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堂的眼睛一亮:“她在哪里?”
“是咱们的人在陇西城里见过一个跟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是跟丢了。”苏木低头,“但是属下觉得这个消息该告诉伯爷。”
方堂皱了皱眉头:“派人去找。”顿了一下,“另外,将后门的徐婆子带过来。”
一刻钟后,徐婆子跪在了方堂的跟前:“见过伯爷。”
“徐婆子。”方堂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点着桌面,“当初大小姐是怎么丢的?”
“啊?”徐婆子一愣,猛然抬头,但是对上方堂那阴狠的目光的时候,顿时哆嗦了一下,急忙低头,“大小姐她……她跟人私奔了。”
“跟谁?”方堂的眸子微微地眯了一下。
“跟……”徐婆子说不出来了,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跟一个江湖浪子。”
方堂的嘴角抽了抽:“呵呵,你当本伯爷傻?云依她跟三皇子有婚约,会去喜欢一个江湖浪子?”
徐婆子的冷汗直接就滚了下来,急忙将头磕在了地上:“伯爷饶命……”
“说吧,实际情况到底是什么,别逼着本伯爷再去查了,到时候你和你的儿子会生不如死。”方堂捏了一下眉心。
“奴婢说,奴婢都说。”徐婆子只能妥协,“都是夫人交代的,老奴只是奉命行事啊。”
方堂摆摆手。
苏木过来将人拖了下去。
“老爷饶命……”徐婆子还想喊,但是很快就被人堵了嘴。
方堂呼了一口气,当初娶齐妙儿是父亲决定,他看齐妙儿很漂亮,还会医术就同意了,但是他有喜欢的人,就是孙清丽。
他一直都知道孙清丽不甘心,可是毕竟是自小的情意,就算他知道当初齐妙儿通奸的事儿有蹊跷,可是也随她去了,父亲也因此不能责怪他,可是无论如何,方云依都是他的嫡长女,有着跟皇室的婚约,只要她嫁了,那方家也能更上一层。
当然,他也不是没想过让阿朵顶替这个婚约,可是那是当初齐妙儿用对陈家的救命之恩得来的婚约,是那么容易顶替的吗?
就算三皇子也不待见云依,可是却也不敢轻易地悔婚,否则,都失踪这么多天了,陈贵妃那边也没提过作废婚约。
他现在后悔将孙清丽扶正了,她的眼界根本就不足以做好当家主母。
沉吟了许久后,起身出门,去了北郊的静心院。
静心院里住的是老伯爷方镜,他年轻的时候受过伤,所以,在儿子接了爵位后,就直接搬到了郊区来了,这个院子里有温泉,对身体有好处。
在这里养了两房美妾,所以,就算过年都没回府里。
方堂来的时候,方镜正和两个美妾在泡温泉呢,老远就能听见欢快的嬉戏声。
“父亲。”方堂走进了屋子,恭敬地唤了一声。
方镜看了一眼方堂,拍了一下身边两个美妾的。
俩小妾这才笑着起身离开,其中一个在路过方堂身边的时候,还偷偷地勾了一下他的袖子。
“大过年的,怎么跑来了?”方镜靠在温泉池子的边缘,看着儿子。
“父亲,儿子有了云依的消息。”
“嗯。”方镜似乎并不意外,“那你打算怎么做?”
“父亲,跟三皇子的婚约真的不能更换?”
方镜笑了一下:“你想让云朵顶上?”
方堂沉默。
方镜从温泉池子里起身,接过旁边的侍卫阿华递过来的袍子,穿戴好了之后,到旁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方堂急忙过去亲自泡了茶递过去。
“我知道你喜欢孙清丽,所以,在亓妙儿投河后,我没阻止你将她扶正,可是她真的能担得起伯夫人的担子吗?”
方堂沉默,如果是之前他可能还会争论几句,但是现在,他没脸争论。
“咱们这个伯府怎么来的,你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文帝对你姑奶奶一见钟情,不在乎她的出身,封了她为皇后,也轮不到咱们方家承接这泼天的富贵,儿子啊,人要有自知之明,咱们方家除了你的曾祖父和你的姑奶奶外,后面几代都没出息,说白了点,你和我其实都是废物一个。”
方堂一愣,表情有些讪讪的。
“所以,我不求别的,只求能保住伯府,能让咱们这样的废物继续不愁吃喝就行,我这才拿着救命之恩给你求了和亓家的婚事,有些事儿我不能明说,但是我当时就说过,只要亓妙儿在方家好好的,那再保佑方家富贵百年不成问题,可惜你啊,不成器。”方镜苦笑了一下,“我已经六十多岁了,就算现在死了也够本了,但是你呢?”
“父亲,你这话说得太严重了。”
方镜看儿子的眼神都带了嫌弃:“你知道亓家是哪个亓吗?”
“嗯?不是齐家平天下的齐?”
“不是,是亓官氏的亓,你也是举人出身,不会不知道亓官氏是谁吧?”
方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亓官氏,那是至圣先师孔子的夫人,被后世追封为“大成至圣文宣王夫人”。
那个姓氏的人据说就是亓官氏的后人,人数很少,但是据说那个姓氏的每一代里都会有一个女孩觉醒先祖血脉,继承亓官氏的才智和气运,被称为天选之女,也叫天命之女,得了此女的话,可谓就能得了天下。
前朝的开国皇后就姓亓。
如果齐妙儿是亓妙儿,那……
方镜再次叹口气:“话该说的都说了,想怎么做都随你,只是不要后悔就行。”
“父亲,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方堂真的后悔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方镜皱眉,“可是这是天机,说了就等于泄露天机,是要遭受天谴的,到时候方家也会遭受反噬。”
“那你现在又说了?”
“现在亓妙儿离开已经马上两年了,跟咱们方家的联系已经彻底断了,你爹我才敢说。”
方堂彻底沉默了。
“行了,不早了,我可得休息了。”方镜起身走了。
方堂去了他每次来住的院子,不过刚进门就被人搂住了:“伯爷,奴家等你许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