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等人面面相觑。
花浓上前去开门,喊道:“小姐,小姐!”
王氏皱眉:“二小姐还在里面,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去叫人来砸门!”
家丁行动间,锁上的门突然又打开了,拎着大箱子的侍卫跑出来:“王爷,我们王爷呢?王爷哪里去了?!”
屋门敞开,王氏等人迫不及待冲进去,一进去,便傻了眼。
……
白蕊趁乱,溜入夏若竹的屋子,汇报进展。
“小姐!你猜屋里是谁?竟然是表少爷!还好您没进去,太可怕了!”
“表少爷脱得光溜溜的,关键屋里不只有他一个!”
“您猜是谁?”
“竟然是大小姐!还有一个,您万万想不到!”
“是碧玉那小蹄子。”
白蕊绕着夏若竹转了个圈:“小姐,碧玉怎么会和表少爷搅到一起去?我知道了,她一定以为那里面是王爷!真是气死我了!想攀高枝想疯了!她也不想想,王爷虽然眼盲心瞎,但再瞎也看不上她啊……”
“唔…唔…”
白蕊太激动,语气又急又快,夏若竹听得一惊一乍,等反应过来,她大逆不道的话已经出口。
安阳王脸黑如锅底:“本王眼盲心瞎?”
白蕊这才知道屋里还有一人。
自知闯祸,腿脚一软扑通跪下地。
“王爷。”夏若竹抿唇:“王爷可能听岔了,白蕊说的是眼明心亮。”
“夏氏,你是不是觉得本王眼盲心瞎,耳朵还聋?”
他又叫她夏氏!
夏若竹理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爷,是奴婢嘴欠,是奴婢不该乱说话,不关小姐的事!王爷不要怪小姐!奴婢自己掌嘴!”白蕊说落,举起右手,狠心打下去,不出几下,小脸就红了。
夏若竹看不下去,伸手拦住:“王爷,白蕊心直口快,但没什么坏心思,她……”
“她是你的丫鬟,行事这样咋咋呼呼,毫无章法,迟早惹出祸事。”
“谢王爷教导!”夏若竹忙推白蕊:“还不快谢过王爷!”
白蕊忙以头触地。
安阳王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北风突然推门进来,一言不发,闷着头就把方才倒出来的东西往箱子里塞,完事后大叫:“王爷!原来您在这里!”
夏若竹眼神古怪地盯着安阳王,戒备之心顿起。
王氏要是知道夏若梅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塞到王康房间的,恐怕要被气死!
夏若梅算计他,他就以牙还牙还回去,快狠准,丝毫不怕被人拆穿,身居高位给了他无所畏惧的勇气。
原本她只觉得这人被女色迷昏了头,分不清好赖。如今看来,能以一己之身,立下赫赫战功,又破例封为异姓王,哪是好惹的!
王氏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活该。
安阳王起身:“是时候出去了。”
王氏的寿辰,热热闹闹地办,最终以闹剧收尾。
好在夏侯收到消息,快速赶来清场,才避免事态进一步扩散。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到王氏脸上,王氏仓惶抬头,又惊又怒:“老爷,您为何打我?!”
“说了多少次,你这个侄子不是个好东西!你是怎么管理后院的,让他混到这里来!”
夏侯胡子都快气歪了,一叠声朝安阳王赔罪:“王爷,本侯实在惭愧,内子管理后宅不力,让王爷看笑话了!”
安阳王淡淡地道:“夏大小姐和其丫鬟,两人姐妹情深,愿意和表亲成就一对佳话,本王看这是好事。”
“是是是。”
夏侯又吼王氏:“还不去叫了亲家来,商量他们结亲的事宜!”
王氏不愿:“老爷……梅儿怎么会和勇儿在一起,这里面定然有误会……”
夏侯恶狠狠地盯着她:“你给我闭嘴!”
王氏哭丧着脸去了。
夏侯又小跑到安阳王面前:“王爷,您看这事……”
“侯爷不用管本王。”安阳王命人搬了把椅子来,大刀阔斧坐下:“本王不干扰你们谈事。”
这是要全程看到底,不妥善解决不罢休的态势。
夏侯额头直冒汗,以他的直觉,事情绝对不仅仅只是王爷看了唱戏这么简单!
多半是那愚蠢的妇人还做了什么!
“是是,王爷您坐。”夏侯给夏若竹使了个眼色:“好好伺候王爷。”
夏若竹也想看看事情后续进展,欣然应诺,垂手站在安阳王身侧。
等周围没了人,安阳王开口:“侯府是你娘家,此事若闹大了,你我都没脸,对婚事也有影响。”
夏若竹微怔,这是在跟她解释?
“王爷做主便好。”
“我知你定然对继母不满。”安阳王看了夏若竹一眼,又继续道:“且等婚后,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夏若竹心底五味杂陈:“是。”
王氏和娘家人很快齐聚一堂,共同商讨两家儿女的婚姻大事。
王氏的姐姐率先表示不满:“不是说是竹儿……”
妹妹可是说了,那嫁妆几辈子吃不完!
丈夫高雄迅速捂住她的嘴:“梅儿肯嫁给勇儿,我们自然乐意至极。姨妹和妹夫放心,梅儿嫁到咱们家,谁也不能委屈了她去!”
当着安阳王的面,亲事很快定下来,一派和谐。
夏侯转向安阳王:“王爷您看,可还有其他需要交代的?”
安阳王“唔”了声:“不是还有一人?”
