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走到柜子那,拿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倒上一杯。
宋安宁见他满脸的愁容,就知道并没有什么进展,她跟着又去厨房拿了一双碗筷,给自己添了个杯子,倒上半杯,“不顺利吗?”
纪淮低头,端起酒杯,和宋安宁轻轻碰了碰,喝上了一口,“倒不是不顺利,反而是有些眉目了,那枪......”
宋安宁抬头,一双杏眼睁大看着纪淮,就等他后面的话。
“没有人为动过的迹象。”
“所以说,这件事情就是宋玉兰凑巧赶上了?”宋安宁拿起酒瓶给纪淮倒满了酒。
纪淮点头,又端起酒杯,“现在看起来是这样,还有,早上我去了一趟医院,宋玉兰醒了,在医院闹得很厉害。”
宋安宁并没有意外,“以她的性子肯定会闹,虽说捡了一条命,可毕竟少了三根手指,那一只手相当于是废了,以后可怎么办?”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只是为了想看一下纪淮是怎么回答的。
纪淮垂着眼睛,面色平静,看出什么变化,“只能怪她命不好,炸膛这样的事情都能遇见。”
“今天你一天都在家的?”
宋安宁听他问,心里突然一紧,立马是装作淡定的神情,“白天时候突然有点头疼,就睡了一觉,下午我哥和宋念过来一起吃饭,刚走没有多久。”
纪淮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随后一口干掉一整杯的白酒。
宋安宁看他这么猛,赶忙是将今天做的菜汤推到他面前,“你别光喝酒吃点菜,这么喝伤身的!”
“这个才是宋念做的,你吃吃看......”
“宁宁。”
纪淮开口打断了宋安宁的话。
突然改变的称呼让宋安宁有些不适应,“你怎么也喊我宁宁了......”
“大哥能喊,我就不能喊了?”
纪淮抬头。
宋安宁到嘴的话给咽在了喉咙口。
她似乎意识到纪淮今天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那枪炸膛的事情,再加上纪淮刚才那一声‘宁宁’,宋安宁还是主动开口,“今天早上大哥来过。”
果然。
纪淮在听到宋安宁的话之后,整个人神情比刚才要明显松了些。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宋安宁也直接了当地说道:“我就是怕你会误会。”
“误会?上次的误会不是已经说开了吗?还能有什么误会?要不是我刚才喊你一声‘宁宁’,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情?”
宋安宁连忙坐正身体,“大哥来找我就是为了给宋玉兰做饭的事情,我想到你昨天拒绝了,他今天上门又提了这件事情,我又不好推迟,犹豫再三就答应了下来。”
“我就是担心你知道之后会再生气,就没有告诉你。”
纪淮听后,脸上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语气听出了明显的不悦,“昨天他和我说的时候,我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没想到他还过来,这不是逼你吗?”
宋安宁见纪淮这么说,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她跟着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当时就是这么和他说的,可是他说宋玉兰这次受这么大伤,因为刚分家还有爸妈对宋玉兰的意见又大,只能请我帮帮忙。”
还好昨天纪淮回来说了炖汤的事情。
不然宋安宁今天真的是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解释周秉川来找她的目的了。
宋安宁说完,笑着走到纪淮的背后圈住他的脖子,“纪淮哥哥,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纪淮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嗯,不生气。”
宋安宁不确定又带着撒娇的语气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生气了?那喝口汤看看好不好喝。”
“你不是说这个是宋念炖的吗?看着就一般。”
“那也是我教的啊。”
“哦,那闻着挺香的。”
“那你多喝点,我里面可放了些药材,对男人身体有好处的......”
纪淮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宋安宁。
见她脸上浮上的一抹羞红,哪里还能不懂意思,当即把装汤的盆端到了自己面前,大口喝了起来。
......
第二天,早上。
宋安宁是捂着腰起的床。
本来是还可以多睡一会儿。
但想到昨天晚上和纪淮说的那些话,只能硬撑着起来,去弄了两条鱼回来,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宋玉兰炖了一锅子雪白的鱼汤。
又炒了一荤一素装进铝饭盒,又找了一个网兜提溜着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问了宋玉兰的病房,宋安宁寻了过去。
还没有到门口呢,就听到宋玉兰的哭喊声,只不过那嗓子听着已经是哑了。
宋安宁也不得不佩服,这女人,都哭成这样了,居然还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她走到门口,看着病房又想起上一世发生的事情,抬起的手停在了那。
她害怕。
害怕这趟进去,宋玉兰又给自己一刀。
恐惧涌上心头,宋安宁打起了退堂鼓,可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病房门被打开了,周秉川一脸憔悴地从病房中走了出来。
在抬头看见宋安宁的时候,脸上的倦意立马是一扫而空,“宁宁,你来啦。”
“周秉川,我只是来给宋玉兰送鱼汤的,既然你出来了,你就拿进去吧。”宋安宁手里的装着铝饭盒的网兜直接塞进了周秉川手里。
准备走的时候,她停下不忘记再警告周秉川,“周秉川,我再和你说一遍,以后喊我的全名,我不想纪淮再听到你这么喊我。”
“我告诉你,我只想和纪淮好好过一辈子!不想他因为我们的事情受到一点伤害。”
“不然我和你拼命!我死过一次了,不怕再死一次!”
宋安宁用着她认为自己最凶的表情愤怒地看向周秉川。
周秉川确实被她现在的样子给吓到了,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宋安宁这个表情过。
他正要再开口,就听到病房里面传出宋玉兰嘶哑的喊声:“周秉川,你去哪里了!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