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皇帝陛下满脸怒容地坐在龙椅之上,双眼喷火般地瞪着下方跪着的赵祁和一群身着重甲、面容冷峻的暗卫们。他那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如惊雷一般炸响:“岂有此理!!她蓝茹梦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假冒朕的女人!!来人啊,立刻给朕拟旨,朕要将蓝家满门抄斩,一个不留,以儆效尤!!”
皇帝陛下的怒吼声震得整个房间都微微颤抖起来,仿佛连房梁上的灰尘也被吓得簌簌落下。然而,就在这时,一旁伺候的严公公却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地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劝说道:“陛下息怒,万万不可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虽说这蓝茹梦确实冒充了蓝茹幻不假,但如果当真诛杀了蓝家九族,恐怕那位并不知情的小蓝姑娘知晓后,不仅会怪罪于陛下您,甚至还可能心生怨恨呐。”
听到严公公这番话,皇帝陛下沉闷地哼了一声,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试图让被愤怒冲昏的头脑重新冷静下来。过了片刻,皇帝陛下终于缓缓开口道:“严爱卿所言不无道理,但若对此事从轻发落,日后朕的后宫岂不是会有更多的人敢冒名顶替?可若是重重责罚,又怕伤了那丫头的心……这可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啊!赵祁?赵祁?”
陛下接连呼唤了好几声之后,赵祁方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只见他略作思索,然后拱手向皇帝进言道:“陛下,关于此事,微臣认为当务之急应当是立刻封锁相关消息,切不可让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们知晓其中内情。否则,那些位高权重、经验丰富的老臣们必定会借此机会大做文章,给朝廷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纷争啊!此外,对于如何惩处蓝茹梦这件事情,不妨暂且搁置一下,推迟其执行时间。毕竟当前最为紧要之事乃是要设法让那位小蓝姑娘尽快离开礼城王的身旁,如此一来,方能避免更多的纠葛与是非产生。”
皇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嗯......爱卿所言极是,甚合朕意。既然如此,那朕便先下令将蓝茹梦打入冷宫,暂时听候发落吧。至于那丫头嘛......朕只需降下一道圣旨,责令她即刻从礼城王府搬至宫中即可。”
“万万不可啊,陛下。”严公公满脸凝重地看向赵祁,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意识到了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机。稍作迟疑之后,严公公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小蓝姑娘悉心照料礼城王已有半年之久,在此期间,他们朝夕相处,难免会产生一些难以割舍的情感羁绊。若是此刻强行将这二人拆散,恐怕不仅会伤害到礼城王的内心,更有可能影响到您与他之间深厚的兄弟情谊啊,陛下!所以依老奴之见,这后宫之事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是应当交由专门掌管后宫事务之人来妥善处置才更为妥当......”
听到这里,赵祁微微颔首,表示对严公公所言颇以为然。只见他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紧接着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哦,严公公所言极是。那么依您看,究竟何人能够胜任这一重任呢?”说罢,他饶有兴致地盯着严公公,似乎在等待对方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严公公自然也是心领神会,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吐出几个字:“德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话音刚落,整个大殿陷入一片短暂的沉寂,唯有微风轻轻拂过窗棂发出细微的声响。赵祁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之色,显然正在权衡此举的利弊得失。
“……”陛下听闻此言之后,整个宫殿内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了一般。陛下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陛下终于张开了口:“那好吧,赵祁,朕确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去给太后请安了。这样吧,你稍后陪朕一同前往慈宁宫,向太后问安。至于赵家以及【暗卫】所犯下的失察之罪,朕这次就暂且赦免他们。不过,下不为例!若再有此类情况发生,朕绝不轻饶!”
