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极光”作为一个话题很快就过去了——在普通人这边过去了,虽然霓虹因为柏河三辉的“小小道具”突然涌来一大批各国的学者,各种领域的大拿也纷纷到池袋这边来“参观考察”。
实际上就是天文学家大手子的小助理们把全东京每一个设有天文部而且天体观测条件还算不错的高中和高校跑了个遍,或是买或是怎样的把各大学校的天文部近一年的观测记录搞到手之后就跑路了,一顿饭都不带赏光的。
这些人的目标自然也包括羽丘了——柏河三辉只是不同意只有灯的天文部拿大笔经费,不代表原本的天文部条件差啊!
而且灯还是那种很喜欢记录的孩子,天体观测详实得快要赶上古代的司天监了——反正每天和内容往年纵向对比基本大差不差,就当做抄书了。
反正那帮搞天文也要的一本本地翻,柏河三辉也没工夫陪着这帮学究,灯还要上课我还要上班,你们自己找完记得收拾烂摊子就行——要是灯和我反映,天文部下午乱糟糟的话,看我找不找你们的导师投诉就完了!
不过灯明显不觉得站在天文部门口和柏河三辉干等着很无聊——其实灯就是不想上课吧?
要不然怎么总是跟着自己,没什么事儿了都还要赖在医务室?
“灯,你该……”
“医生,我头疼!”
柏河三辉话没说完就被灯的绝赞棒读气笑了——六百六十六,这个人演都不演了。
“灯要是下次假期还想和我去玩的话就老老实实回去上课!”
偷摸零这下真蔫儿了,跟到季节的黄瓜花一样垂下了可爱的脑袋,主唱小妹的腰板也丧气十足地低落弯了下来。
“哦……好吧。”
柏河三辉难得没有心软——什么事情都可以宠这些孩子,唯独学习不可以!
特别是灯和一里这两个性格内向的孩子,要是学历太差,出了社会就会找不到可以容纳这两个内心敏感的孩子的工作,她们就养不活自己。
虽然说添两双筷子对自己也算不上什么难事,可是……可是这些孩子的天分都该被兑现啊,不登校的话,恐怕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吧?
目送着灯渐渐走远,柏河三辉低声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推开了医务室的门。
“又是你啊,”那个熟悉的大光头和中性化的着装,又是带着公文包来恶心自己的八寺女士。“东西留下,人走,我会看的。”
没想到八寺女士居然怒气冲冲地逼了上来,直接很是粗暴地揪着柏河三辉的领子用力往上提——居然真的被提起来一点,然后很快被柏河三辉推开了。
“你——你这个混蛋,你怎么敢的!”
八寺女士明显是气炸了,一把掀翻了柏河三辉的办公桌——好在桌子上面没东西,抽屉里的小物件也不怎么容易摔坏。
“你怎么敢把羽丘账上的钱全部用掉给那些底层老师发工资和奖金了!?”
……
时间倒回到二十分钟前。
八寺女士擅自给自己安排了办公的工位,不过看在没影响别人的情况下也没什么人去指责她——毕竟就是坐在那里很安静地写报告和纂改数据,给柏河三辉在报告里埋文字陷阱。
钱不钱的无所谓,反正到目前为止八寺女士也没能从柏河三辉手里捞到一円钱——但是居然挺有意思的?
虽然过完年见不到那五亿円,自己肯定就要被董事长送进局子了,不过要是多少能让自己坑柏河三辉一回,自己蹲大牢的时候怎么样也能凭借这份回忆自娱自乐一下。
心态放平啊心态放平……
直到八寺女士坐在工位上,看见隔壁的老师桌子上放着一叠厚厚的牛皮纸包。
[寺田纱织老师亲启——本年度四月至八月工资,以及同等数额的奖金。]
牛皮纸包的表面如是写着,那写到五十音字母有些生硬,但写到汉字却清秀飘逸的字迹恐怕只有柏河三辉才写得出来。
寺田纱织老师……好像是教他那个粉头发忘年交小朋友英语的老师?
