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后的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饭,张管教就让68监室所有人到食堂门口集合,大家排队过去后。
李大海:报告管教,68号监室,应到12人,实到12人。
张管教点点头:今天新的订单开始做,大家下车间劳动,新来的韩小五你跟着邓家荣一起运送材料,其他人还是各守其责,现在齐步走到车间,李大海带队。
李大海昂首挺胸领着我们往生产车间走,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有李大海像个高傲的大公鸡,不像蹲监狱的,像是去参加颁奖大会的人狱,这个蠢货,呵呵!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到了一个车间里,我随意看了看,原来这是个制造口罩的,这个好,估计活不重。李大海让大家停下,然后问:谁叫邓家荣?大家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没人理他。
老狗子带着我推个车子,去车间里推布料,老狗子告诉我,我们每天推一车就够李大海他们用的了。
我笑着说:这感情好。
我和老狗子抬6卷布料到车子上,晃晃悠悠的推到李大海他们工作台附近,然后就没我们的事了。我就站在边上看他们怎么做,一个叫大柱子的和另外一个叫大奎的,俩人负责裁剪,小剪刀耍的挺好,一会裁剪了一堆,剩下的8个人有7个人负责踩缝纫机,剩余的一个人负责包装,10个一捆,用橡皮筋一绑放在纸箱里。我观察一会,发现踩缝纫机踩的最好的、最快的竟然是五大三粗、智商低下、蠢驴李大海,这家伙一双大黑手像熊掌似得还挺灵巧,缝纫机踩得飞快,一会一个成品。我凑过去调侃道:大师兄,手艺不错嘛,改明个出去了开个裁缝铺也能发财啊。
李大海“嘿嘿”一笑:是吗小师弟,你也觉的我适合当裁缝吗?我妈就是裁缝,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裁缝。
我嘴角抽抽,好吧,祝你梦想成真。
此时我发现我的武师傅过来了,戚叔是我的菜师傅。
我连忙迎上去:师傅你怎么来了?
一个监室一条制作口罩的生产线,师傅是另外的线。
师傅直接说:我既然收你为徒了,得教授你武术,不然怎么会安排你运材料。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好差事能够轮到我,估计是师傅或者师兄运作的,我非常感激。
师傅说:来我们去料库,我开始教你。
我给老狗子打声招呼就过去了。
路上我问师傅:师傅,那个偷袭你的人是什么人啊,到底怎么回事?
师傅说:估计是临县刘会长他儿子找的人,我俩比武我没收着劲,一拳打他太阳穴上了,没送到医院就死了,我们俩开始比试之前就有市里协会的人做了见证,签下了生死状,按说我不应该进来,听说他儿子经商是个大老板,估计是他花钱把我弄进来的,我被判了五年,过了一半了,这两年多我被偷袭好几次,都化险为夷过来了,那天那个估计也是他收买的来杀我,这些杀手都是通过中间人雇佣的,狱警也审不出来什么,这些杀手根本不知道是谁雇佣他们的,只知道杀了我有人给钱。
我听到这里关心的说:师傅千万小心啊,平时别接触陌生人,要不回头把我替换到你监室里,我保护你。
师傅开心的说:好啊,大海他们都知道是我徒弟,所以拼命阻拦调动,他们不知道你,就好办了。
我心里说:师父,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当真。
没想到我这么关心他,他接下来的课程把我都快练废了,我巴不得杀手成功,干掉师傅,实在对我太狠了。
我和师傅到了材料库后,师傅把门一关,告诉我:学武术,什么强身健体,我说白了就是和人打架不吃亏,这才是目的,要想打人,就得先学会挨打,今天我就教你挨打。
我听了有些发愣,怎么和我以前了解的不一样,学武不是强身健体吗?与人不是以和为贵吗?怎么颠覆了?