听到陛下的这番话,赵祁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他连忙双手合十,恭敬地微微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谢主隆恩!臣谨遵圣意。能得陛下如此宽宏大量,实乃赵家与【暗卫】之大幸啊!”说完,赵祁直起身来,但仍低着头不敢直视陛下,心中那块悬着已久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某一日的清晨时分,那温暖而耀眼的阳光,再一次透过层层叠叠的云彩,倾洒在了金碧辉煌的皇宫之内。
此时,在太子东宫的一间屋子里,礼城王司马轩已经连续数日未曾合眼休息,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地守候在蓝茹幻的病床旁边。
他那原本英俊潇洒的面容此刻已布满了疲惫之色,双眼之中布满血丝,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而昏睡过去。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强打起精神,紧紧握着蓝茹幻那略显苍白的手,不肯有丝毫松懈。
就在司马轩的身体和精神都快要抵达承受的极限,再也难以抵挡那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的困倦之意,眼皮愈发沉重,即将不受控制地头一歪昏睡过去之时,突然间,一声高呼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太后娘娘驾到——”
这声呼喊瞬间将司马轩从那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猛然惊醒过来。他身子一颤,条件反射般地挺直了身躯,目光急切地朝着门口望去。
与此同时,只见太子东宫的院落里,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们纷纷整齐划一地跪地行礼,并齐声高喊:“太后娘娘吉祥!”他们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带着敬畏与恭敬。
只听那房门被推开吱呀作响,刺眼的阳光照亮了这个房间,等司马轩看清楚来人后,急忙跪下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轩儿啊,你可知道你已经有多长时间未曾踏入这慈宁宫,前来向为娘请安啦?”太后在太监小心翼翼地搀扶之下,缓缓地坐到了那把雕刻精美的椅子之上。她微微皱着眉头,脸色看上去有些阴沉,仿佛被一层乌云所笼罩,令人心生畏惧。更让人诧异的是,太后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让跪在地上的司马轩起身回话,这般举动显然意味着此次召见并非寻常之事,而是摆明了要兴师问罪。
“难道说,就仅仅只是因为那个来自民间的女子,你便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吗?!”太后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其中蕴含的不满与恼怒溢于言表。她紧紧地盯着眼前跪着的司马轩,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威严和责备之意。
听到太后的质问,司马轩不敢抬头直视太后的目光,他只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母妃教训得极是,不过近日确实是小蓝最为关键的时刻。待小蓝苏醒过来之后,儿臣定然会亲自前往慈宁宫,给母妃您一个满意的交代,请母妃息怒。”尽管司马轩的语气十分诚恳,但他心中对于小蓝的担忧仍旧难以掩饰。
“荒谬至极!”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太后满脸怒容地拍案而起,那股怒气仿佛要将整个宫殿都燃烧起来一般。她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司马轩,嘴里毫不留情地对着他愚蠢的行为破口大骂:“你身为堂堂一国之王爷,地位尊崇无比,身居高位,理应以国家社稷为重,尽忠职守!可如今,你竟然为了区区一名女子就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整天浑浑噩噩、不思进取,真是荒唐透顶,简直是岂有此理啊!”
面对太后的怒斥,司马轩却毫无惧色,他挺直了身子,一脸坚定地反驳道:“母妃息怒,请听儿臣一言。儿臣本来就志不在朝堂之上,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一个闲散王爷,过些自由自在的日子。朝廷中的那些政事,自然有皇兄去操心打理,又何须儿臣多费心思呢?再说了,小蓝她在宫中一直对儿臣关怀备至、悉心照料,这份情谊儿臣铭记于心。如今她不幸昏迷不醒,生命垂危,儿臣又怎能狠下心来抛弃她不管不顾呢?若真如此行事,那岂不是太过冷酷无情、不近人情了吗?”说到此处,司马轩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声音也略微有些颤抖起来。
太后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向来木讷少言、不擅表达的司马轩,竟然在与蓝茹幻相处短短半年多之后,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变得如此巧舌如簧、油腔滑调起来!太后见此情形,心知再多费唇舌也是徒劳无功,索性便不再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但她心中仍留存着最后那一丝理智,并未把话讲得太过决绝。
只见太后一脸凝重地说道:“轩儿啊,事到如今,哀家也就不再对你有所隐瞒了。只盼着你在知晓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可千万莫要犯糊涂呀!”
说到此处,太后稍稍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追问道:“你可知道蓝茹幻究竟为何会在半年前先帝驾崩之时进宫吗?难不成你当真打算和你的皇兄去争抢同一个女子吗?”
太后这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在了司马轩的心间。一时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所措地双膝跪地。其实在此之前,当那批宫女太监于先帝驾崩之际被选入宫中时,他的心底里也曾冒出过些许疑惑。毕竟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做法实在是有违礼法啊!可后来皇兄司马豪匆忙继位,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宫中人手不够,这些宫女太监是临时从宫外补充而来。
直到他的母亲,太后娘娘亲口告知她:“那是因为蓝茹幻,这位来自民间的丫头,乃是先帝赐予当时还是太子的补偿,只可惜阴差阳错,她才会降临到你的身旁,你与她的邂逅,原本就是一场不该发生的误会啊。”
司马轩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他无法相信,这半年多来付出的真挚情感和辛勤努力,竟然都是错误的……甚至,他都不愿去相信,那些曾经快乐的时光,竟然如同梦幻泡影一般虚幻不实。他凝视着躺在床上的蓝茹幻,紧紧咬着牙关,做出了一个他极不情愿,却又无比勇敢的决定;
“皇兄、皇兄、皇兄、又是皇兄!”
“金国是父皇留给他的,皇位是父皇精心设计给他的,一切都是他的……司马豪又能怎样?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嫡长子,我们这些兄弟就必须对他百般谦让,甚至甘愿成为他攀登权力巅峰的垫脚石吗?!”
