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终于将周氏的嫁妆拿了回来。
晚上她领着两个丫鬟坐在桌边分产业。
首先她将三张地契抽出来,一个是百花深处的宅子,一个是邻近天仙楼的香料铺子,还一个是郊外的山地。
然后折好了放在怀里:“这三个,我拿来有用,其余的产业全部给家里。”说着她又找了一张离前门很近的一家粮铺,地点很好,这样的铺子会很赚钱。
她很满意的点头:“还除了这个,这个铺子要给二伯母。”
说着交给陵南:“先放你这,等那五万两银子回来一起分。”
陵南笑着将契约折好,道:“二夫人这次可没白露脸,小姐前面给了钱给了物,这现在又给铺子,可真是……”
她摇着头。
林孝珏看她摇头:“有些人你给钱人家也不帮你打官司呢,那是要抛头露面的,二伯母能做到如此,不管她处于什么目的,对于我,是帮了大忙,这是她应得的。”
她们家小姐是有恩就要报的人。
陵南再不废话了,将地契收好了。
小周四一直用不明白的目光看着林孝珏,而且那目光还很闪烁。
林孝珏抬起头歪着脖子看她:“你想说什么?”
周四眼珠一转:“小姐,林大人的欠条是真的吗?怎地从前没听您提起过。”
这件事啊。
林孝珏黑眸倏的黯然下去,她摇摇头:“是假的,是我写的。”
可那明明是十三年前的欠条,那时候她才两岁,怎么能在十三年后伪造得出呢?
陵南也来了兴致的看着她们家小姐。
林孝珏苦涩一笑:“欠条虽然是我伪造的,但是林大人真的又给母亲写过一样的东西。是一模一样。”
“那是小姐看过?”
周四想到唯一的可能。
林孝珏慢慢点头:“我看过。”在梦中,从她醒过来一直道现在,每日她都会做无数的梦。前世的,今生的。她的,林孝珏的。
如果和挥之不去。
她歇口气又道:“这件事只有那丫头知道,没跟你们说过。”只有周一喜欢跟她一起睡,知道她每日噩梦缠身。
一提那丫头,两个人就都知道是在说谁了。
陵南攥起小拳头:“小姐,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能给傻丫头报仇?”
报仇啊,她无时无刻都在想呢。
有三个人。
林孝珏手摸上胸口,那是她放钱财的地方。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要那百花深处的宅子吗?”
周四不解。陵南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曾经是去过那个地方的,跟贤王世子他们,在门口还遇到了一个人。
陵南眼睛倏然瞪大:“那个人就是少施行医啊。”
林孝珏嘴角一勾,狠厉嗜血性子顿时跃然上眼:“就是他,一个一个来,从他开始吧。”
少施行医和少施晚晴说这话,突然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
少施晚晴拿着帕子擦擦脸,不满的发牢骚:“你能不能不要对着我?”
少施行医擦擦鼻子,道:“是不是伤风了?”
少施氏晚晴听了讥讽一笑:“是过两日要去学堂。所以你这身子也就要病了吧?”
少施行医不以为意道:“明日跟人约好了赛诗,谁说我要装病了。”
少施行医写诗根本狗屁不通,他那群同窗也没几个好的。但有那么几个人特别爱写诗,他们通常会找个安静的宅子聚会,再招一些娼妓一起写诗奏曲,其实就是为了玩。
少施晚晴也不管他这些,道:“玩归玩,我的事你别忘了,这次官司的事,你可打了包票一定会让林孝珏身败名裂,现在怎么样?我听外面的传言。不仅骂她的人少,姑父他们那些大人到快要身败名裂了。你请的那些人呢?”
少施行医是请了一些人去说林孝珏的坏话,可还是有人向着她。
他眉毛一蹙。嘴巴一歪,白白的脸上写满不解:“你说也怪啊,她明明是个结巴,可为什么那么能说呢?按道理说她早就该被吐沫星子淹死,可谁知道在堂上结结巴巴那几句,就把情况逆转了,我也是纳了闷儿了。”
一个结巴那么能说,谁碰见都纳闷。
少施晚晴看看窗外:“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看姑父是不是真的把嫁妆还给她,之后咱们在商量吧。”
林世泽和林孝珏那边已经私了了,所以大理寺就不用再审案子,外人暂时就不知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少施行医站起来:“行吧,你也别太心急,总之不会让她有好姻缘,她还很多把柄在我手里呢。”
少施晚晴点着头也站起来,送少施行医出去。
少施行医出了少施晚晴的院子,走到仪门处何天归就在那里等他,这个小厮是非常激灵会办事的,少施行医很轻重他,平时他迎接自己的时候手里都会捧着一个暖炉和提着一个灯笼。
今日什么都没拿,就那么站在仪门口,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的虚空,不像是在等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施行医竖着眉毛走过去:“你这两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何天归听见声音身子一颤,接着忙低下头。
少施行医哼了一声往前走,可是没有灯笼照路,冬日里的路面太滑,他一脚没踩稳,差点摔倒了,好在何天归手疾眼快过来做人柱子,他又扶稳了。
“你是不是想死?你是不是想去喂狗?灯笼都能忘记拿,我要你还有什么用?”少施行医站好了就开始骂他。
何天归唯唯诺诺缩着头。
少施行医突然眼睛一眯:“在外面派林孝珏不孝的名声是我让你去的,你回来后就有些心思不稳,说,你是不是又想起林孝珏什么事了?”
何天归心中一颤,吓得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
少施行医就更认定他在撒谎了,他冷笑道:“不说是吧,不说老子也不稀罕你,明天你就去狗房里喂狗去。
少施家有个狗房,养了很多猎犬,那些猎犬是用来看门旺院的,晚上就会被放出来。
而且这些猎犬被养的异常凶悍,除了几个人以外,剩下的谁都会被咬。
他一个被主子不要的人去喂狗,其实最后真的就是喂了狗了。
何天归吓的脸失血色,大冷天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了:“二少爷您饶了奴才吧,我说,我说。”
少施行医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何天归无奈抬起头,一张嘴都觉得舌尖很苦涩,他声音有些嘶哑:“奴才看见奴才的妹妹了。”
“就是你那个在京城走散了的妹妹?”
“是,当时奴才跟妹妹走散了,走投无路,所以才会卖身为奴。”
少施行医一哼哼:“你很不情愿啊?”
“不敢不敢。”何天归慌忙解释:“奴才只是思念妹妹,所以才会感慨一下,少爷您不要见怪。”
少施行医才不爱听他们这些琐事呢,天下吃不起饭的人多了,能卖身到他家,那都是这些奴才的福分。
他不耐烦问道:“那你说看见了你妹妹,是在哪里看见的?”
何天归不自觉的舔舔嘴唇,少施行医喜欢玩女人,幼齿也是有的,她妹妹才十岁。
“不想跟我说?”
同上传来催命符一样的声音。
何天归忙道:“在小结巴身边。”
少施行医还真意外:“你说你妹妹在林孝珏身边?”
“是。”那个双手托着卷宗的小孩子,白白净净养的很健康,个子也高了很多,但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她的妹妹。
少施行医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来了兴致:“这有意思啊,你妹妹怎么会在林孝珏身边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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