喂喂,为了让人家关照一下你的小知己也用不着给那么大的红包吧?
虽然觉得有些红包数额不合适,但八寺女士不仅不觉得奇怪反而很是欣慰——这家伙其实也是搞人情世故的,只是我没找到他的弱点而已,回头花点心思好好研究一下。
“千织老师,”对面工位的老师正和旁边的人闲聊着。“你也有柏河医生发的奖金吗?”
“是啊——差不多一百三十万円,算成工资的话已经够付到我明年二月的了!”
不对——
八寺女士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办公室里的老师们的交谈。
还不如不听,越听心越凉。
“Eric,你拿到多少钱?”
“一万七千美刀吧——不得不说我们的新老板还挺贴心的,不但还咱们被拖欠的工资还发奖金,甚至替我换成美刀了,Lois你呢?”
“九千刀,我只拖了两个月左右的工资吧,肯定比你少一点。”
外教组全程说英文,八寺女士肯定听不大懂——但dollars和前面跟着的数字当然听得懂。
“我刚刚打听回来了,基本上每个人都有的!咱们是高一老师所以稍微少一点,高三的老师们可是发了半年的奖金!”
“真的?可是我听说咱们学校账上已经没钱了啊……柏河医生哪来的这么多钱?”
“什么没钱啊……其实有钱的很!只是那个前任校长……要不然为什么除了咱们老师,连保卫科的老大爷和电工师傅都有红包啊?”
……
“所以呢?”
面对八寺女士的质问,柏河三辉完全没有一点反思“错误”的意思,而是很没所谓地拆了一根棒棒糖含进嘴里,旁若无人地开始收拾自己的办公桌。
“现在你是校长我是校长?要不要我把这把椅子交给你来坐?”
“说话难听一点——你只不过是一个没脸没皮的讨口子,只会拿着本应该按时发给大家的工资享受和讨上面人开心,现在还要我给你收拾这些烂摊子笼络人心。”
柏河三辉从一旁的文件柜里抽出一份文件,丢垃圾一样丢在桌子上,自己则靠着皮制办公椅的椅背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八寺女士有些退缩,但还是强行命令着自己的手伸向那份文件——只是照面的第一眼,便瞳孔骤缩,汗如雨下。
“真是的,没想到你居然蠢到做账都做不明白——离谱的单价,查不到的承包商,对不上学生人数的学费收入……”
“也难怪上头想要放弃你换成我了,你这是纯在害人家,给人家留把柄啊。”
八寺女士的手有些无力地垂了下来,然后突然怪笑起来,表情居然意外的平淡。
“呵呵呵……柏河医生你很厉害,简直出乎我的意料,你们天朝人都这样,对别人的事情敏感,对自己却意外地迟钝吗?”
说着,八寺女士也打开了自己的公文包,里面同样有两份文件被丢了出来——是灯和凉的成绩单,以及祥子的学生名单。
“虽然和你捏着的把柄比起来不是很要命,但至少足够你在东京地界变成过街老鼠混不下去了——利用特权篡改学生成绩,我可以怀疑你收受家长贿赂吗?”
柏河三辉挑了挑眉,眼神看向贴着祥子大头照和夹着奇怪照片的那份文件:“那这一份呢?”
“教唆未成年人出入酒吧……还有同居,可以吗?”
我嘞个去啊,你个臭女人视奸我——就带着祥子出门逛个超市买点看比赛的小零食,送祥子回Rising上班,这都被你偷拍了?
“好吧——”柏河三辉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所以,我们是要交换人质吗?”
“不,”八寺女士很是果断地否决了,眼神里透露出狂热和对自由的希望。“我要你拿羽丘不择手段地挣钱——挣够五亿円,把我的未来赎出来,我才会考虑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