“你放肆!!”太后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瞬间被司马轩的话激怒,她快步如疾风般走上前来,扬起手,朝着司马轩的脸上狠狠地扇去,清脆的巴掌声仿佛一把利剑,彻底刺破了司马轩对皇室的幻想。
“轩儿!!你怎能如此糊涂啊!!如今司马豪贵为皇上,你这般言语,岂不是犯了僭越之罪!若是让他人听去,便是为娘也难以保你周全啊。”
“母妃若不能保我,那便不保。”司马轩的脾气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他也口不择言地说了些气话,“帝王之家本就冷酷无情,如那冰窖一般,我宁愿被贬为庶民,也不愿再在这冰冷刺骨的皇宫之中多待一刻!!”
“你——你———!!”太后被气得如鲠在喉,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用颤抖的手指着司马轩的额头,那目光犹如两把利刃,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凶光。
就在此时,局势紧张得如同一根紧绷的弦,司马轩与太后娘娘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然而,蓝茹幻的咳嗽声却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这紧张的局面。司马轩原本正跪着行礼,没有太后的允许,他绝不敢轻易起身。但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却如火山般喷涌,竟然忤逆起太后的旨意,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如同一颗坚定的星辰,来到了蓝茹幻的身旁。他伸出手,轻柔地触摸着蓝茹幻的额头。高热已经退去,他心中的担忧终于落了地。
“好一个红颜祸水啊!!若这女子在后宫兴风作浪,让你们兄弟反目成仇,哀家绝不会袖手旁观!!哀家定会让这个女人遭受这世间最痛苦的折磨……”太后气急败坏,发出的狠话如同惊雷,在空气中炸响,以此威胁司马轩放手。然而,就在这时,蓝茹幻如同一朵在晨曦中苏醒的花朵,缓缓睁开了眼睛。
“母妃,你敢……!!”司马轩的目光如炬,仿佛要喷出火来。他眼看又要与太后针锋相对,却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拉住,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后拖拽。司马轩没有再说话,而是蹲下身子,关切地询问蓝茹幻的身体状况:“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小……”
“太后娘娘,我应允您的要求。”谁能料到,蓝茹幻甫一睁眼,便如那墙头之草般,轻易地同意了太后所提出的条件,这着实令礼城王惊愕万分。
“为何……!!”然而,他尚未开口,面对此时仍显孱弱的蓝茹幻,却又于心不忍,只得强压心头怒火,耐心地聆听她的解释。
“轩啊,陛下为君,你为臣,若抗旨不遵,岂不成了不忠之徒?先帝遗旨,忤逆先帝之命,岂不是不孝之举?我岂能眼睁睁看着轩成为众人口中那不忠不孝之人。更不愿目睹你为了我而与兄弟反目成仇。”蓝茹幻泣不成声,她的内心深处,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痛苦,她又何尝舍得与司马轩就此诀别?然而,皇命难违,更有太后作为说客,局势刻不容缓,已然将二人逼至绝境;“成为那不仁不义之人,所以,轩啊……”
“咳咳咳咳咳咳……”蓝茹幻的声音仿佛被风撕扯着,最终还是未能说出那句话来,她紧紧拉着司马轩的手,如泣如诉地哀求着:“再看我一眼吧……”
“即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快乐,不要整日郁郁寡欢了,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呐。轩。”
司马轩与蓝茹幻四目相对,宛如两颗青涩的果实,在青春的枝头萌动。他们的脸庞都如晚霞般羞红,更重要的是,二人最后的笑容如苦涩的茶,手拉着手,将真心话传递给了对方。
“我啊,即使在阿豪哥哥身边也会一直喜欢着轩,我心里有着轩。”蓝茹幻的内心如波澜壮阔的海洋,思绪翻涌着,再看司马轩,也是为了留住这份如诗如画的思念。
“如果当初我没有退让,做了皇帝……小蓝,你是否还会被迫选择皇兄呢?”司马轩的内心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痛苦地挣扎着,甚至有些懊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啊,一定。”司马轩紧抿着嘴唇,千言万语如鲠在喉,难以吐露,然而,二人的眼眸中,早已将对方那最温柔的笑容深深地铭刻进了脑海之中。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无比,犹如烟雾弥漫,二人那深情而忘我地感情,仿佛让她们忘却了现场还有太后和一名小太监的存在。
司马轩轻柔地挽起蓝茹幻的手,如同呵护着稀世珍宝,搂着她那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扶了起来。紧接着,二人如胶似漆地相互拥抱,彼此的体温在呼吸之间交融传递。在这一刹那,他们第一次做出了越轨的举动,嘴唇上那忘乎所以的一吻,恰似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似乎让世间的一切时间都为之停滞。
只留下那相互倾慕的二人,心中有爱却不敢表达,不敢与命运抗争,只能在心中默默呐喊出那份炽热的感情,唯独将这份爱深埋心底,让它化为伤痛,如烙印般留在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之上。
至此,命运的巨轮正式开始转动,而我们每个人,都不过是这命运齿轮下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