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人抱着铁棍,坐在火焰山翠云殿的顶梢儿上,细细梳理自己的神通。”
“举重若轻,火眼金睛,金刚之躯……”
“这一个个神通,仿佛在述说着齐天大圣复生归来的倒计时。”
“虽然这些神通在释厄之路上逐步解锁,但那些根器却始终没有融入天命人的身躯。也许有一天,天命人会取回大圣之意,将它们还给大圣残躯,让齐天大圣在残躯中六根归一,复苏归来。”
“在那一刻,天命人期待大圣残躯在睁开眼眸时,为猴子猴孙的争气而欢喜。”
“‘二姐不懂我。从花果山出发时起,俺就只想复活大圣,而非取代大圣。’天命人听到四妹的脚步声,就轻声说,‘只不过罗刹仙子,二姐,红孩儿,都那么迫切地渴望齐天大圣为他们出头,俺义不容辞罢了。’”
“四妹优雅弯腰,在天命人耳边轻声说:‘我知你不是齐天大圣,我瞧中的,就是你这只伶俐猴子,哪怕你削去道行,那也无妨,我来养你便是。’”
“天命人心动,回头捉佳人,四妹却轻盈地逃开,站在殿顶对侧,含笑盈盈地望着他,听见他诚恳道:‘去花果山成亲吧。’”——《神女风华录》
小萍萍欢喜无比:“谢谢母亲,萍萍会量入为出,一天能炼化多少,就啜饮多少,绝不贪多。”
罗刹仙子噙着微笑,抚摸小萍萍的黑发:“小萍萍最听话了,是母亲的心肝儿肉。”
小萍萍又说:“母亲若有其他好东西,也须先想着小萍萍,不要偏袒大萍萍!”
罗刹仙子失笑道:“小傻瓜,以前将天材地宝给你长兄吃,是怕他刚直夭折,想尽力保他命。如今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危机缓解,自然不会那么填鸭地喂他了,若有好东西,小萍萍跟大萍萍可以均分。”
小萍萍歪头,以为自己赚到,露出天真烂漫情态,娇憨道:“母亲肯将一碗水端平,那小萍萍也就不理会流言蜚语啦。管他是姐姐还是哥哥,不抢仙露就行啦!”
罗刹仙子轻轻刮萍萍的琼鼻:“你变着法儿骂母亲偏心,小馋猫,胆子变大了,越发现行了。”
这边哄着小狐狸,那边又听毛女来报:“大王来问,西海龙宫送的水晶虾还有多少,碧水金睛兽在耍小脾气,要用水晶虾来哄他。 ”
罗刹仙子听了,吩咐毛女如令去取,胳膊粗的水晶虾,满满装了一花篮,一面吩咐毛女给牛魔王送去,一面穿上降真仙袜和飞云鹿皮靴,对小萍萍道:“终归是你那胡闹的姐姐惹恼了碧水金睛兽,抓她去给大王坐骑道歉,胜过十篮水晶虾!”
小萍萍听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既然每天都有仙露吃,小萍萍也不计较细节。
小萍萍拖着狐狸尾巴,跟罗刹仙子来到翠云殿外,看见一个活色生香的小狐狸精,正高高翘着狐狸尾巴,甜甜地叫着“猴哥哥”:“猴哥哥,奴奴拟好了招纳夜叉国旧部的军令,猴哥哥瞧瞧这般措辞可好?”
猴子坐在翠云殿外的练剑台上叼草,忽然被软玉温香抱住脖子,一条带着馨香的金黄丝帛从猴头滑落到怀里,拾起来一看,正是招纳夜叉旧部的军令国书。
“可以。”猴子把军令国书还给大萍萍。
远处的小萍萍看的眼睛都直了,她身边的罗刹仙子也停下了脚步,开始进退维谷。
而大萍萍浑然不知到自己的放纵美态,都落在了母亲和妹妹眼里,她还继续撒娇弄痴,自然而然地往猴子身边一坐,一双赤足去逗猴子悬空的毛腿,娇躯挨在猴子肩上,缓缓抱住猴子的胳膊:
“猴哥哥——”
“何日带奴奴打上天庭呀?奴奴好生焦急,心思蠢蠢欲动,一刻也等不得啦。”
“好生焦急”“蠢蠢欲动”等词汇,隔着上百丈距离,若隐若现地飘进罗刹仙子耳中,把高贵矜持的仙子哄得面红耳赤,咬牙小声啐道:“大萍萍太不像话,大庭广众,光天化日,说这些香词浪语……”
小萍萍告状:“就说哥哥不守妇道!母亲如今眼见为实了吧!”
