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和自己猜测的一样,那么眼前的这个奥黛丽也并不是晚宴当天晚上真实出现过的奥黛丽,而是安娜脑海中,关于神秘侧很多知识的集合体,藏在了她的形象里。
这样一来,这些特殊记忆就不太像是被屏蔽,反而更像是主动隐藏了起来。
除非深入到记忆内部,以做梦这种特殊形式去主动询问,否则就根本无法发现。
“难不成是我自己藏起来的?”安娜抓紧时间提问,“塔罗牌代表什么?”
塔罗牌这三个字似乎触发了什么关键词。
奥黛丽忽然左右看了看,然后轻轻一抬手。
明亮宽敞的书房四周忽然黯淡了下来,外界的声音全部消失,两人仿佛坐在一盏聚光灯下,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奥黛丽的表情变得严肃:“你发现了什么?”
果然触发关键词了。
安娜身子微微前倾:“我发现了一张女皇牌。”
“你是我们中的一员,‘女皇’小姐。”奥黛丽绿色的瞳孔里忽然多了些灵动,像是这段记忆里的影像有了自己的思想,“关于塔罗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明明上一刻,两人还完全不认识,下一秒,却好似经常见面的朋友。
只是安娜依然无法回忆起和这个“塔罗会”有关的任何事情。
但是既然那个“愚者”的三段式代表着一个很高的位格,那安娜也就猜测“愚者”恐怕就是塔罗会的领袖。
“你们都是愚者的下属吗?”安娜试探道。
“你竟然会遗失这段记忆,看来还是出了些我们无法掌握的意外。”奥黛丽眉间笼罩上一层阴郁之色,“塔罗会是愚者先生建立的,愚者先生是一位真正的神灵,塔罗会定期举行集会,我们每个人都用一张塔罗牌作为代号。”
“如果用塔罗牌作为代号,说明成员之间还是隐藏了身份的吧。”安娜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为什么我们会认识呢?”
奥黛丽刚张嘴想解释,整个空间突然开始震动起来。
“没时间解释这么多了……”她加快了语速,“一定要记得,你的使命——”
轰隆隆——
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塌陷。
周围的黑暗如同砖块般一堆堆地跌落,露出了另一片场景。
欧式大庄园消失,外面的环境全部为之一变。
梅山村又回来了。
只是眼前的一幕有些诡异。
杨间似乎对着空气开了一枪,隐约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安娜若有所思。
“你把灵异事件解决了?”
杨间看着突然出现的安娜,差点没忍住把枪口对准她。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个村子里会没有你?我费了好大的力气……”
“你真解决了?”安娜打断了杨间,“不是,你效率也太高了吧……”
杨间把枪扔掉,冷漠地说了句:“看来你对我的实力还有些低估了。”
“我的意思是,你但凡晚两秒钟……我真是谢谢您了……”
安娜懊恼地扶着额头,都快语无伦次了。
杨间做了他该做的,只是命运却如此之巧。
在她马上就要获得答案的时候,灵异事件结束了。
下一次这样的机会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罢了,时也命也,来一趟的收获也不小了,至少知道了很多新东西。”
安娜很快调整了心态,自言自语了几句。
“等等,收获?”杨间却听出不对劲了,“你居然还有收获?这怎么能有收获的?”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so good,夸你呢。”安娜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没事我就回去了哈。”
“等等!”
杨间下意识叫住了安娜,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但让他震惊的还不止于此。
回到大昌市之后,他从到访的柳三和李阳口中得到了更加震撼的消息。
诡画事件居然被解决了。
杨间带着八音盒的诅咒都没敢在里面多待,完成诡橱任务就赶紧溜了。
这么恐怖的事件居然被解决了。
而且据柳三说,当初安娜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主动留下的。
“留在诡画里,关押了诡画……在梅山村的收获……”
杨间心头骇然。
“这个人在主动找诡吗?难道所谓巫术的核心,就是要把诡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吗?可她不是说她们的力量来自神灵吗?”
杨间越想越不对劲,“难不成到最后,所有的诡都会被转化掉?不至于这么扯淡吧。”
柳三见杨间有些走神,轻轻咳嗽了下。
“还有一件事,总部被入侵了,饿死诡被抢走了,我们怀疑是大海市的叶真干的,你怎么看?”
“关我屁事。”杨间漠然道。
“总部——”柳三还想说的话就这么硬吞了下去。
杨间的眼神莫名看向了窗外。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太好了。
总部名存实亡,除了秦老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队长们盘踞一方,异类越来越多。
比如眼前这个柳三。
只要是纸人出现,就一定是使用了灵异力量。
但是他似乎每一次出现都是纸人,也就是说,他也可以无限制地使用灵异力量。
还有那个诡邮局,可能牵扯着不知道多少只诡。
想到这里,杨间对未来更加不看好。
他可以守得住大昌市,但是其他地方呢?
如果整个世界都沦陷了,大昌市难道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吗?
他的亲人、朋友,他看重的一切,依然会被毁灭。
只要历诡这样复苏下去,这都是早晚的事情。
诡无法被消灭,就注定了诡只会越来越多。
他又想到了那个女人。
“她能终结这一切吗?”杨间心里想着。
“我不能,真的,我完全不能接受。”
安娜此时也回到了自己大京市北郊的别墅,在办公室里和自己的接线员李蝶讨价还价。
“诡画我都解决了,现在总部被入侵这么大的一个篓子,还要我去解决?再说了,我又不是队长,如果你们一定非要往我头上按任务,那我辞职。”
安娜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对总部下达的所谓命令非常不屑。
她其实本来也想找个理由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