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下,苏迹的影子微微摇摆。
他也不嫌弃,就在破旧不堪的凳子上坐下。
靠在桌上单手托起下巴,开始分析起眼下的局势。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天道’还真是一点b用也没有。
截获两个字看起来高大上的,实际上更有可能就是人家轮回空间发了个信号给轮回者接收,甚至都懒得伪装,所以才会被这方世界的天道连带一起听到。
而‘天道’就像被夫目前犯的苦主一样,敢怒不敢言,然后放下狠话:“你等着,我去喊人来打你。”
轮回者的主线任务看似是存活365天。
实际上,他们能走路只有一条。
【支线任务:请在归墟界中‘小有名气’】
经常被主神抹杀的朋友都知道,如果只完成那种最低要求的主线任务,只怕下一个任务就会因为战力不够而惨死。
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像‘黑奴’一样不断压榨自己,与背后‘看不见的死神’赛跑。
那么‘小有名气’的目标,在茫茫人海中,也就没有那么难寻找了。
但让苏迹不满的是,他这个‘初始身份’是不是有些寒酸了?
一点也没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下次喊爹都不来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苏大哥,怎么样,你那边有线索么?”
一位年轻男子也不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他腰间佩带着一柄长刀,手中则提着一盏昏黄的烛灯,灯火在夜色中摇曳。
还不等苏迹反应,他看着苏迹那副在思考的模样,叹了口气:“苏大哥,你健忘的毛病又犯了?”
苏迹愣了愣神,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
好像是错怪了这方世界的天道。
也不能说它一点用也没有。
至少这个身份安排,确实能给他省了不少麻烦。
苏迹立刻假装支支吾吾地回答:“呃……对,对,记得不太清楚了。”
年轻男子指了指自己:“记得我是谁么?”
苏迹摇了摇头:“不记得。”
他又指了指苏迹:“还记得自己名字么?”
苏迹试探性的回复一声:“苏迹?”
听到想要的答复,年轻男子又凑近了几步,将烛火灯放在桌上,拉了一张凳子就在苏迹对面坐下了。
“还行,这一次不算太严重。”
“正好夜间偷偷懒也无所谓。”
“我叫刘敬文。”
苏迹没有开口,就静静听着刘敬文说着。
显然,这是天道为他安排的‘工具人’,能够帮助自己快速了解这个世界的情报。
“我们都是镇魔司的伏魔卫。”
“当然,苏大哥你是高级的,而我只是个低级的。”
“只可惜您早些年因为一些事,落下了病根,生出健忘的毛病,所以就无法继续担以重任,只能被发配这个小地方和我这种混吃等死的家伙共事了。”
等会?
镇魔司?
伏魔卫?
苏迹没记错的话,是不是有一条这样的信息:此世界的规则构建,难以支持‘超凡’力量展现。
所以你管这叫没有‘超凡’力量?
苏迹一脸迷茫,轻声说道:“我还是有些不太了解,给我讲讲什么是镇魔司吧?”
刘敬文一脸惊讶:“不是吧,哥,这次镇魔司你都忘了?”
“之前几次,你可是连自己名字忘了,都不会忘记镇魔司的。”
“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执念呢。”
他声音突然增大了好几倍,随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挠了挠头,缓缓道来:“镇魔司成立于一千八百年前,是为了诛杀‘域外天魔’所建立的。”
“我估计你也不记得什么是‘域外天魔’了……”
“你让我来形容,我也说不清楚,总而言之,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一旦死亡,会化作灰烬消逝,反正就一群长着人类模样却不是人类的家伙。”
“……一千八百年前的‘祖龙’陨落之后,天外来客便再未现身。后世有人揣测,是‘祖龙’的光芒太过耀眼,他开创了文字,他教人们如何掌控火焰,他发明了无数匪夷所思的工具,将人们从野兽中解放出来,为天理所不容,从而招致了‘域外天魔’的攻击。”
刘敬文兴奋地补充说:“听说,在一千八百年前的‘龙陨之战’中,‘祖龙’与天外来客的激战,彻底改变了大陆的地貌。那些天外来客所使用的武器极为奇特,只需要轻轻一按能释放出焚天灭地的炽热火焰,席卷万里。”
“他们中的强者,肉身无可匹敌,抬手可裂天,跺脚能碎地。”
“还有那种奇形怪状的大鸟,在天上盘旋……”
此刻,苏迹的眼眸猛地一缩。
在这个世界的土着看来,“龙陨之战”是一段历史。
但在苏迹看来,这分明是一次轮回者的入侵!
甚至于‘祖龙’都可能是一位‘穿越者’,他的行为显然是现代人穿越到古代文明世界后可能会做的举动。
刘敬文察觉到苏迹的神色异样,试探着问道:“苏大哥,你怎么了?是想起以前的事了么?”
苏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假装从困意中清醒过来,眼神稍微清澈了一些:“哦,抱歉,太晚了有些犯困,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祖龙’。”
刘敬文回答道。
“你们崇拜他吗?”苏迹又问。
刘敬文耸了耸肩:“崇拜不崇拜有什么区别?”
“镇魔司建立这么久,也没见过‘域外天魔’。”
“或者说,域外天魔真的要再次出现了,就我们这些小胳膊小腿的,冲上去也只能送命。”
“我们也就有胆子对着老百姓玩玩刀枪棍棒。”
忽然刘敬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哈哈,当然不包括苏大哥你,毕竟我听说每位高级伏魔卫都是有真本事在身的,而且虽不入品,但与知府同级,说起来咱们这个镇,还是你的官最大。”
“我要是您啊,又不用看别人脸色,还干嘛自个干活,就当提前养老享福了。”
接着,苏迹又旁敲侧击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自己的住处之类。
“我脑袋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睡觉了。”
“晚上就辛苦你一个人了。”
然后拍了拍刘敬文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明年有机会我让上头提拔提拔你。”
这种二十一世纪,打工仔听了都会翻白眼的‘大饼’,意外的给年轻小伙刘敬文激动地就差倒头就拜了。
反而搞得苏迹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该说这里民风淳朴还是该说二十一世纪人心险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