罗刹仙子还在替红孩儿辩解:“你哥哥不知妇道为何物,自然不守妇道……”
话还没说完,远处的大萍萍已扑在猴子身上,欢天喜地的发浪:“猴哥哥真个英雄盖世!”
“奴奴不知道几世修的缘法,今生得遇好哥哥!”
“便是要了奴奴的命,奴奴也欢喜!”
小萍萍也面红耳赤,摇着罗刹仙子的广袖:“母亲,你还替哥哥说话,你瞧他都那样啦!”
罗刹仙子羞的扭头就往宫内走,一边疾步,一边吩咐毛女:“去请大萍萍到避水洞,劝和大王与坐骑。我——我就不去找她了。”
毛女应诺,款款出翠云殿,进承天广场,拾阶而上,入练剑台,听到大萍萍还在使浑身解数撒娇:“猴哥哥,您就答应奴奴,连灵山一起掀了,好不好嘛。”
“只打天庭,不掀灵山,报仇报一半,如同隔靴搔痒,总觉得不痛快。”
听到大萍萍在央求猴子掀翻灵山,毛女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拍大萍萍的香肩,弯腰柔声禀告道:“罗刹仙子请公子——嗯,请小姐去避水洞,劝和大王的坐骑哩。”
那大萍萍入戏正深,渐入佳境,竟然回头道:“你叫什么,没看见本小姐在跟大圣商讨大事么?”
毛女立刻确定了称谓,继续强求道:“请小姐不要为难婢子,婢子也只是递个话。”
那猴子回头一看,目光扫进白发雪肤的毛女领口,只见寒山如岭,峰高谷深,立刻决定慈悲为怀,别为难侍女:“你个傻狐狸,俺都打下了天庭,灵山必来讨伐我,顺势掀翻灵山,为你报仇,不过顺水推舟之劳。”
“水到渠成的事,何须你在此聒噪?”
那大萍萍欢天喜地的抱着猴子胳膊,娇声道:“猴哥哥真好!奴奴赖上猴哥哥哩。父母之命,去去就回!猴哥哥等奴奴回来!”
说完,大萍萍起身,高高翘着狐狸尾巴,跟着毛女向避水洞去了。
猴子回头眺望大萍萍的婀娜背影,总结出来了:“翘尾巴的是大萍萍,拖着尾巴的是小萍萍;耳尖黑毛的是大萍萍,耳尖白毛的是小萍萍。”
旁边传来一声悦耳的轻笑:“看入迷了,你怎么不把她娶回去?只须你顺手帮他报仇,他侍奉你比真狐狸还尽心呢!”
猴子一听,这么悦耳的阴阳怪气,必然是那清冷又顽皮的四妹了。
“嘭”一声,猴子原地消失,捏个聚形散气,在四妹身后现形,冷不丁的伸出双手,合握住四妹的细腰,柔声问:“好妹妹,我回花果山娶你吧。”
四妹仿佛被拿住软肉,娇躯变柔弱,清冷气质如高雪化溪,冷艳傲气都融化作潺潺涓流,眯眼侧面,睨着猴子道:
“臭猴子,爱占嘴上便宜来哄我开心。你还没收齐意根,又没得大圣传承,这会儿敲锣打鼓地跟盘丝岭联姻,天庭怕是派十万天兵来闹洞房!”
她的睫毛浓密上翘,眉梢眼角含情,令人心荡神驰,越挨骂越兴奋。
猴子试探四妹底线,拿毛脸去贴她粉面,痒的四妹咯咯笑。猴子在四妹耳旁呵气:“十万天兵来,我就摆十万席婚宴。他们老实坐下喝,我就饶他一命;他们敢坏咱俩好事,我就拿他们的血在天地写个‘囍’字!”
四妹笑不活了,伸手推开猴子的毛脸,花枝乱颤道:“你这会儿,又是嫂子贴,又是狐狸抱,天上还有龙女惦记,地上还有二姐馋你,你舍得跟我成亲?”
猴子认真道:“胡说,我要娶了你,再带你去玩遍千山万水,赏尽三千世界,历经大好红尘。我忍了这许久,再也等不及,迫不及待要成亲,一刻也等不得!”
四妹止住玩笑,噙笑打量猴子一阵,眼如弯月笑成丝,一语道破他心机:“臭猴子,你是听说,那二郎显圣真君现了女相,变成了绝世仙子,在秘境苦等你几百年,你怕把持不住,才不敢去讨‘意根’的吧?臭猴子,你太好读啦,花肠子都写脸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