正想着师傅啪一脚把我踹倒了:什么时候在这个屋里,我打不到你了,你才过了挨打这一关,集中精神,我来了。说完又朝我扑上来。哎呀呀,这屋一共一百多平,材料占了一多半,就剩三四十平米,我往哪里躲啊,可想而知,我连着被揍了一个多小时,我引以为傲的的双腿,我的速度,我的跳跃能力,在这个老东西手里统统没用。
我躺在地上,浑身疼啊,我愤怒的吼着:老东西我不当你徒弟了。
老东西哈哈笑了两声:现在不当晚了,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你拜师到现在已经过去一日时间,现在我就相当于你爸爸,也就是你老子,老子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我吼道:你这是歪理。
老东西拍拍手说:我管他歪理还是正理,我说的就是道理,好了,你现在听着,下午两点我还过来教导你,你要是想恢复,现在就马上起来打坐、深呼吸,别想着给我耍赖,下午就算你躺着我也照样揍你,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疼得死去活来又不让你残废,想试试可以试试,哈哈哈哈!
老东西大笑着走出去。
我躺在地上欲哭无泪,老天爷你又给我一个坑啊。
没办法,我还是起来,听老东西的方法,打坐深呼吸。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开了后原来是老狗子给我送饭来了,这货进来看我浑身是脚印,又开始幸灾乐祸了:啧啧,这是学的什么功夫,佛山无影脚吗?怎么全招呼自己身上了,呵呵!
我懒得理他,打开饭盒,居然发现是一盒红烧肉:我们下车间劳动伙食这么好吗?
老狗子剔着牙说:狗屁,这是董爷托关系给你从食堂偷偷弄得小灶,你小子就知足吧。
我听了心里五味杂陈,难道这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不想了,先吃再说,不亏是小灶,不但红烧肉好吃,还有个素菜炒的也不错,老狗子带来的4个馒头我也全吃完了。
我半倚靠在墙上问他:给我送饭,没偷吃我的红烧肉吧,不然你剔什么狗牙?
老狗子朝我比了个中指,就拿着餐具出去了。
我以为只给我送饭呢,后来才知道,下车间劳动,午饭是由食堂犯人送到车间吃的,我和另外11个人的区别就是他们吃的是难以下咽的大锅饭,我吃的是敬爱的师傅托人做的小灶,嘿嘿!
我继续靠墙打坐,不一会睡着了。
正做着梦飞翔的时候突然醒了,发现自己真的在半空中,吓的我哇哇大叫,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摔的我有点发晕,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老东起来了,看我在睡觉,抓着把我扔到地上了。过程就不说了,又是浑身疼痛的一下午。
老东西手法真好,脸上一点伤也没有,身上哪里容易疼,他就专门打那里,弄得我浑身火辣辣的,临走时扔给我一瓶药酒,让我晚上擦,还警告我可以随便举报给管教打人,至于举报的后果嘛,举报一次试试就知道了。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打击我的肉体不够,还摧残我的心灵,这个老东西,太残暴了。
打坐深呼吸着,老狗子来喊我下班了,该去吃饭了。我强忍着疼痛去食堂吃了饭,妈的,和中午的一比,根本不是人吃的,不过不吃就得饿着,我硬塞了俩馒头。
回到监室我就趴在老狗子床上,这个被子有种狗窝的味道,我要不是身上疼,真想掀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狗毛。
我喊道:老狗子,给小爷擦擦药酒。
这家伙一听药酒,两眼放光的蹭一下到我身边,我拿出来一个小玻璃瓶给他,谁知道这货打开,先喝了半瓶,我草,这是给老子疗伤的,老狗子一脸陶醉的闭上眼睛,感受药酒的味道。
我张口大骂:你个狗东西,这是给我擦伤的,你喝了我用屁啊?
老狗子对我晃晃瓶子:这不是还有一半的吗,够你今天用的了。
我反问他:你怎么确定老东西会每天给一瓶啊?
老狗子点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
这都是什么人啊,真的蹲监狱影响智商吗?
