肉了。
之所以好的这么快,还都要感谢兰君垣,他留下的药粉是血余炭:“这个血余炭,就是人的头发,叩盖烧煅,有止血化瘀的作用。因为它的炮制方法,很特别,叩煅,常见药材中,就这一个,所以要记住。”
中午陵南给小姐再次换药,林孝珏特意告诉她和周四。
两个人听得好不稀奇,陵南道:“这头发还能当药材呢?咱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林孝珏道:“手指甲,都是药材,只要能治好病,不管是什么,都是药材。”
两个丫鬟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对方,反正小姐说什么是就什么是。
换好了药,林孝珏就要出门。
陵南一边给小姐找披风一边问:“七日还没到,也不是去舅老爷家,王府的邀请还在五日之后。也没听说谁病了,小姐今日出门,是要干什么去啊?”
林孝珏笑道:“我发现了一个,发财的道,这回谁也别拦我,小姐我要,干大事业了。”
她说的轻巧。可言语之间带着不可细听的吹嘘。周四憋着嘴咯咯笑不停,陵南也道:“小姐又要干什么,大事业?”
林孝珏得意的看着二人:“到了。你们就知道了。”笑得得意至极。
逗得两个丫鬟又咯咯笑。
大火虽没烧到东华大街正街,但也严重影响了这里的客流,街道不再人满为患,赶车都能通过。
林府车夫将车停在飨悦楼门前。林孝珏和三个丫鬟下了车,立即就有店小二出来招待客人。
“小姐里面请。”
这已经是她们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兰君垣和风少羽立功而归的那次。
正是饭口,但店里食客不多,跟那日比更是比不得。
林孝珏又要了二楼通透的雅间,陵南一边登上楼梯。心中却有种莫名的难过。
上一次来还有周一和路遥,才不过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已是物是人非。
随着小二的引领。主仆三人进到雅间里坐下,小二对这种主仆同座的事还是见到少。但见这小姐淡然一张脸,他也不敢多做废话。
“小姐要点点什么?”一脸讨好。
林孝珏掏出五十两银子:“你们老板在吗?”
小二心道,今个怎么这么多人找老板的?摇摇头:“我们老板常不在楼里,只有掌柜的在。”
林孝珏淡笑着点点头,慢慢又掏出五十两金子:“要半桌荤,半桌素,素的要叶子菜,快快上来。”
小二看那金灿灿的金子心中一颤,再听这小姐点的菜,头都大了,这半桌荤还好说,半桌素怎么凑?还是叶子菜,现在可是大冬天。”
小二呵呵赔笑:“小姐,您点的菜小店可能有些为难。”
林孝珏目光一冷,直直的看着他,小二吓的忙弯下腰:“小店有几样特色菜,要不要小的推荐给您。”
陵南一拍桌子:“我们小姐要什么你就上什么,我们自己个花钱,还显得找你做主了?”
林孝珏心中给陵南点个赞,这威风耍的好。
小二心里委屈,这不是没有吗?忙讨好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只是恐怕小姐点这一桌菜,我们上不齐。”
陵南还要说什么,林孝珏道:“能上什么,就上什么,你们这么大的店,怎么连几个素菜,都做不好,要不就摘幌子,别干了。”
小二心中一颤,不知这小姐什么来头,强颜赔笑。
“拿着。”林孝珏将金子扔给他:“要是做不好,我明日还来,明日做不好,后日还来,就看看你们酒楼,什么时候能有长进。”
金子是好的,谁都喜欢,可小二此时一听,就知道这小姐财大气粗,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恐怕是来找茬的,这金子收下就有些咬手了。
“小的这就去跟厨房说,小姐慢等。”
小二点头哈腰的出去了,陵南不解,问向小姐:“小姐,出来时您说要发了,这没见发,先出去五十两,要是明日还来又是五十,后日再五十,小姐这是让别人发财啊?”
小周四也睁着大眼睛静静的看着小姐。
林孝珏回陵南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飨悦楼,在京城已有七十年,之久了。”是祖产。
“这样的店面,肯定不是见钱眼开,能支撑起来的,靠的是诚意和信誉。”
两个丫鬟一动不动的听着。
林孝珏继续道:“我点的菜,他们做不来,首先想的,不是赚不到钱,想的是名不副实,紧张的是店主,不应该是咱们?”
“天下还有怕钱咬手的店主?”
林孝珏摇摇头:“你没想过,作伟大的事业,你就不会懂得,这其中的道理。”
陵南想了想慢慢点头。
这说着小二又来敲门:“小姐,有人要见您。”
陵南又看向小姐:“难道小姐又碰到了熟人?”
只见林孝珏淡淡一笑:“鱼上钩了。”朝门口道:“请进。”
陵南还不知小姐什么意思,拉门已被人打开,一位四五十岁的儒者在小二之前现身,他方脸阔耳,身材高大,穿着灰色直裰,眉宇间自有一股正义气度。
“在下曲国雄,见过小姐仙颜。”
小二退了出去,将门关上了。
陵南心里嘀咕,这人从没见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