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磊听着陶宽的话,也赶着往箩筐的方向来,不一会儿,陶家的三个人都来到箩筐边上,看着远处的日头,整个山林都给染成了金黄色,而远处的家早就没有了日头的照射,变得有些暗淡,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升起了锅烟,陶家也不例外。三个人看着,也默念着陶宽爷爷的好,有了一个人在家,回去至少不用做饭,好不用去喂猪。看了一会,三个人把茶子给倒到箩筐里,看着箩筐里的茶子,比起早上来少了很多,由此也可以推断出,只有二百斤的样子吧。天色容不得陶家人的谦让,陶宽妈多挑了些,其次是陶宽,最后才是陶磊的箩筐。分好了茶子,陶宽把手电筒放到陶宽妈的箩筐里,挑起茶子,便向银井湾走去。茶子的少只能说是挑着轻松,但路途还是不变,依旧有着那么远,加上中午挑茶子肩膀有些疼,三个人都忍着,边走边看看日头,没有走出太远,日头彻底得掉进了山里,要想有日头再次的照耀也只有明天了,陶家人也不可能为了能让自己照着日头而放下担子往更高的山走去,他们不是夸父,他们是人,经过了一下午的忙碌,肚子里早就饥肠辘辘,脚下也越来越沉重,只有把肩上的茶子挑到家里,这才有饭吃,有床睡。陶宽挑着,不停地换着肩膀挑茶子,越往家里走,路变得越宽敞,但银井湾的夜色也越来越浓。终于,三个人都有些劳累了,首先是陶宽妈,她走在最后面,但却是最累的,女人再力气大也不能和男人比,虽说二个儿子不是成年人,但挑茶子还是有些优势的。陶宽妈找到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对着自己的孩子说:歇歇吧,走不动了。陶宽妈的提议让陶宽和陶磊如临大赦,早就有些累了,只不过没有娘的提议不好停下来,现在好了,陶宽妈提出了歇歇,二人可以说是巴之不得,尤其是陶宽,虽不是挑的最重,但中午时候挑的重些,肩膀很疼,但还是能挑着走。夜色沉下来很快,远处的银井湾虽然比在官岭排看着近了很多,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有些模糊,只能分辨出溪水的位置,至于自己家里的房子都看不太清楚了。陶宽看着暮色里的家长,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有些朦胧,却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倒想起古人说的: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但自己的家乡就在眼前,倒想着什么时候走出自己的家乡。日头下去了,温度也下来的很快,刚才因为挑着茶子走路,汗是肯定出了的,而陶家的陶宽妈和陶磊在中午时分都把衣服给放在家里了,只穿着中午来的衣服,这个时候就觉得有些冷了,只有陶宽依旧穿着早上的衣服,既没有加也没有减衣服。陶宽妈和陶磊都觉得有些冷,唯一的办法就是挑着茶子赶紧回家,现在留恋家里的不只是香喷喷的饭菜和舒服的床,还有能保暖的衣服。陶宽妈起身挑起茶子,陶宽和陶磊也抓紧挑起茶子往家里赶,眼看着暮色越来越浓,陶磊和陶宽年轻,眼睛还能应付,陶宽妈就差了很多,这时候手电筒便起到作用了,陶宽妈干脆停下来,从箩筐拿出手电筒,打亮了手电筒,路上也就有些光亮,陶磊和陶宽也就慢了下来,等陶宽妈一起走。陶宽妈挑得重些,步伐明显跟不上陶磊和陶宽,没过多久,陶宽妈还是明显得落在了后面。此时的陶宽茶子放了下来,走到陶宽妈身边,对着陶宽妈说:娘,您歇歇我帮你挑一会。此时的陶宽妈没有太多的推辞,茶子虽然比中午的时候少,但中午压着肩膀的疼也没有消退,有人帮着自己挑,陶宽妈还是接受的,她也怕陶宽累着了,但能换一会都觉得轻松很多。陶宽妈把茶子放下,然后就空着手打着手电筒往前走。等走到陶宽放下茶子的位置,陶宽妈也就休息了一会。陶宽妈想要回陶宽现在挑的茶子,陶宽不让换回来,对着陶宽妈说:就挑我刚才挑的那担茶子,轻松一点。劳累让陶宽妈没有太多的选择,还是听陶宽的话,把陶宽刚才挑的茶子挑起来。没有走出太远,陶磊也空着手回来替换陶宽妈。也就在陶宽放下自己挑的茶子去帮着陶宽妈替换的时候,陶磊也没有停下来,而是抓紧时间走,走到前面的一段路,才回过头来帮着陶宽妈挑茶子,让陶宽妈歇歇。如此这般的替换,陶宽妈省去很多挑茶子的路,只是空着手照着手电筒,给陶宽和陶磊照路。俞行俞近,不久便快到了岔路口了,这个时候,却看到陶宽爹在路口迎着,看到陶磊和陶宽轮换替着陶宽妈挑茶子,心里还是高兴的。农村的孩子懂事,只要有了能力,都会帮着自己的父母分担一点。陶宽爹看到他们三个人到了岔路口,就对着陶宽妈说:你就别过去了,我和孩子挑茶子去称,回家歇歇。有了自己男人的发话,陶宽妈自然照办,顺手把手电筒递给了陶宽爹,自己就朝着家走去。陶宽爹挑着茶子,带着陶磊和陶宽去了晒谷场。回到家里的陶宽妈,赶紧得找到衣服穿起来,虽然有些出汗,但这汗也只是挑着茶子才出来的,只要是停下来,汗水会带走自己身上的热量而变得格外的冷,而且还容易感冒。此时的陶家只有陶宽爷爷在家帮着照料家里,不仅是做饭,还得喂猪。最关键的是把饭菜烧好之后,还得把水烧起来。摘茶子很累,身上的衣服也很容易脏,不洗澡睡到床上去,肯定得睡不踏实,尤其是陶宽妈。陶宽爹带着陶磊和陶宽,乘着自己的手电筒很是顺利得把茶子挑到晒谷场。此时的晒谷场没有了人影,其他人家的茶子早就过了称,记好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