我痛苦的说:先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擦,明天再说明天吧。
老狗子点点头开始给我擦背上和腿上,疼的我啊啊啊大叫。
给我擦完了,老狗子还把瓶底控控倒嘴里,我看了怕这家伙疯了再添我身上擦得药酒。
我急忙喊道:大师兄,麻烦你过来托小弟一把到上铺去。
老狗子还热心的:你就睡这吧,我去上铺。
我狠狠道:我才不睡你的狗窝。
刚说完大师兄过来了,一手掐着我的后颈,一手抓着我的小腿,提起来直接扔到上铺去了,幸亏床的质量好,要是把床砸塌了,我的小身板又得雪上加霜啊。大师兄这个牲口。
监狱规定劳动下车间期间,不用去学习室学习了,我心想是不是学习室数量有限不够这么多人去,还有产品订单也不够这么多人生产,所以是监室分批换着来,估计是这样,我实在是太聪明了。
今天肉体和心灵都承受了不少打击,我调整个姿势,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醒的比较早,睁着眼睛等着铃声,你还别说,药酒真管事,我现在身上不怎么疼了,铃铛一响,我迅速起床洗漱。完了等着大部队起床排队去吃饭,今天早饭我就吃了三个馒头,到了车间和老狗子去推料,我告诉他中午送饭给我拿五个馒头,老狗子回我一个鄙视的眼神,我懂,妈的,老子不是猪,主要是运动量太大,其次是我想吃胖点,多点脂肪抗击打能力强点。
送完料,我就去了材料库,如我所愿,老东西来了二话不说,追着我劈里啪啦一顿揍,我挨完以后直接爬起来坐到地上打坐深呼吸,中午老狗子又送来了我敬爱的师傅为我定制的午餐,我打开以后兴奋坏了,今天竟然有一只整鸡,我拿起来就啃,老狗子跟个哈巴狗似得蹲在我面前眼巴巴的看着我啃鸡肉。
唉,我都这样了也见不得别人疾苦,我拧下鸡头扔给老狗子,老狗子接着放在嘴里狠狠嚼着,眼睛也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说:老狗子,你要是用嘴接我扔的鸡肉,我就给你个鸡腿。
老狗子气的哇哇大叫:你个臭小子,老子外号叫老狗子,你真把老子当狗了啊!
我哈哈大笑两声,继续啃我的鸡肉。
等我吃完一只鸡、一份素菜、五个馒头,老狗子收拾完餐具恨恨的对我说:就给我吃个鸡头,我明天就往菜里吐口水,哼。
我一听,卧槽,反天了你,我马上拦住他:老狗哥,你等我扛过去这个挨揍关,以后好吃的我都分你一半。
老狗子歪着脑袋看着我:你说的是真的?
我马上拍着胸脯告诉他:小弟说话吐个唾沫是个坑,放心吧。
老狗子开心的像条狗走了。
我找个地方开始打坐,这次不敢睡觉了,防着老东西偷袭我。
下午老东西来了,又开始追着我劈里啪啦一顿揍。临走时我叫住了他,对他伸出手:药酒呢?
老东西皱眉问:昨天那一瓶用完了?你是擦药酒还是往身上浇药酒啊?
我说:擦了一点,其余的都被老狗子喝了。
老东西听了:你们两个王八蛋,知道我弄进来药酒费了多大劲,你们竟然喝。
我连忙说:我可没喝。
老东西气的说:反正我给你的是3天的量,你自己没有看好,那这两天你就硬扛吧,两天以后我再给你拿。说完快步走出材料库。
我这个狠啊,该死的老东西,斤斤计较。该死的老狗子,不喝能死啊。搞得小爷我一身伤没有药酒擦。
老狗子来叫我下班,被我又数落了一路。
吃完饭回到监室,大师兄笑眯眯的过来了,我急忙说:谢谢你啊大师兄,我自己上去就行,不劳驾你了。
大师兄笑笑从裤兜拿出一瓶药酒:拿着吧,快点擦擦,师傅让我给你带来的。大师兄说完转头看向老狗子:我师傅说你再敢喝药酒,就把你的狗鞭割下来泡药酒喂你喝。
老狗子一夹腿马上说:不敢了、不喝了。
我看着手里的药酒心想:看来老东西是刀子嘴豆腐心啊,什么时候变成豆腐手,豆腐腿就好了。
让老狗子帮我擦了一遍药酒,我把剩下的药酒记个记号,然后交给老狗子帮我保存,看他敢不敢偷喝。
完事我就往上铺爬,老狗子等我上去了对我比个中指,恨恨的说:我发现心眼最坏的是你小子。
我撇撇嘴没理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