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映竹的老家在汇川区,离靖安最热闹的市区距离很远,开车也需要三个小时。
温书锦坐在车上看着报纸,车里放着柔和的音乐,郭映竹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可是相处久了,慢慢的也就放开了,她偷偷的看着温书锦,她似乎很少主动说话,也很少发脾气。
好看,强大,厉害,慕强心里让她觉得如果自己能一直跟着温小姐就好了。
车行驶了两个小时,郭映竹已经打了十几个哈欠了,最终还是没有顶住睡了过去,一会儿温书锦就感觉到了肩膀似乎有了些重量。
她侧头一看,看见了睡着的郭映竹。
上一世的时候她害怕把病传给温书锦,对着她时候总是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即使温书锦说没有关系,她也缩在角落。
手上有伤口的时候也绝不靠近她,其实温书锦有时候想,就这么死了也不错,所以并没有刻意避着郭映竹。
温书锦摸了摸她的脸颊,与上一世瘦骨嶙峋,树皮一样的皮肤比起来,现在的她还是年轻人的肌肤,丰盈而柔软。
穷途末路的相依为命,温书锦其实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毕明哲透过前面的镜子看见了自家老板温柔的摸郭映竹的脸,吓得一个激灵,幸好知道温书锦和皇甫铮在谈恋爱,否则他还以为老板有些奇特的癖好。
车到了汇川区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温书锦让谢燕州开车去了这个区最好的酒店。
开了几间房,毕竟后面要办的事情,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
温书锦让毕明哲把东西放到房间,就带着郭映竹去吃饭了。
吃了饭以后,几人又开车到了第四局,这里有孟承恩的势力,孟承恩已经打电话和这里的负责人说过了。
温书锦一下车就看见等着的余丰茂,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里面一件黑色的毛衣,带着一个玉佛牌,中等身材,面容看着倒不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是第四局的局长,接到命令,早就等在门口了。
“温小姐,请。”余丰茂礼貌的请温书锦进去。
温书锦点头,径直往里面走。
众人坐下以后,余丰茂就问道:“不知道温小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温书锦直言:“我要你调查当年这里一个富商死亡的原因。”
余丰茂蹙眉:“不知是何人?”
“郭文松。”温书锦看向他。
余丰茂思索了一番,似乎没有想起来这么号人物。
一旁的组长突然说道:“局长,我记得有个姓郭的在我们的场子赌博,输了一百万,还没有还钱,他说他父亲叫郭文波,家里有钱。 ”
郭家对他们来说不是大鱼,自然没有太多关注。
“哦,那人叫郭志远,说过明天就凑集钱过来还钱。”组长继续说道。
郭映竹气的胸膛起伏:“我弟弟在医院里躺着,郭志远赌博一次就可以花出去这么多钱!”他们明明有钱的,自己去要钱的时候却说家里要请佣人,堂姐要读书,甚至给猫狗做造型。
他们一家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他们是亲人不是吗?
温书锦拍了拍郭映竹:“设计一个人倾家荡产对你们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余丰茂听明白了温书锦的意思:“小姐是想让我们使用一些手段让郭志远欠下大笔钱?”
温书锦轻笑,眼神漫不经心:“看着他们鸡飞狗跳,变得一无所有不是很好玩吗?”她的模样带着几分笑意,让人不禁心里一紧。
余丰茂知道这位小姐的身份,他一接到老大的电话就派人调查了温书锦的身份,如今她在龙腾可以说是二把手了,自己如果能得了她的青眼,或许能得到重用。
“小姐放心,我一定处理好这两件事情。”
温书锦点头:“此事交予你,莫要让我失望。”
余丰茂笑着拍胸脯:“您放心。”
赌场很热闹,这里不是什么非常高级的赌博会所,不过也修建的不差,大厅内人声鼎沸,骰子与筹码的碰撞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烟草与香水交织的复杂气息。
温书锦和郭映竹坐在二楼,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
“刚才那人输光了?”郭映竹看见他躺在地上哭的伤心,然后被抬了出去。
“赌徒心里,赢了还想赢,输了又想赢回来,如此往复。”温书锦对赌博不感兴趣,于她而言,有意义的事情,她可以赌,无意义的事情,不值得浪费时间。
“他的家人该怎么办呢?”郭映竹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旁的余丰茂笑着不说话,换了平常敢在他的地盘假仁假义,他肯定不会放过此人。
毕明哲喝了口茶:“你的担心没有错,确是苦了他们的亲人。不过他们不会领情,世间之人各有缘法。”
温书锦并没有觉得她是矫情,她天性如此,温柔善良,其实她大可以放弃弟弟,可是为了唯一的亲人她还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上辈子就是个善良的姑娘,若非如此,自己与她绝不会相处一年,上一世的自己宁愿捡垃圾桶,也无法对着路人乞讨,经常饱一顿饿一顿。
郭映竹舍得放下脸面,她跑去路边乞讨,乞讨来的食物总是分给温书锦。
她的善良对于陌生人来说毫无作用,对于处于痛苦中的人,确是一剂良方。
谢燕州看着下面的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他身为温书锦的保镖,自然时刻保护温书锦的安全。
突然,郭映竹脸色一变,死死的盯着进来的人:“郭志远。”
温书锦顺着郭映竹的方向看去,他阴郁着一张脸,眼神里带着几分凶煞,身材中等,一米七几,穿着一身皮夹克,还染了黄毛。
他是郭映竹的堂弟,与郭枥年龄一样,都是十九岁,年纪轻轻就已经染上赌瘾,经常来这里赌博,最开始是输几百,后来是几千,再后来几万,几十万,上百万。
郭枥十七岁就开始去工地搬砖,以前做少爷的,到了工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为了自己的姐姐能读书,硬生生的忍耐了下来,如今瘫痪躺在床上,痛苦呻吟。
郭映竹恨恨的盯着他,看着他一下子又输了几万,恨不得下去就给他打他几巴掌。
“赌博就是这样,人的贪欲越多,所求越多,就会输的越来越多。”余丰茂看着下面的郭志远:“昨日是一百万,今日是上千万。”
郭映竹看着他输了许多,又赢了许多,眼神已经逐渐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