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裹挟着细碎的水珠,拍打在项阳和江瑶的脸上。
远处,仙岛笼罩在薄雾之中,像一个沉睡的巨人。
靠近岸边,一艘小而破旧的渔船在海浪上颠簸,船上唯一的人正在疯狂地打着手势。
这就是那个渔民,根据当地的传言,他掌握着仙岛秘密的关键。
“然后,”渔民那因多年出海而沙哑的声音随风传来,“大海自己分开了,露出一颗人头大小的闪闪发光的珍珠!它发出的光可以修复残损之物,起死回生!”
项阳和江瑶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是他们几个小时内听到的第三个“宝藏传说”版本,一个比一个更荒诞。
第一个版本涉及一把能控制潮汐的剑,第二个版本是一种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果实。
当他们靠近渔民的船时,江瑶本以为会得到恭敬的问候,甚至可能会有点敬畏。
毕竟,他们最近在古代遗迹中的英勇事迹已经在修仙界像野火一样传开了。
然而,渔民却用精明、算计的眼神眯着眼看他们。
“你们想听到更多关于宝藏的事,嗯?”他沙哑地说道,向海里吐了一口褐色的汁液。“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江瑶的眉毛扬了起来。“让我们付出代价?我们只是想听你讲故事而已。”
渔民发出干涩、咯咯的笑声。
“故事是很有价值的,尤其是现在。信息就是力量,年轻人。而力量……力量是要用钱来买的。”他伸出一只长满老茧的手,贪婪地搓着拇指和食指。
项阳向前迈了一步,表情难以捉摸。
这次相遇没有按计划进行。
他原以为只是简单的信息交流,而不是敲诈勒索。
他把手伸进袋子里,但他拿出来的不是灵石,而是一只雕刻精美的小木鸟。
这是一个简单的小饰品,但它带有一种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灵气。
他把木鸟递给渔民。“这个,”他声音低沉而平稳地说,“比你能讲的任何故事都更有价值。”
渔民的眼睛睁大了,紧紧盯着木鸟。
他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渔夫一把夺过那只鸟,手指摩挲着它精致的雕纹。
一丝贪婪闪过,继而困惑,随后恐惧掠过他饱经风霜的脸庞。
他张嘴欲言,却发不出声来。
他把鸟抓得更紧了,指节都泛白了。
最后,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把自己的船从他们的船边推开,疯狂地朝岸边划去,紧紧抓着那只木鸟,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项阳和江瑶看着他离去,一种奇怪的沉默笼罩在他们之间。
渔夫的反应证实了他们的怀疑:宝藏,不管它是什么,可不只是一个当地传说。
回到熙熙攘攘的大陆,关于那些老牌门派的传言声越来越大。
他们的财富尽显无遗,弟子们身着闪闪发光的丝绸服饰,手持顶级的灵兵。
与项阳的追随者们更为朴素的着装和装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有成山的灵石,”项阳的一个追随者喃喃说道,声音里透着焦虑。“我们怎么可能和他们竞争呢?”
另一个人附和道:“他们的掌门,老宗主,据传已经达到了元婴后期。我们不是对手啊。”空气中弥漫着忧虑的气息。
江瑶走上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不要气馁!”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地响起。
“我们或许没有成山的灵石,但我们有更宝贵的东西:勇气、忠诚以及对我们事业坚定不移的信念!我们以前也曾面对过更不利的局面并取得胜利。还记得那处古遗迹吗?它们当时看起来也不可逾越,然而我们胜利了!”
她的话在周围垂头丧气的人们脸上点燃了一丝希望。
项阳看着她,心中满是骄傲与钦佩。
她的精神富有感染力,是这渐浓的阴霾中的希望灯塔。
从人群边缘传来了讥讽的笑声。
那些老牌门派的弟子们,衣着华丽,带着公然的轻蔑看着这一幕。
那天晚些时候,当项阳和江瑶把从窃窃私语和传言中收集到的零碎信息拼凑在一起时,他们察觉到有暗影中的身影在他们的感知边缘潜伏着。
这些身影,身披斗篷,悄无声息,似乎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当项阳伸手去拿一张新得到的、详细标注神秘岛屿周围海流情况的地图时,一个斗篷身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从他身边擦过,在他脚边丢下一条小巧精致、雕刻复杂的木鱼。
这木鱼和他送给渔夫的那只鸟极为相似。
项阳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他捡起木鱼,手指抚过它光滑的表面。
鱼的底面刻着一个字:“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