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那是你的力量吗?”长赢问。
余是端着茶杯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试探性的问:“你说的是模仿别人声音和催眠吗?”
“嗯。”
“这个啊,其实没什么,我刚好对这些有点兴趣,模仿他人声音在我们那里叫做配音,具体还有声音的情景演绎,也叫pia戏,我也不是职业配音演员,就是平时无聊的时候喜欢玩一玩,至于催眠吧,这个我还是专门学过的,有关催眠的技术课程,是考心理咨询师里面的一个项目,想当个副业发展一下,这次也就恰巧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纯属运气。”余是就跟寻常话家常一样,简简单单的描述了出来。
长赢大体能够理解,虽然有些专有名词没有听过,但是并不影响他能够听懂余是想表达的意思。
只是问了个完全擦不上边的问题:“副业,是什么?”
余是解释:“就是除去我们平时为了养家糊口,或者必须完成的任务之外,我们喜欢做的事情,而这些喜欢做的事情也能够给我们带来一定的收入,这就是把兴趣爱好发展成为副业喽。”
长赢听言“嗯”了一声,又问:“那你平时都是做些什么的?看你年纪不大。”
余是笑着说:“我啊,还是个靠爹娘供养的学生嘞。”
长赢似乎有些意外,看着余是的目光中多了她看不懂的东西,亮晶晶的,似乎是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样:“学生?”
余是当然能感受到这人突如其来的高兴,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但还是笑着说:“对啊,学生。”
余是又喝了一口茶,实话说,让她喝茶有些浪费,因为她一向是不懂茶的,只是喜欢喝茶的时候刚开始的苦涩,以及回味之甘甜而已,什么茶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哪怕是随地捡的树叶子晒干都可以被她当做是茶叶。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像祝姐她们一样吗?”余是的思想让她目前还接受不了这种拉帮结派的方式,虽然“头儿”表示的是大家对长赢实力的认可,她也能感受到长赢在队伍中中流砥柱的作用,可是她从小到大哪怕是一个人,都坚决不搞小团体,现在这种情况,对她来说还是有点中二的成分在的,也不是说她一个现代人有多牛逼,只是单纯的暂时还需要缓缓而已。
“长赢,我的名字。”
“长赢?果然,长得好看名字也好听,听卡洛儿的意思是你去了一趟第八城就恢复记忆了?”
“嗯”
“挺好的,照你这么说,你的兄弟姐妹是不是有叫东皇,苍灵,兰时,炎序,素商,元英等等什么的?”
余是似有似无的玩弄着手中的茶杯,开玩笑似的语气,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却没有注意到长赢突然伸过来的手,直接夺过她手中的茶杯,一把扣在桌子上,声音中都包含了一层不可察觉的质疑。
“你怎么知道的?!”
余是这回真的愣了,她就那么顺口一说,看着对面这人颇为严肃的面孔,余是实在不好意思说她是胡说的,笑着打哈:
“不知长赢可知道‘陵阳郡事全稀少,懒守长赢半日闲。’这句诗?”
长赢收回手,似乎是沉思下来想着什么,竟然点了点头,说:“知道,怎么了?”
余是本来只是随口一提,压根没想到长赢竟然回答知道,这下轮到余是震惊了,她用手指着长赢:“你你你……!”
长赢正感到疑惑,不由蹙眉:“我怎么……”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说出了余是没“你……”出来的话:“我们的世界,是同一个?”
余是不由感到震惊,她尝试着说:“晚后须来上高阁?”
长赢下意识接了过来:“就中无厌是云山。”
余是还是不信,拍了一下桌子,开始竭尽自己的记忆力去搜寻记忆中和这首诗有关的东西,顺便装个逼:“文同,生于公元1018年,卒于公元1079年,字与可,号笑笑居士、笑笑先生,人称石室先生。北宋梓州梓潼郡永泰县人,是中国北宋之时着名画家、诗人。宋仁宗皇佑元年,也就是公元1049年中了进士,迁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刚才这首诗作正是他的作品《平云阁偶作》,这是我的祖国北宋历史之中的人物,刚才我说的内容也是我们那里一个叫做度娘的‘牛逼之人’总结出来的,你那里,做什么解释?”
长赢蹙眉,解释:“这首诗作是我在一个破旧的书坊中的古籍中无意间找到的,里面只有寥寥几笔关于诗作的内容,并没有任何关于作者的介绍,而你所说的石室先生,在我朝也从未有过任何记载。”
“那你还记得这个古籍中其他的诗作吗?”余是问。
长赢看了余是一眼,点了点头:“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谬锵鸣兮琳琅……可曾听闻它的出处?”
余是确实感觉很是熟悉,想了想,才说:“这是屈原的《九歌·东皇太一》。”
“东……皇……”
“对,看来我们身处的两个世界或多或少是有些联系的,你看到那本古籍的出处肯定有问题,要么是我所处的世界有人去了你们那里,要么是我们两个所处的世界确实是一个,只是时间不同……”
长赢沉默着。
“如果是第一种,我们就需要弄明白两个世界是怎么连接起来的,甚至有可能我们每一个人原本的世界其实都有他们可以连接起来的方式;如果是第二种,按照你所说的时间线,我所处的时间应该要比你早,但是……你这个样子,完全不符合现代社会对未来文明的推测。”余是说着说着没忍住,竟然就这么想分析下去,可当她抬头看了一眼长赢才反应过来,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还有,刚才说的东皇,素商,元英之类的都是我们的祖先在古代的时候对春夏秋冬四季的不同称呼,东皇属春,长赢为夏,素商是秋,元英是冬,没一个季节也不只有一种称呼,刚才也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
长赢终于回神,看着解释着的余是,开口:“抱歉。”
“没事没事,对了,还没告诉我你在你们那个世界是干什么的?”余是可能是感受到了长赢的不自在,她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又双叒叕倒了一杯茶,目测这是茶壶里的最后一点水。
长赢听到这个问题,竟然低下了头,良久才说:“不才,我就是一个教书先生。”
话音刚落,就听到余是那边传来猛烈的咳嗽声:“唔——!咳咳咳!”
紧接着就是不可置信的声音:“教,教书?!”
余是感觉自己的三观要碎在这里了,谁家的教书先生随随便便就能成为一种“不明人士”的头儿,谁家的教书先生能够单枪匹马一人独闯荒城,谁家的教书先生跟她现在面前这个一样一身黑色,恨不得上去揍人一顿的人一样?谁家的教书先生一身牛逼哄哄的“蓝魔法”救人于水火之中?
更何况,她上一秒刚说完自己是个学生,下一秒这人就说他是个老师?
学生怕老师是天性吧,不怪她吧?感情她一开始那么怂就是因为自己可怜的灵魂已经偷偷告诉她对面是个老师的本质了?
“怎么了?”
余是攥紧了手中的茶杯,良久才说:“哈哈,没事没事,老师……呃,先生啊,先生也挺好的,挺好的……”
内心:呜呜呜……上辈子造什么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