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浓烈血腥味的空气,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刺,直直地刺入人们的鼻腔之中。
那股刺鼻的味道令人不禁眉头紧皱,但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赵黑子正耀武扬威地领着他手下那一帮如狼似虎的家丁,是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战场上那些残余的战利品。
而在战场的另一侧,则是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
大批坚决不肯从贼的卫所官兵们,此刻皆已被五花大绑起来。
“只恨那日未听陈副帅之言,要不然怎会落到如此境地,诶!”
霍向奎满脸不甘的看着此情此景,不由是老泪纵横。
就在惊心动魄的战阵上,马永年被火铳无情地击中。
甚至都来不及发出最后的呼喊,就已经当场倒地身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明军士卒们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绝望之中。
主将已经战死,一个月多少钱啊,这样玩命。
于是乎,看着四周密密麻麻围拢过来的全都是如狼似虎的贼军。
霍向奎主动站了出来,带着剩余的官军放下了手中兵器。
收拾了一个不听话的俘虏,黄三走过来出言发问:“赵大哥,这些人该当如何?”
“怎么办?”
赵黑子冷笑了一声,已经是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黄三大惊失色,不确定的问道:“赵大哥当真要如此,这可是足足近万人啊!况且此战我们的损失也不小,正好可以补充些兵力”
“杀!只有杀的朝廷怕了,才能更好完成刘大人的计划!”
说完了这话,赵黑子像是又想到了什么。
伸手拦住了要走的黄三继续道:“黄兄弟可在俘虏中挑选精锐,让这些人动手!”
黄三更是心惊,低着头便走了出去。
当日午时,除了投效流贼的两千多人外。
其他被俘虏的一万多明军士卒,被驱赶着走到了营寨之外。
只见一块空地上,已经多了四五个深约十米的大坑。
看着边上堆着的新土,便知是刚刚挖好的。
“动手!”
号令发下,刚投降于流贼的两千多俘虏开始驱赶着俘虏跳进大坑。
因为被绳索捆绑了的原因,许多人都是手脚不便的被推了下去。
“你们要做什么!”
“好贼子,若有来世本官要亲自剿了你们!”
生死面前是人人平等,俘虏们或多或少都预感到了些什么。
即便像是霍向奎这种高官,此时也只能出言咒骂几句。
\"送他们上路!\" 伴随着这声震耳欲聋且充满戾气的呼喊。
只见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流贼头目高高地举起了手中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大刀,狠狠地向前一挥。
刹那间,一群如狼似虎的喽啰们手持刀枪棍棒,气势汹汹地朝着刚刚新加入进来的两千多人逼近过去。
这些可怜的俘虏惊恐万分,他们有的脸色苍白,身体是瑟瑟发抖。
有的则瞪大双眼,绝望地看着逐渐靠近的流贼。
当然,面对这群手持刀枪的流贼,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很快,那些流贼们就将刀枪架在了这些人的脖子上,并大声呵斥着让他们赶紧去填土。
稍有迟疑或者动作缓慢者,便会招来一顿毒打甚至是直接被杀害。
于是乎,在恐惧和死亡的威胁下,这两千多个人只得颤颤巍巍地拿起工具,开始艰难而又无奈地填起土来。
泥沙碎石被填入坑中,里面传来了无数的叫骂哭喊声。
整个场面一片混乱与凄惨,不时传来哭喊声和求饶声,但都无济于事。
慢慢地,随着泥土越填越多,下方的叫骂之声也小的许多。
一个流贼伸头望了望,却突然被一双满是泥土的大手拽住了衣服。
大惊之下,身边的同伴是立刻挥下刀,只听得一声痛苦的叫喊:“贼杀才,痛死爷爷了!”
“还有人未死,继续填土!”
黄三见此,下了最终的命令。
一个时辰之后,空地上的几个大坑已经变得十分平整。
早就没了俘虏的身影,好似这块地界一直都是这样。
“做的不错,以后你们便同是军中兄弟了”
看了半天的黄三终于离去,只留下了原地发呆了两千多人。
很多人好似做了个梦一样,他们竟然亲手送走了昨日还朝夕相处的同伴……
“报!陈留急报!”
“陈留一战,马永年所部轻敌冒进,剿匪大军已经失去联络!”
开封府城,官厅之内早已经是聚集了大大小小的官员。
丘兆麟将三天前的一份塘报扔在了地上,满脸都是忧愁之色。
“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巨变之中,这位河南巡抚也没了什么办法。
“丘大人,不如等朝廷的信吧,皇上应该会知晓的!”
一边的巡按御史低着头说道,显然是已经将这事报了上去。
“哼!竖子不足与谋,不想着剿灭这股乱匪,却在此苦等朝廷的对策!”
怕是到时候,朝廷的信一来,他这个河南巡抚就要掉了脑袋!
心中这样想着,丘兆麟满脸无奈的看向了那边的邓玘和陈永福。
这两位开封府最高的武官,见此也只能出言宽慰。
并说明现在还不知真实情况,静等马永年部传来消息便是了。
官厅内的大小官员纷纷是出言附和,并说是巡抚大人想太多了。
剿匪大军只是失去了联络,说不定已经打了胜仗在凯旋的路上。
“报!杞县千户所防守官刘平所部千人已至城外!”
“杞县千户所?难道是……”
看着下方报信之人,陈永福的眼前一亮继续问道:“这刘平身边尚有多少人?”
“禀大人,那人身边约有千人左右,个个衣甲带有血污,像是刚经历了一场血战!”
“诶,只怕是大事不妙了!”
叹息了一声,陈永福看着大小的官员说道。
“老陈你的意思是?”
一旁的邓玘察觉到老搭档眼中的失意之色,便出言询问道。
“剿匪大军完了!老马应该已经战死了”
虽然很不情愿,陈永福颤抖着说了出来。
“快请那刘平进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群之中响起了嘈杂的叫骂之声,人人都是不敢置信的回味着陈永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