他说的是碧玉。
对这个意料之外的人物,王氏恨不得生吞活剥,甚至她觉得,碧玉可能才是整个事情失败的关键因素!
直接打杀了也不为过!
夏侯琢磨着安阳王的意思:“给她抬个通房?”
女儿还没过门,就给姑爷塞个通房,这事怎么说,都是极没脸的。
安阳王:“夏大小姐爱和丫鬟一同伺候未来夫婿,可见这丫鬟是个能耐人,只抬个通房委屈了。”
夏侯:“……”
“那赏她个姨娘吧。”
安阳王:“依本王看,如夫人最好。”
夏若竹:“……”
王氏瞪圆了眼睛:“一个贱婢!”
夏侯还没说话,安阳王一个眼神扫过,王氏激灵灵噤声。
“刚成亲便娶如夫人影响不好。”安阳王站起身:“半年后抬吧。”
安阳王转头看夏若竹,却见她视线正落在旁处。
顺着视线看去,是一个粗粗壮壮的丫鬟,正缩着身子往人群中躲。
“怎么了?”
夏若竹嘴角一勾:“无事。”
安阳王点头,抬脚要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夏若竹:“侯爷,侯夫人管理后宅不力,二小姐恐怕也免不了受委屈。本王未来的王妃,还烦请好生照顾。”
安阳王刚出了花厅的门,王氏就朝着夏若竹扑过来:“是你,是不是你?!”
夏若竹皱眉:“母亲,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明明你才该在勇儿那里!”王氏真的气昏头了,直接就嚷出来:“怎么会是梅儿!”
夏若竹后退几步,捂住嘴:“侯爷,母亲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是您派人传话说王爷喝醉了,让我来安排安排的吗?我带着白蕊来安排了,却让王爷看到这些污糟事,确实是女儿不对……”
“你给我闭嘴!”夏侯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又给了王氏一耳光:“你若是还想好好当这个夫人,就给我消停些。”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今日之事,我自会调查。”夏侯眉头皱得死紧:“若让我知道,是你在中间捣鬼,休了你也不为过。”
“什么?!”王氏尾顿到地,大声哭嚎起来:“我十二岁就跟了你,生儿育女……”
夏若竹挑眉:若她没记错,王氏嫁给夏侯做继妻,已经过了19了!
夏侯额头突突直跳,径自驱赶王氏娘家人:“今日事情已经商量得差不多,具体细节改日再详细商讨。”
又看夏若竹:“今日累着了,回院子休息吧。”
夏若竹乖巧应诺,又道:“父亲,我的丫鬟花浓不见了,父亲能不能派人替我找找?”
花厅里只剩下夏侯和王氏,夏侯的表情彻底阴沉下来,吩咐小厮:“把柳枝叫来,我亲自审。”
柳枝匍匐在地,战战兢兢,招得很快:“表少爷喜欢二小姐,夫人就想着帮点忙……”
夏侯觉得简直不可思议:“竹儿和安阳王定亲了你不知道吗?”
“为什么一定是竹儿?我的梅儿不也可以?”王氏这许久以来,所谋之事,尽皆不顺,如今女儿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这么大的脸,还不得以和侄子定亲,只觉满心不忿:“梅儿比竹儿大,哪有当妹妹的指了婚,当姐姐的却还待字闺中的道理?!”
“竹儿婚事是皇上下的旨。”夏侯府听着王氏的话,越来越失望:“你是侯夫人!这代表了什么你到底清不清楚?”
“我看你就是偏心,她的女儿就得高我的女儿一头,凭什么??”
鸡同鸭讲!
夏侯爷太阳穴不停的跳动:“你又提她做什么?”
“我凭什么不能提?”王氏冷笑:“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说了要三媒六聘来娶我,我等啊等,却听到你另娶他人的消息!梅儿在我肚子里,差点死掉了你知不知道?”
“我恨那个女人。若不是她,我怎会在娘家受那么多年的冷脸!”
王氏咯咯笑起来:“老天有眼,她终于死了!”
夏侯爷脸色铁青:“这是我与你之间的事,与她无关。”
“你到现在还护着她!”
王氏神色激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的?你替她请封了诰命,为何不替我请封!”
“又提这个做什么?这和今日之事没任何关系,你莫扯东扯西。”
“怎么没关系?”王氏哈哈笑:“竹儿和她那张脸,简直长得一模一样,我见着就生气。既然勇儿喜欢,给他不是正好?”
她那姐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在娘家,大着肚子,藏在屋中如同硕鼠,哪都不敢去。这嫡亲亲的姐姐,可没有少来嘲笑她!
这样的人,养的儿子能好到哪去!拈花惹草,不务正业,那一脸疙瘩,看得她都不舒服!
王氏神情癫狂:差点就成功了!
可最后落到这败家子头上的竟然是她梅儿。
王氏悲从心来,突然嘤嘤嘤哭起来。
夏侯坐在主座,半晌不语。
他突然盯着柳枝:“这么大事,你竟然从来没告诉过我!”
柳枝叫屈:“侯爷!奴婢冤枉!夫人的心事奴婢大概能猜到一些,但夫人之前又没做什么,奴婢是夫人的丫鬟,不能恶意猜测夫人啊!”
夏侯定定看了她半晌,朝门外招手:“把夫人扶回院里去,没我的吩咐,不准踏足院外半步。”
柳枝忙道:“侯爷,那奴婢呢?”
“你不是夫人的丫鬟吗?”夏侯冷笑:“自然陪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