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头村以沢鲈为首的十几位有话语权的人,早早地等在黄伯门外,待猪头神仙用过早餐走出木屋,众人才毕恭毕敬地上前问候。
八戒心中感慨:以前老猪的光芒都被猴哥给压制了,哪哪都显他的能耐,只有现在才看出老猪也有万人瞩目倍受欢迎的魅力,这些村民的眼光比展平那厮强。
黄伯代大家述说了村民的顾虑,看八戒满脸喜色却不做声,便小心地问:“神仙啊,对这桩事你可是有了计较?”
“唔,什么事?”八戒只顾自己愉悦,没听他刚才说了什么。
原来这是位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的神仙,黄伯只好又说道:“昨天神仙不是把倭贼的船给一把抓回来了吗,现在倭贼都在地窖里关着,大家伙虽然恨透了他们,却也怕杀了他们再招来萨摩藩群贼的报复,所以请神仙给拿个主意!”
八戒这回注意听了,心中当下不爽:“你们是埋怨我出手了呗,怕给你们惹祸,这还不简单,把人放了就行呗!”
黄伯苦着脸说:“可也放不得,昨天倭贼已经被蔓女子给杀了一个,这事已是难了啊!”
“杀也不行放也不行,说到头你们还是怪我出手呗,不拦截回来可不就没事了?你们找展平啊,是他让我拦的,展平你说是不是?”八戒抻长脖子,见展平躲在一角看热闹就叫起来。
展平头大,慢慢走过来说:“二师兄,乡亲们没说你拦的不对,就是让你帮着想个办法,怎么处理才好。”
“老猪不管,所有事都是你揽下的债,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再逼我想办法老猪就一走了之!”
八戒赌着气又进了黄伯的门,重新躺回木板床上,做了好事被埋怨,猪心好累!
黄伯愕然,吃鸡蛋的时候挺好说话的呀这人,他转向展平不解地问:“我说错啥了,让神仙这么生气。”
毕竟也是吃人家睡人家啦,展平尴尬地摸摸脑袋:“没事的,他是更年期,可能昨晚睡不好有点烦躁吧。”
“还没睡好?”黄伯满脸写着不信:“我在邻居家都听到神仙的呼声了,一宿就没断过!”
这二师兄刚来一晚上,啥德性就路人皆知了,展平也不好再给他遮掩,只好回避话题:“今天这天儿挺好的是吧,都吃早饭了吗......”
门头村众人叫不动猪头神仙,退而求其次,就请展平和众人一起去见倭贼,想听听这些人是什么态度。
黄伯说:“要是能和谈,让他们答应以后不来门头村侵扰,就放他们走吧。”
展平答应了,心里却有些鄙夷,不怪门头村常年被倭贼欺负,这些算是村里头面人物的,还不如小姑娘绯蔓果决。
一行人到了菜窖,昨夜有两个村民守着,没给倭贼食物,这时给提出来,神情委顿,只是看到众村人眼里依旧是闪着凶光。
沢鲈先对自家出产的陂湸发问:“关一夜了,你们想明白没有,该不该做贼,从这出去以后还当倭贼吗?”
陂湸本来是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听到这话燃起一丝希望:“沢鲈大叔,村里要是能放过我,指定不会再回倭国了,那边也穷啊,我还想回来打鱼。”
他当年被倭贼抓去就入了伙,一直在当地做贼,这是头一次回老家抢劫,害死两个乡亲,知道自己恐怕活不了啦,晚上又被那三个倭贼给一通胖揍,说都是被他连累的才落个被抓,以前可是无往不利。
“哼哼!没那么便宜,我们死了伙伴,要赔偿!”会琉虬话的倭贼松下桥冷冷地说道。
沢鲈怒道:“信不信把你们都杀了,两个岛本应该互不干涉,各过各的生活,你们倭国却常年来抢劫,搅得全村不得安宁,这次又出了两条人命,杀人偿命是罪有应得!”
松下桥嗤笑:“我们倭国人,不是软骨头的琉虬狗,不怕死,你敢杀,今天井口就带着人来,把你们,不分老少,不分男女,统统杀掉!”
昨天拼力掩护井口逃脱报信,就是为了此时的威慑。
沢鲈想到了那些可怕的后果,捏紧拳头瞪着松下桥,一时做声不得,另一位村人忍不住问道:“你所说的赔偿想要多少?”
松下桥得意地说:“所有的金银、衣服、粮食都交出来,再把杀人的花姑娘交出来,就饶你们活着。”
另一个倭贼朝展平用下巴指着叫嚷,松章把他的话翻译过来:“你,伤了他的脚,也要下跪,接受处罚!”
那倭贼正是昨天被展平飞针伤了脚脖子抓住的俘虏。
展平本来看着嚣张的倭贼就很是愤怒,这帮玩意儿和他们八百多年后的子孙何其相似,但事关门头村的生死,自己是局外人也不好强出头,就一直冷冷地看着,没想到倭贼连自己也惦记着,怒火终于有了借口宣泄。
他一脚踩住那个倭贼的脚脖子,在伤口上狠狠一碾,那倭贼呼天喊地哀嚎起来。
本来创口也不大,只是重生后的展平力气凭空增长了许多,这一脚压下去,倭贼的骨头要折了。
松下桥被绑着,出手不得,只能高声骂道:“琉虬狗,你要完了,快松开他,跪下!”
展平听话地抬起脚,松下桥正以为说话有效时,惊觉那只脚已经踹在自己的嘴上,松下桥仰面倒地,狂喷一口老血,带出几颗牙齿,这才听到展平的声音:“你废话真多!”
松下桥听不懂汉话,嘴里呜噜着,眼睛狼一样瞪着展平,展平又提起脚,停在他的眼睛上,看到鞋底的血痕,松下桥闭了眼睛不敢再动。
展平这脚没有跺下去,嫌恶地呸了一口:“怪不得我爷爷说‘一切帝国主义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一点不错!”
这一串动作结束了,沢鲈他们才反应过来,知道与倭贼的和谈已经没法继续了,虽然看得解气,却也为如何收场忧心忡忡,
展平看出他们的担忧,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冲动了!放心,我不会扔下你们不管的。”
沢鲈让把人押回地窖,把唯一希望压在展平身上:“小哥,你从大唐来的见多识广,我们全听你的,就说怎么办吧!”
展平实话实说:“其实我也没啥办法,就是觉着不能任人欺负,那样就算留下命来,以后也没有消停日子过,倭这个族类我还知道一些,他们没有人性可讲。”
看着忐忑不安如世界末日来临的门头村百姓,展平热血激涌,一手搭上黄伯,一手搭上沢鲈说:“这事不解决,我不会走,死也和大家死在一起!”
村民们感激地看着他,有的还流下眼泪,沢鲈说:“小哥能劝得猪头神仙也来帮我们就更好了,他那神力很是了得!”
一个孩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隔着老远就尖声叫起来:“不好了,有外船靠岸啦!”
黄伯面色灰败:“倭贼来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