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下找了杜邵瑞一次,让杜邵瑞注意些,尽量别离开顾舒棠身边太久。
毕竟他侄女脑子貌似不太正常,一颗小石子都能碍了她的路,令她用锤子锤成粉末,扫出去扔掉,回顾家村不过几日,就跟许多姑娘打了好久架。
他见了都心慌,害怕她控制不住伤害他闺女。
顾兴国这些日子下了工就赶着回老宅替自家弟弟修整屋子,只是他干着干着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总觉得他昨天帮弟弟干了多少,今日赶过去还是差不多,就好像指望着他家替弟弟一家把老宅收拾出来一般。
顾舒棠也不乐意她家人整天去给疑似跟她有仇的叔叔一家干活,她见顾兴国两口子终于认识到顾兴邦一家就是懒货。
顾兴国还悄咪咪跟娄合乐抱怨,也觉得自己媳妇这些天受苦了,平白伺候好几个祖宗。
他弟媳妇跟侄子、侄女像是跟木头一样,做饭是不可能往厨房凑的,连他傻闺女都懂得心疼自己娘的不易,过去帮忙烧个火呢。
顾舒棠听见之后,心里有一个主意,她从她坐着的角落站起来,过去摸了摸娄合乐皱起的眉间。
“娘,别皱眉,会老得快。”
“娘的乖乖,还是你心疼娘,不像你爹,抱怨几句他的弟弟就给娘脸色看。”
娄合乐搂着顾舒棠,看着她的脸上都蹭到一点灰尘,心疼地用旁边干净的手巾替顾舒棠擦干净。
前些天她朝顾兴国抱怨几句,顾兴邦一家子的懒货,只懂得吃。
甭说进厨房帮忙了,就连他们自己的房间都不愿弄干净,顾兴国就对她翻了脸。
说她没有容人的雅量,只会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瞧瞧这才过了几天,叫他亲自带着女婿去帮忙,自己感受到了,才能知道伺候他弟弟一家的不易。
顾兴国无奈,“媳妇儿,之前是我不好,不该如此说你,可是事到如今,咱们能做的只有尽快帮他们把老宅整理好,他们才能从咱们家离开。”
“说的也是,我可不想跟他们一直住在一起,整日起摩擦,到时候你们好好的兄弟情分说不定就磨没了。”
娄合乐赞同的眼神看向顾兴国,这人终于干了件人事,不再因为兄弟情分就想要把顾兴邦一家留下来。
天知道娄合乐在顾兴邦刚过来的那一晚得知顾兴国还有着跟顾兴邦两兄弟住在一起的想法有多憋屈。
“不过,当家的,他们一家子的懒货,对自己家都不上心,全靠你跟女婿两个人干活,这得干到猴年马月去啊?”
也不能为了这些事跟他弟弟翻脸,把他们赶了出去,这样只会被村里的人讲究他们一家,娄合乐真的觉得她当家的这弟弟真是个大麻烦。
“这样吧,我把亲近些的哥哥弟弟请过来吃一顿酒,请他们帮忙早日把老宅修缮好。”
娄合乐心里有些不情愿,她男人的意思不就是,替他弟弟出了材料不算,还得替他弟弟出了工钱跟人情呗。
只是娄合乐不想再跟顾兴邦一家住在一起折磨她自己,忍着对钱的心疼,不舍地同意了。
顾舒棠在娄合乐怀里,无聊地看向一旁的窗花,“所以爹爹要替叔叔请人帮忙修缮房子,因为叔叔一家都懒,不愿意干活,娘,我说得对不对?”
娄合乐懒得管顾兴国难看的脸色,抢在顾兴国前头说话,“对,棠棠说得对,等你叔叔搬新家了,娘就给你煮鱼汤喝好不好?这段时间跟人抢着吃饭,棠棠都瘦了。”
顾舒棠看着自己日渐圆润的腰肢,便是再天真也不会承认她娘的意思,她在饭桌上的确抢不过顾兴邦一家。
可杜邵瑞私下会拿一些糕点、麦乳精、红枣之类投喂她,她娘会趁顾兴邦一家不在的时候,偷摸给她开个小灶。
念露姐也天天拉她到她家里,躲开她的家人,偷摸拿好吃的给她,变着法哄她吃鸡蛋跟各种各样的肉。
念露姐那儿还有火腿肠可以吃,在前面两个位面不觉得稀奇的东西,再一次吃到嘴里就像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美味一般。
不过念露姐并不允许她多吃这些垃圾零食,每天都有定量,撒娇也没有用。
顾念露还是更愿意投喂顾舒棠健康天然的食物,毕竟她可是带了一个超市回来的小富婆,养一个小小的顾舒棠足已。
顾舒棠回想起在顾念露那里吃到的现代美食,心虚了一下,她感觉自己最近吃胖了许多。
顾舒棠随即离开了娄合乐房里,朝着外面跑去,娄合乐甚至来不及喊她,不过顾舒棠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收工回来的顾兴邦一家。
顾兴邦问想要往外面跑的顾舒棠,“棠棠,你爹今日怎么没有到老宅那边帮忙?”
“哎哟,没有你爹的帮忙,今天我们一家可是累惨了。”
顾舒棠拍开顾兴邦的手,一脸不乐意,“我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回家休息一下都不行吗?我爹是你的奴隶,天天都要去帮你干活吗?”
顾兴邦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你个傻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不知所谓的话!”
“你爹帮我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小傻子下次少编排我们的事情。”
毕竟他哥没有后,将来不都得靠他儿子吗?
不过这小傻子说话也忒阴险了,张口闭口就是奴隶,要是外人听见不得想歪了,好在这是个小傻子,不用担心她会到外面宣扬。
“哼,你才是傻子呢!”
顾兴国两口子在窗边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顾兴国对弟弟此刻前所未有的心寒,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单纯的弟弟,怎么会对他闺女如此不客气?
娄合乐立刻穿好鞋子出到院子,“顾兴邦说谁傻子呢?”
顾兴邦一下就换上笑脸,“嫂子,你听错了,是棠棠误会我的意思了。”
顾兴邦觉得娄合乐不可能听到他跟顾舒棠前面说的那些话,距离他哥嫂的房间那么远,他嫂子要不是趴在窗边,怎么可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