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正在给故人上香,屋子的主人刚好从里面走出来。
“哎,你来啦。坐。”
出来的人,头发花白,和龙卷风年纪差不多大。
正是当年和龙卷风一起,反抗之前城寨龙头——雷震东的狄秋。
狄秋刚刚运动完,穿着背心就来到客厅。
他请龙卷风坐下,自己接过佣人递过的外套穿好。
龙卷风又随手点了根烟,拍着刚才放到桌子上的账本和鼓鼓的纸袋。
“这个月,城寨的租金。”
龙卷风看了看,向龙卷风点点头。
“辛苦你了。”
…………
江奇滔说。
“原来,这个狄秋是九龙城寨的大业主。看来他是站在龙卷风背后的实权人物。”
“从陈洛军闯进城寨之后,龙卷风的态度,我还以为城寨是龙卷风的。”
“这么看来,能允许龙卷风对自己的产业,拥有这么大的管理权,就像是龙卷风自己的一样。”
“看来,这个狄秋对龙卷风是有着相当大的信任的。”
…………
说完正事,狄秋在面前茶桌上放着的好几瓶药中,拿起一个,在手上倒了粒药,放进嘴里吃了。
吃完,又拿起一瓶药,继续倒进嘴里。
龙卷风抽着烟,用一种只有老朋友之间才有的语气劝他。
“喂,我劝你呀。不要把自己绷的那么紧了。”
狄秋听龙卷风这么说,点点头。
他皱着眉,看着妻女的牌位,只是淡淡的说。
“是我过不了自己。”
狄秋又看向龙卷风。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帮我做了阿占。”
龙卷风听他说这个,低下头,眼睛不看他,只是自己默默叹了口气。
狄秋看着牌位。
“我没有儿子送终。那个混蛋,也要断子绝孙。”
回忆里,自己被关在笼子里,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被残忍杀害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
撕心的痛,至今不能忘怀。
狄秋嘴里恨恨的嚼着药片,喝了口水。
“我找了她两母子那么多年,确认他老婆已经死了。还剩一个儿子。我不信我找不到他。”
龙卷风抿着嘴,站起身来,倒了两杯茶。
“来,先喝杯茶。”
狄秋仍在絮絮念着。
“我一定要让他儿子偿命。”
…………
江奇滔看了这段,又仔细回放看了看细节。
“狄秋口里的阿占,应该就是影片开头时交代的,当年城寨龙头雷震东的手下——杀人王陈占。”
“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当狄秋提到陈占时,龙卷风低下了头,不去看他?”
“一般什么情况下,双方交谈时,一个人会刻意避开对方的视线,低下头呢?”
“也许是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也许是对对方的话有所保留,也许是说谎,也许是有什么隐瞒。”
“看到后面,龙卷风抿着嘴,倒茶给狄秋。”
“是真的要倒杯茶给朋友平复情绪,还是要用喝茶来打断他的话呢?”
“不过,这一段应该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狄秋对龙卷风这么信任,让他全权管理城寨。”
“因为狄秋刚刚说的,龙卷风做了阿占。而陈占正是杀害自己妻儿的凶手。”
…………
叉烧店的二楼,信一几个人又聚在一起。
信一举着一个麦克风放在嘴边,试了试音箱发不出声音。
“怎么没有声音呀?歪?歪?”信一捏着麦克风的插线,看着满是各种插孔和按钮的音箱,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洛军则坐在一边,吃着花生,抱怨着。
“这里挺好的,为什么要拆呀?”
信一到处试着不同的按钮开关。
“有什么好呀。那么挤,那么脏。整天停水停电。”
说着,信一扭头问一边沙发上照着镜子,精心打理头发的十二少。
“喂,这个说明书怎么说的?”
十二少听到问他,拿起旁边放着的说明书,前后翻看。
“全是日文,不认识啊。”
十二少拿着说明书,看向一旁发呆的四仔。
“哎,你整天看录像,帮忙看一眼啊。”说完,把说明书扔向了四仔。
四仔捡起说明书,翻开仔细看了看。
陈洛军把手里的花生壳,弹向前面两三米的一堆啤酒瓶口。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听四仔说了一句日语。
“将麦克风线连接到音频输出端口。”
另外三个人谁也没听懂什么意思,惊讶的看着四仔站起身,把说明书又扔给十二少,自己走到音箱前,把信一插错的线拔出来,插到了另外一侧的一个插孔里。
随着四仔转动插孔旁边的旋钮,音箱突然有了电流的嗡嗡声。
信一拿起麦克风,“喂,喂?”
音箱里传出了信一的声音。
…………
【不是,你还真会呀??真是当学习资料看的呀?】
【啊?哥们儿,你真是看录像,学日语啊?】
【果然是专业人士。】
【黑社会学着点,人家是文化人。】
【牛逼啊哥们儿。】
…………
“有了,有了,有了!”
信一看音箱能用了,很高兴。
十二少有点不理解。
“就这样跟着唱,那不人人都是歌星?”
信一一脸得意。
“厉害吧?我都帮大哥想好了。这里一拆,我就开一家卡拉oK舞厅。一定行的。”
“要不这样,你又有人,又有力,出来跟我闯一闯啦。”十二少对信一说。
看来他有野心,想做一些事。
“做老大很累的。”信一拿着麦克风,前后扭着跳起了舞。
十二少看他那个高兴的样子,“你跳舞不累?!”
“其实呢,开心好简单。最紧要好玩。”
信一举着麦克风,唱着说。但是一句都不在调上。
“挑首歌先,一起唱一个。”他开开心心的招呼大家唱歌。
晚上,龙卷风自己一个人在理发店里收拾着。
陈洛军推门走了进来。
龙卷风看他风风火火进来,一脸严肃,问他。
“有事呀?”
“我想留在这里。”陈洛军一脸认真的说。
“那我给你一把钥匙,记得锁门啊。”龙卷风手里还在洗着毛巾,看了看他,轻描淡写的随口就答应着。
“我刚记事的时候,我妈就死了。我被人收养过几次。从来没有把一个地方当家。”
陈洛军盯着龙卷风,郑重其事的讲了一堆掏心窝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