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这么一个好养活的男主,姜糖也是没话好说的了,她找了地方停车,带着乔无心坐到面摊上。
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阿伯,见着乔无心,乐呵呵地先给两人倒了盛汤。
随意聊了几句,她这才知道,乔无心出宫以后那几顿饭,都是在这儿解决的。
第一次来的时候,这小子胃口好饭量大,银子有点不够,阿伯见他吃得香,又给他加了一碗,结果他吃完赖着不走了,非要帮忙干活,一直到快开课才离开。
一下课,这小子就又跑出来,帮他连摊都收了。
这倒是让姜糖高看了他,这男主,三观没被后宫的挫折打歪,很正啊。
阿伯上面的速度很快,姜糖自己拿了一碗尝鲜,把剩下的都推到乔无心面前,让他随便吃,自己从他的宫里拿了那么多东西,以后这饭钱,她都包了。
作为一个花妖,她是不需要吃这些东西的,吃了也吸收不了,反而平添了杂质。
但吃食嘛,尝个鲜还是可以的。
这面味道着实一般,但乔无心吃得香,她看着胃口也跟着好了。
两人正安静吃着,隔壁桌突然来了一群人。
这群人大概十几人,一个个长衫折扇,书生气度十足,只是这衣着稍微寒酸了些。
十几个人挤在一张桌子上,坐下以后多少有点拥挤。
这些人一人要了碗面,等面的功夫,一个个高谈阔论,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
姜糖其实并不想听,可他们这两桌紧挨着,那声音一字不落地传入她耳中。
这些人都是今年进京赶考的,可惜时运不济、考官眼光差,当世无伯乐,不识千里马,埋没了他们这几个人才。
恩,没错,以上是姜糖在听了一会儿后,做出的总结。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就他们谈话这水平,怕不是在自己那十里八乡有名惯了,被人捧得自己都膨胀了。
她随意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想看看这么不要脸的是何方神圣,这一扭头,就正好和一白面书生的视线对上。
恩,有点眼熟。
姜糖顿了片刻,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继续吃面。
不过片刻,身后传来其中一人奇怪的声音:“典兄,你这是作何表情,可是认得那位姑娘?”
典兄?
姜糖咬着筷子顿了一下,突然坐直身体。
她想起来了,当初接收剧情时,第一个因为偷吃被花牡丹挖心的书生,不就是那个刚才和她对视上的人?
叫什么来着?
对,典仲。
【话说,他不是在两三年后,才在进京赶考的路上,被花牡丹撞上的吗?怎么时间提前了这么多?】她下意识问道。
停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姜糖这才想起来,0888现在在胡唐手上,现在她能听到的,就只有那个冷冰冰的、没有思想的提示音。
姜糖是不打算理他的,毕竟她也不打算找个书生来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这人就跟她没什么关系。
再说了,就他们刚才那高谈阔论、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她是真不喜欢。
可大多数时候,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她不想理他,这家伙却自己找上来了。
“在下典仲,是临河县进京的考生,敢问姑娘芳名?”典仲自以为文雅地走到她身边一礼,却不知那贪婪的视线,早就暴露了他的本性。
姜糖不理他,继续吃面。
一般来说,这个世界的读书人都爱面子,这么明显地碰了钉子,怎么也该走了,可他就像个牛皮糖一样,似乎根本就看不见周围人的视线,就只盯着她看。
本来吃得正开心的乔无心发现事态有点不对劲,也没心思继续吃了,放下筷子想要站起来,被姜糖制止。
“你继续吃,不要管那些闲杂人等,你看看你,今天胃口怎么这么不好,才吃三碗,阿伯说你之前可是都吃五碗的。”姜糖把桌上的碗筷往前推了推,一边朝阿伯喊:“阿伯,再来一碗。”
【来自乔无心的怨念值+55。】
“师姐,我真的吃饱了。”乔无心涨红着脸。
小孩子家的,还是脸皮薄了些,这眼看着她这话说完以后,那些集中在典仲身上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他身上了,他有点慌。
“怎么就吃饱了,跟师姐我客气不是?”姜糖不满地一拍桌子,扫视一圈:“谁再看,再看本姑娘就找他谈心了。”
聚集过来的视线猛地散开,乔无心感觉身上的压力都少了不少。
“多谢师姐。”他诚心感谢。
“小事,你好好吃饭就成。”姜糖大方摆手。
【来自乔无心的怨念值+12。】
怎么感觉跟哄儿子似的呢?
他们这饭吃得其乐融融的,一边还杵着的典仲,脚都快站麻了。
怎么还无视人呢?
他很想一甩袖子直接走人算了,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绝对不能错过这个女人,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
而且,此女子着实美丽,比他们临河县的县令千金,都要美上百倍。
想想那个对他不理不睬的直知县千金,典仲看向她的视线更加热切了。
姜糖烦不胜,让乔无心再次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他不由自主加快了吃面的速度,勉强干掉第五碗面以后,一路打着嗝,跟着面色不善的姜糖上了马车。
马车再次路过面摊的时候,乔无心还非常不善地看了典仲一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没忍住用这种记仇的视线看人,实在是这人太讨厌了,都是因为这人,他现在快撑死了。
还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离开的身影想入非非的典仲,突然打了个冷战。
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就是这么一个搭讪事件,他就被两个非常记仇的人给记上了,这两个还都不是省油的灯。
等马车彻底离去,典仲失魂落魄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面摊阿伯见他这样,摇了摇头:“小伙子,我看你是读书人,奉劝你一句,那姑娘,还是不要肖想了。”
“何出此言?”典仲眼睛一亮:“你可认得那姑娘是哪户人家的千金?”
“告诉你也没什么,这事儿,整个皇城也没谁不知道的。”面摊阿伯端上最后一碗面:“那是国师府捉妖学堂的学生,也是唯一一个住在那里的人,据说,还是国师大人的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