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城外的百姓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杀得官军抱头鼠窜。
有些县城还没等外面的起义军杀进来,城里的百姓已经把县衙掀了个底朝天。
不过短短的半个月,九原郡的首府南阳便被起义军攻破了。
黄长兴吓得如丧家之犬一般,带着败退的官军和众多的金银细软一路南逃。
向滇州郡逃来。
他身后是数万起义军在紧紧追赶,誓要将他这个盘剥百姓的狗官剥皮抽骨,以泄民愤。
林见智已听闻了各地爆发起义的战报,深感事情重大,于是亲自带领各地召集过来的五万官军坐镇千色县。
防止起义军越过郡界袭扰滇州。
同时命人在郡界一线大开粥棚,接济从九原逃难过来的百姓。
并向滇州郡的所有官吏发去公文,要求他们安抚各地的百姓,放下一切身段照顾百姓,切不可让百姓产生躁动。
这天,林见智正在县衙中批改公文。
张大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冲他一拱手道:
“林大人,九原郡的太守黄长兴带着败退的官军正向我们千色县撤来。”
“黄长兴派来信使,希望我们能收留他们,并阻击在他身后追击的反贼。”
林见智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个黄长兴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被义军追得慌了头了,竟然会跑到我们滇州来。”
“且随本太守去城楼上看看他!”
林见智带着一众统领上了千色县的城楼。
手搭凉棚极目远眺。
只见城楼的西北方向尘土飞扬,一支溃败的军队正慌慌张张地向城楼跑来。
再看这支军队的身后,更是沙尘满天,遮天蔽日。
看来他们身后正有一支庞大的军队在追击他们。
待这支逃跑的军队靠近城楼了才看清,全是一帮惊慌失措的九原郡官军。
人数大概有两、三千人。
个个丢盔弃甲,满身泥污,军旗倒拖在地上。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队骑兵,人人盔甲歪斜,狼狈不堪。
身后还有十几辆马车,拉车的马都大张着嘴,拼命喷着雾气,打着响鼻,一看就是车里拉着比较沉重的东西。
这支逃窜的军队很快就跑到了城门下。
一名穿着将校服的统领冲到城门口,抬起头冲城楼上焦急地喊道:
“我们是九原郡黄太守的亲兵,后面有反贼在追杀我们,你们快开城门啊!”
张大拳见状,急忙凑到林见智身旁问道:
“林大人,我们要不要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林见智冷哼了一声,“开个毛线!”
“让守城官军刀出鞘,箭上弦,准备战斗!”
“是!”
张大拳举起了手中的令旗,使劲地一挥。
城楼上的官军顿时都拔出了钢刀,弓箭手全部张弓搭箭,瞄准了下面的溃军。
城门下的那名统领一见,立马慌了,赶紧大叫道:
“诸位滇州郡的官军弟兄们,你们不要误会!”
“我们是黄太守的亲兵,请你们赶紧去禀报你们的林太守!”
“让他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张大拳趴在城垛口,冲下面的那名统领叫道:
“林太守在此,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们林太守说吧!”
那名统领一愣,转过头看了看张大拳身边的林见智,赶紧拱手拜道:
“末将参见林太守!”
“林太守,我们黄太守被反贼一路追杀至此,前面已派信使向您通报了情况,还请您立刻打开城门,放我们黄太守进城。”
林见智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既然是你们黄太守想进城,那就让他自己过来说话!”
那名统领撇了撇嘴,只好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回去了。
不一会,从那队骑兵中走出了三名将军。
其中一名骑着褐色战马,长得又高又瘦的中年男人走到了最前面。
来到城门口拉住了缰绳,抬起头冲城楼上的林见智一脸殷勤地笑道:
“林老弟,愚兄便是九原郡太守黄长兴,见过林老弟!”
“上次承蒙林老弟派下你们的团练去我们九原抗灾,愚兄深为感激,在此深表谢意!”
说着抬起手冲林见拱了拱手。
林见智嘴角一翘,也冲他拱了拱手道:
“原来是黄太守啊,失敬,失敬!”
“黄太守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狼狈地来我们滇州郡呢?”
黄长兴脸一红,尴尬地咧了咧嘴,挤出了一丝苦笑:
“唉!说来话长啊,愚兄一时大意,让那帮泥腿子趁机起兵造反,把我南阳夺了去。”
“如今还被他们一路追杀,不得已逃到了你们滇州。”
“还请林太守多多见谅,早些开了城门,放我等进去。”
“愚兄定会感激林老弟的资助,向陛下向朝廷上书,为林老弟报功的。”
林见智呵呵一笑,“那便多谢黄太守了。”
“只是小弟听闻,上次派出去的团练在你们九原抗灾了十多天,帮你们九原灭了不少的蝗灾,可是到最后他们口粮吃完,你却迟迟不肯给他们发粮。”
“小弟迫于无奈,只好命他们回来,结果却在半路上被你们宣州府的知州岳成光给拦住了。”
“那岳成光说是奉了你的命令要我们的团练立刻返回横叶县,哪怕饿死也要去继续抗灾。”
“还说如果不听命令就要以谋反罪将众团练一并诛杀。”
“小弟倒是很好奇,小弟当时派出这批团练时,特意让他们自带了二十天的口粮,并发下了五千两救灾款。”
“可以说是没要你们一文钱一粒粮食,帮你们免费抗灾。”
“他们在你们九原郡无怨无悔地干了十多天,即便没有功劳,总归也有点苦劳吧?”
“他们断了口粮,你不发粮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下令半路截杀他们呢?”
黄长兴闻言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的头都快钻进了怀里。
嘴巴都快咧到了腮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