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感慨道，“南伊，你是京大音乐学院专业的学生，又是巨月传媒签约的练习生，长得好看又有实力，裴老师肯定第一个选的人就是你了。”
姜南伊也就是刚才顶着一张妆容精致的脸，说着尖酸刻薄的话的女生。
她淡淡一笑，十分谦虚，“裴老师眼光高，我也不一定能被他选上，不过，我会尽力的。”
“如果你都不能，那我们就更不能了。”
“就是就是，要是连南伊这样的选手都选不上，那总不能是一些不知道哪个菜市场里出来的人被选上吧？”
话音落下，便是一阵哄笑。
不少人看向姜莱两人这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姿态。
姜莱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真是说最谦虚的话，煮最绿的茶。
前面开始点名面试了。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面试上。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面试的房间门打开。
工作人员看了下名单，喊道，“下一位，洛绾颜。”
姜莱举手，应了声，“这里。”
她看向洛绾颜，眼神中带着几分安抚和鼓励。
“到你了，相信你自己是可以的。”
洛绾颜用力点头，“我可以的。”
姜莱送她到门口，看着房门从里面关上。
然后在外面等着。
……
与此同时。
房间里。
面试官们一字排开，端坐在不远处的长桌前。
正中间的男人穿着一身休闲的西装，面部线条冷硬，带着几分距离感，紧蹙着的眉心能看出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许是因为前面的面试者并没有让他满意。
旁边坐着的是一个女人，眉眼柔和，开口说道，“你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洛绾颜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耳边似乎还回响起姜莱安抚她的声音。
她深吸了口气，认真地介绍道，“面试官们，大家好，我是洛绾颜。”
男人皱着眉，翻看了下报名表，直接问了句，“你从来都没有学过音乐是吗？”
洛绾颜一愣，“是……是啊。”
她看见男人的脸色，心里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的宣传单上不是说只要喜欢音乐喜欢舞台都可以参加的吗？”
女人笑了笑，看了眼一旁的男人，然后说道，“对，是这样的，不过你没学过音乐，可能就没有办法录制demo参与评分了。”
听到这话，洛绾颜心一紧，有注意到旁边有个录音麦和耳机，连忙问道，“是直接唱歌吗？我可以的！”
女人微怔，“你会唱歌？”
“会！”洛绾颜生怕没有了这个分数，这次的面试就会失败，便直接来到录音麦前，拿起耳机，“我可以唱的。”
女人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她选了首歌。
洛绾颜抿了抿唇，看了眼一旁的曲目，就点了其中一首。
工作人员点头，然后将伴奏打开。
此时，坐在最中间的男人手指抵着额头，眼底里丝毫没有期待之色。
直到第一个旋律出现。
女人眸底闪过一抹意外，看向他，“裴老师，竟然是你的歌？”
裴子烈挑了下眉，抬眸看了过去。
面试了这么多的人，还没有人敢选这首。
不是不想，是不敢。
这可是裴子烈的成名作。
里面包含了多种技巧和唱腔，就连音域也跨得有些夸张，一般人很难驾驭得来。
他没想到这个没有学过音乐的面试者胆子会这么大。
可能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洛绾颜听过很多次这首歌。
在每一次被无良夫妻打压和谩骂后，每一次拼尽全力得到却又被人轻易地毁了她的努力时，她都会默默地听很多遍这首歌给予自己力量。
洛绾颜听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旋律，缓缓地闭上了眼。
在她唱出第一个字。
裴子烈呼吸一窒，眼神定定地盯着不远处的女生看。
洛绾颜双手轻扶着耳机，闭着双眼。
似乎忘记了她这会儿是在面试。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负责面试的几个面试官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这是没有学过音乐的声音吗？
那他们是什么东西？
……
面试室外面。
姜莱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的墙上，安静地等待着洛绾颜面试出来。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但紧闭着的房门依旧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周围还没面试，以及面试完还在等结果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都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结束？”
“哈哈不会是太难听了，所以被骂了吧？”
“我也真是服了，不会唱歌就不要来面试了，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又过了五分钟，面试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洛绾颜紧紧地攥着双手，眼眶红得不像话，一副看上去被骂了一顿的既视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洛绾颜哭红了的眼吸引了注意力。
完全没发现她是被工作人员亲自送出来的。
众人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嗤笑出声了。
“我早就说了，让某些人不要浪费时间去面试了，现在好了吧。”
“我的天，这到底唱得得有多难听啊，我都不敢相信了。”
姜莱第一时间上前握住了洛绾颜的手，是有些凉意。
她什么也没问，拧眉，“里面空调是不是很大？早知道我就多带一件衣服出来给你披上了。”
说着，她还去倒了杯热水塞到洛绾颜的手里让她暖着。
良久之后，洛绾颜的情绪终于平复了。
她小口地喝了几口温水，然后看向身旁的女生。
“姜莱，你不问我结果吗？”
在其他人的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裴子烈就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姜莱眨了下眼睛，“这还用问吗？他们连你都看不上，难不成只看得上那些只会叽叽歪歪的垃圾？”
要不是怕给洛绾颜留下黑历史，她刚才就撸起袖子，直接开撕了。
听见这话，洛绾颜没忍住笑出声来了，眼睛弯弯的，眼尾那抹飞红倒是增加了几分我见犹怜的美。
她像是一只偷吃了好吃的小老鼠一样的开心，笑眯眯的。
“姜莱，原来我真的很有用，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