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起,陪伴我整整二十三年的川盛大厦不复存在,今天过后,川盛大厦再也不属于我的了,再也不姓“王”了。
“偌大的基业,不复存在了。”马逸峰苦笑一声。
我叹了一口气:
“人活着比啥都强,今天晚上福元酒楼把哥几个全部叫上,咱好好喝点。”
说完,我与马逸峰最后看了一眼川盛大厦,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晚上七点,福元酒楼。
我坐在主位上,环顾着马逸峰、殷九江、付光、冰陆、赵一飞、赵二群、石头、大家脸上无不挂着失落。
我站起来,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说着:
“兄弟们,今日虽失去不少,但咱们兄弟情义还在,只要咱们人还在,就不怕没东山再起之日。”
“没错,川哥说的没错,咱们早晚有一天还能夺回一切。”赵一飞举起酒杯说着。
“不夺了,今天过后咱们散伙。”话音一落,众人一脸惊讶之色。
我猛灌了一口酒说着:
“兄弟们,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真不想在看你们在我身边一个个地离去了。”
众人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回应。
这时,一直沉默的马逸峰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
“大哥,我们跟着你从来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因为兄弟情义,
你现在让我们散伙,我们做不到。”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附和。
我看着这群兄弟,心中满是感动的说着:
“哥几个,今天你们必须得听我的,明天一早,你们带上妻儿老小离开北省去国外生活,
我已经把川盛这些年挣的所有资金,全部打到了国外,够你们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殷九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不走,小川不管你说啥,我也不走,
我没有牵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小川,你没有理由赶我走。”
我看着殷九江,心中一阵暖意却又夹杂着无奈。
“九江,你不懂,栗正邦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如果你们还在我身边,随时都会有危险。”
马逸峰拍了下桌子:
“大哥,我们不怕危险,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难道现在要当逃兵吗?”
我摇摇头说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不算是逃,你们跟我不一样,我必须得留下来,
第一,安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弃他而去;第二,我也走不出去北省,栗正邦派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我。”
冰陆站起身说着:
“我也不走,川哥,我跟着你整整二十三,你让我弃你而去我也做不到。”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兄弟,那咱就都不走,今天晚上咱不醉不归,必须要好好喝点。”
说完,我拿起一整瓶茅台,对着瓶就开始吹,马逸峰等人见状,不甘示弱的于我开怀畅饮。
酒局持续整整五个小时,马逸峰与冰陆、赵一飞、赵二群、石头五人早已不省人事,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
我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道:
“你俩确定不走?在这陪我到底了?今天过后,可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殷九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着:
“我走了,谁能在你身边保护你?后悔?在我殷九江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二字。”
付光夹了一口菜咀嚼着说:
“我与殷哥,和他们几个不同,他们都是有家有口,我俩无牵无挂,没什么可后悔的。”
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着:
“好兄弟,往后的路咱哥仨一块走,不成功便成仁。”
随后,我掐灭烟头,站起身看了看马逸峰几个说着:
“九江,你去我家把我爸还有秋槐、陈妍妍接出来,
付光,你去通知,逸峰、金城、牛盖、冰陆、赵一飞他们的妻儿老小一声,让他们收拾好现在坐船走,
我在北省码头,已经把船包下来了,现在就在岸边等着呢,咱分头行动吧。”
殷九江和付光立刻按照吩咐行动起来。
我则是吩咐手下,把马逸峰等人抬上车送往北省码头。
不久后,便到达码头,马逸峰等人的家属们已经集合完毕。
望着这些或惊慌或坚毅的面孔,我心中满是愧疚。
“上船吧,此去异国他乡,一定要好好生活。”我声音有些哽咽。
江天道走到我身边说着:
“小川,我和秋槐这次一走,不知何时还能再跟你见面,你照顾好你自己,九江还有你,照顾好自己!”
我脸上露出笑容:
“爸,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也照顾好自己身体,
秋槐,你把你性格跟我收敛收敛,到异国他乡没人惯着你了,听你姥爷的话。”
王秋槐难得正经一回,红着眼眶说着:
“爸,你照顾好自己,抽空有时间的话给我多发发短信。”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舍说着:
“儿子听点话,你是个男子汉,别一天到晚没个正行,你是时候该撑起个家了,
好了,不说废话,时间不早了,九江你和付光一起把逸峰他们抬上船。”
殷九江与付光一同将马逸峰等人抬上船后,船只缓缓驶离码头,家属们在船上挥手告别。
我带着殷九江和付光转身,眼中透着决然。
我掏出电话,给马逸峰发过去了一段短信。
短信内容:(逸哥,我的好兄弟,原谅我用这种方式送你们离去,我永远都记得当年的东城五兄弟,可现如今只剩下了你我,我不想再让你白白的丢掉性命,你在异国他乡好好生活,我给你们留的钱足够你们衣食无忧,银行卡在我爸那,密码是你生日,你代替我照顾好金城与牛盖的妻儿,替我跟他们说一声“对不起”,兄弟我这次若是能扛过这一劫,我坐船去找你,好兄弟答应我,千万不要再回来找我,逸峰勿念!)
付光走到我身边说着:
“川哥,我挺好奇,就这一顿折腾二哥他们一点察觉没有?”
我一脸鄙夷地说着:
“亏你还说自己反侦查能力强呢,我往酒里下了安眠药,你都没有察觉?”
“啊?我今天就顾着伤心了,也没寻思这些事啊。”付光尴尬地挠了挠头。
就当我刚要上车离开时,远处传来喊声。
“哥。”
话音一落,陈妍妍大步流星地向我跑来,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有些意想不到的说着:
“你还回来干什么?怎么没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