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觉得自己与这乌烟瘴气的环境格格不入,便将政事交给谯山负责,军事交给马忠良负责,自己则应孙可望之邀请,赶往贵阳。
孙可望平定了黔地,刚刚受封为北江公,虽然没有封为他自己希望的王那样贵不可言,但也足以让各地的明朝遗老们退避三舍。
从宜宾到贵阳(遵义在王祥手里,不能直接通过),凡八百里,四月的贵州,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毕节的杜鹃花红遍了山冈,李定国走走停停,一共十六天才到达。孙可望为李定国准备了盛大的入城式,一是为了笼络手握重兵的李定国,二来也是为了给李定国造成客人的生份,不再插手安汉军的各项事务。
“大哥!!!”李定国见到孙可望,心不由得有些沸腾,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感情记忆都快变成肌肉记忆了。
“二弟!!!”“二哥!”
四个出生入死的兄弟终于再次抱在了一起,四人都非常激动,热泪盈眶地看着对方,多少话都在颤动的手臂里上无言地传送。
“恭喜大哥封公!恭喜三弟四北封侯爵。”
“二弟,同喜同喜!”
“二哥,今天晚上,我等为你接风,不醉不归。”
“谢谢大哥和三弟四弟。”
孙可望一路陪着李定国直到下榻之处,一进大门,就有几个上前施礼,孙可望道:“二弟,咱们刚到贵州,也没有找到好的地方,这就是你的府第,咱们大家都叫他西府,还没有建好,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将就,不知道大哥这样安排,你合意不?”“大哥,我连老婆都没有,要什么府第啊,哈哈哈。”“你小子又不懂事了不是?没有府第,你又上哪去讨老婆啊?”“哈哈哈,大哥咋安排咱就咋弄”“你看,这是堂屋,一会儿各家老兄弟就在这儿来看你。”“左边偏门进去是厕所,人有三急嘛。”“后面是卧室,大哥给你找了两个侍寝的丫头。”孙可望贼兮兮地说,李定国会心一笑,桌子抽屉里是今年上好的雨前龙井,广东的永历皇上赏的,你在四川可就不容易喝到了,旁边是一些小吃,你先解解馋。
“多谢大哥。”孙可望的安排应该说出自真心,李定国也觉得自在。下午王尚礼,冯双礼、白文选、王自奇、卢名臣等都来看他,带来满屋子的礼物,看来这些兄弟在贵州那是真发了财,李定国有点羡慕。
接风宴盛大而隆重,开始竟然还有贵州少数民族的歌舞表演,接着就是少数民族妹子敬酒,全是山珍和海味,李定国也不客气,胡吃海塞一通,老兄弟们一轮一轮地喝,握着手一遍地说,婆婆妈妈地话都能说得涕泪俱下,李定国说你要不这么招待我,就没有把我当弟弟,孙可望说你要不全部喝了,就是假得很,艾能奇说哥你要不喝醉,你就不是我亲哥,李定国大笑说,我喝死行不行?算不算亲兄弟?刘文秀抱着李定国说咱俩都喝死去,几个兄弟哈哈大笑。
次日过了晌午,四兄弟举行会议,商议下一步行动。
孙可望道:“二弟,你现在有多少人马?”
“大哥,小弟目前只有十万人马,大哥你们现在多少人马?”
孙可望笑着说道:“二弟不愧为名将,2万人马,不到半年就有了十万之众。”
“全仗众兄弟齐心协力。”
“我们现在有十五万人马,我们两军合计有二十五万人马啦。”
“是啊,大哥,几个月前,咱们还多么艰难,现在清军跑了,咱们还有了二十五万人马,足以横行天下。”艾能奇笑道,长胡子一抖一抖的。
“当前,听说这个清廷内部斗得你死我活,清军有一部分精力放到那边去了,南方的明朝势力此起彼伏,不知二位哥哥作何打算。”刘文秀说话,总是给人留有余地。
“二弟你先讲!”一堵墙孙可望依旧稳重。
“小弟以为我们还是应以稳固当前范围,把当前的地盘消化一下,把生产搞一搞,伺机发展。”李定国道。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二哥,不过满清不让咱们安宁啊,四川的清军咱们不知道,湖南广西的清军,那刻也没有消停过,永历朝廷举步维艰啊。如果不对明朝势力进行支持,清军很快就会消灭明朝,直接进攻四川和贵州,到时候我们就会孤立无援。”刘文秀接着说道。
“我已经派遣马宝率军3万,前去支援。”孙可望望着二人,指了指东南方的广西。
“四川的情况,比之贵州,要更加艰难一些,就地势来说,安民军地处下游,清军和明军处于上游,有居高临下之势;就部队来说,安民军有十万人马,其实真正信赖的只有6万人,其它的都是新投的明军,随时反水;就关系而言,嘉定的杨展,历来对我军不友好,目前他还有一定势力,川西的明朝势力未平定,加上清军川北自上而下虎视眈眈,近阶段,守好重庆,不仅有利于安民军,也是贵州安全的根本。”李定国说道。
“二弟你说得对,如果我们兄弟们全力向东出击,敌人在背后捅刀子,老营有失,咱们兄弟又得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孙可望说的都是老实话。
“王祥和皮熊怎么办?”李定国问道,这两人至少有5万人马,横亘在安民军和安汉军中间,阻碍安汉军和安民军的联系。
“不瞒你说,二哥,我老早就想收拾他们,可是不行啊,他们毕竟打着永历的旗号,我不好明里动手。”孙可望有些遗憾。
“哎,可惜了啊。”李定国不觉有些手痒。
“向东不行,向北也不行,咱们怎么办?”艾能奇道。
“二弟,咱们兄弟合兵如何?”孙可望目光辽远地看着李定国。
“不瞒大哥,安汉军里面,只有一万是大西军余脉,其它都是四川新兵,安汉军里,不少人都有些四川人的血债,经常发生摩擦,血案累累,如果两军合营,一旦发生意外,局面难以收拾啊。”李定国根本无意与安汉军联合,此时双方兵力相差不多,一旦火拼,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这样,咱们兄弟互相支持,互相照应,互为倚靠,二弟你的安民军向西向北发展,我的安汉军全力往东发展。”其实孙可望只是假意说给刘文秀和艾能奇看的,一旦合兵,四兄弟当中,以李定国的兵力最为雄厚,到时候,只怕他这个老大坐不稳当,是以他内心与李定国合兵的愿望也不强
“我同意。”刘文秀道,大哥二哥都表了态,刘文秀自然没什么话说。。
“我也同意。”艾能奇道,在大西军里,李定国勇冠三军,艾能奇比不上他。
“听说你降服了樊一蘅,吕大器和魏东楼都到了重庆?”
“樊一蘅是朝廷命官,我与他儿子结为了兄弟,认了他做义父,目前他将四川总督府挪到了重庆,吕大器奉命总督川陕云贵,他是四川人,对建设恢复四川非常在意,也非常支持,至于魏东楼监军,他要监我的军,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兄弟我给了他一点颜色,他倒是识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