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巧珍也在，乔小乔妹妹来宿舍找她时碰到过，她从没往不是亲姐妹上想过，“我看她们姐妹俩长得挺像的，尤其是眼睛和嘴巴，只不过小乔是圆脸，她妹妹是长脸。”
项海澜摇了摇头，“她的妈是后妈，她的妹妹是后妈跟她爸生的，同父异母，长得像也正常。”
她用很平常的语气说这件事，没有讽刺也没有调侃，乔小乔却仿佛受了冒犯，声音高了八度，“你什么意思？你竟然私下调查我，项海澜你有毛病！”
这属于是不打自招了。
乔小乔的长相跟红旗大队的知青韩春梅是一挂的，娃娃脸圆眼睛，生起气来像只炸了毛的猫。
贾巧珍怕两人吵起来，赶忙打圆场，“海澜没别的意思，你也知道她说话直，有什么说什么。”
项海澜真没把小猫闹脾气当回事，她说话确实直，“你后妈跟你说艰苦朴素，你还真信啊？你看你妹妹气血旺盛的样子，像是吃得差吗？再看看你，18了，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倒是会长，肉全长脸上了。有句话咋说来着，的确良裤子，苞米面肚子，你那后妈是个高人。 ”
她这话说得有点重，涉嫌交浅言深，但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项海澜最烦的一类人就是搞精神控制的，把别人当蠢货，玩弄于股掌的畜生。
她不清楚乔小乔的后妈什么时候嫁进乔家的，从乔小乔对她的亲密程度，一口一个妈，喊得跟亲妈似的，想必是很早，对了，她妹妹比她小两岁，减去怀孕时间，那就是在乔小乔一岁时就嫁进来了。
忽悠那么小的孩子，罪加一等。
说都说了，不怕乔小乔生气。
乔小乔还真生气了，暴跳如雷那种，“我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你血口喷人，你跟她一起生活过吗？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她是怎么对我的吗？从小我身体不好，每次生病都是她成宿成宿地不睡觉照顾我，后妈能做到这样吗？你自己亲妈能做到吗？”
“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她不是在现身说法吗？”
项海澜轻飘飘的一句回怼，把乔小乔当场气哭，“我爸，还有我两个亲哥哥都对她没意见，都说她对我比自己亲生的还好，凭什么你要这么说她！”
“两个答案，要么他们眼瞎，要么他们工作忙，忽视了大后方。”
乔小乔哭得眼泪哗哗的，“呜呜……我要告诉我爸，你说他眼瞎。”
贾巧珍拽了拽项海澜的衣襟，朝她使眼色，少说两句吧，瞧把孩子气的。
项海澜摇了摇头，“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哭总比以后被卖个大的强。”
“呜呜呜……我爸工作经常调动，呜呜……凡是住过的大院，对我妈的人品都交口称赞，没有一个人说她不好。”乔小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项海澜继续气人，“她干脆别当你妈了，收拾收拾演电影去吧，日久见人心，你们都没住长，一个大院的邻居能看出个毛线。”
还行，乔小乔没哭晕头，“你都说了日久见人心，你才见了我妹妹一面，就说我妈对我不好，你能看出个毛线？”
项海澜双手抄胸，朝哭包点了点下巴，“我能看出的多了，先不说你妈，让我来猜猜你妹妹的名字，你叫小乔，三国的大美女，你妹的名字应该是你后妈坚持娶的，她叫小叶，小草，还是小花？”
旁听的贾巧珍也愣住了，小乔妹妹来过寝室两次，还真没自报姓名过，她都不知道，海澜更不可能知道，怎么会那么笃定地猜名字？
乔小乔打了个哭嗝，语调里带着一丢丢疑惑，“她叫乔小芹。”
“芹菜的芹，还是叶子，你这后妈段数确实挺高，从起名就开始捧杀，怪不得骗过了你爸和你哥。”
贾巧珍虽然还是一头雾水，就莫名觉得项海澜怀疑得挺对。
17年的pUA哪是一两句话就能破除的，乔小乔猛摇头，连甩三个“我不听”，“你就是爱造谣，好啊，我算是知道了，顾建明和吴启莲的谣言是怎么来的了，怪不得你连续两天晚上没在寝室住，分明是你和金熠搞的鬼，阴险小人，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不给项海澜编瞎话的机会，她跨上书包冲出去，把门甩得震天响。
项海澜勾了勾嘴角，心道，该聪明时你也不傻吗。
人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轮到自己的事情永远无法客观判断。乔小乔又是那种一根筋的性格，想让她立即改变态度绝不可能，慢慢来吧。
贾巧珍看着项海澜欲言又止，她不知道也不关心顾建明和吴启莲的事情，倒是乔小乔……
项海澜笑着鼓励，“有问题你就问。”
“海澜，你认识乔小乔的后妈？”
“不认识。”项海澜摇了摇头，“但我的眼睛是尺，最善于识别小芹菜，小白花，小茶叶。”
贾巧珍被她奇怪的称呼逗笑了，“还小茶叶？乔小乔的妹妹又不叫乔小茶。”
她可以改名叫乔绿茶，她妈更是绿茶鼻祖，项海澜收起笑容，肃着脸道，“巧珍姐，下回她来宿舍，你要是碰上了，注意观察一下，很明显那丫头心术不正，也就乔小乔那笨蛋被蒙蔽，拿她当好妹妹。”
小芹菜道行太浅，把乔小乔当猴耍的样子项海澜一眼就能看穿。
贾巧珍点了点头，“好，我一定留心观察。”
虽然她觉得项海澜贸贸然戳穿别人的家世有些莽撞，但跟舍友的妹妹比起来，她更偏心舍友，小乔人不坏，不能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项海澜才不莽撞，她正愁找不到突破口，介入乔小乔的私事是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可以借机打入她家庭内部，如果能跟她爸说上话就最好不过了。
她一点不担心乔小乔找她爸告状，赶紧告吧，一旦乔爸对她和金熠的事情感兴趣，提溜他俩去问话，能省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