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眼疾手快,逮住了那只白鸽。
他将贺简回的信展开看了一眼,随后连鸽带信都小心地收了起来。
这贺简回接近殿下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少微看了一眼窗户,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他轻轻敲响了姜楚仪的房门,声音低沉而恭敬:“殿下。”
“进来。” 姜楚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威严。
少微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禀报道:“殿下,贺简回果然心怀不轨。”
少微将信件递给姜楚仪,接着说道:“姬尧的来信,臣已抄录了下来。”
姜楚仪看到信上的内容,眼眸瞬间暗了暗,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测验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有何好测验的?
“先勿打草惊蛇。”姜楚仪将信合上,随后递还给了少微,语气冷静而沉着。
“把这信绑过去吧。”
少微闻言点头应道,随后转身离去,准备将这信鸽放了。
贺简回明明已经成功接近了她,为何要回“尚未”呢?
姜楚仪眼眸微眯,手指轻轻敲击着手边的桌面,陷入了沉思。
——
姜楚仪回京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前去皇宫述职。
陆宴怀和萧和跟在姜楚仪身后,一同踏入养心殿。
“皇姐!”
看到姜楚仪踏入殿中,姜元昭眼前一亮,随后连忙站起了身,快步走下台。
“皇姐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吧。”
姜元昭将姜楚仪上下左右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生怕姜楚仪身上有伤痕。
“陛下太夸张了吧。”姜楚仪调侃道,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朕这是好好检查一下皇姐有没有受伤。”
姜楚仪笑着拍了拍姜元昭的肩膀,安慰道:“放心。”
“陛下,臣将李严和宋月月都带了回来。”
“臣准备将李严关进地牢,至于宋月月安排在长公主府看守,陛下觉得如何?”
“皇姐安排很妥当。”姜元昭点了点头,脸上满是信任。
“辛苦皇姐了。”
姜楚仪听到姜元昭这句话露出笑,她就等着姜元昭这句话。
“那陛下还不表示表示?”姜楚仪眨了眨眼,笑眯眯地看着姜元昭,那意图明显得让人无法忽视。
“那是自然。”
“东胶进宫了一颗夜明珠,送给皇姐做头面吧。”
“还有皇姐的俸禄增至一万斛。”
寻常公主俸禄不过五百,历朝历代最高也只有一千,与亲王同等。
姜楚仪初封便是三千斛,已远超亲王规格,如今增加到一万斛,那些亲王的俸禄加起来都没她多。
“萧世子,此番护送长公主有功,朕赐你三品怀化将军。”
萧和闻言拱了拱手,谢恩道:“多谢陛下。”
一番封赏后,姜楚仪才从养心殿离开。
长公主府。
裴聿珩得到消息后早早地在长公主门前等候着。
长公主前去皇宫述职,正在回长公主府的路上。
看到姜楚仪的马车从远处徐徐驶来,裴聿珩眼眸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他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那动作细致而认真。
他今日早起了一个时辰,特地沐浴收拾了一番。
衣服都是特意熏香过的,只为了以最好的状态见到姜楚仪。
千山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摇头:......
公子您......您太没出息了!
姜楚仪由少微搀扶着下了马车。
看到裴聿珩时,脸上扬起了一抹明艳的笑意。
“裴世子,好久不见。”
裴聿珩立刻向前迈了几步,迫不及待地从少微的手中“接过”了姜楚仪的手掌。
他紧紧抱住姜楚仪,声音中满是思念:“殿下,好久不见,臣很想念您。”
姜楚仪被裴聿珩这样抱着,差点喘不过气,她轻轻拍了拍裴聿珩的背,说道:“本宫也很想你,进府说。”
属实是周围的人太多了,侍卫们一个个低下头,不敢抬头去看。
裴聿珩轻轻松开姜楚仪的手,脸上带着歉意:“是臣,失礼了。”
一抬眼便看到姜楚仪身后站着一位陌生面孔。
尤其还是个模样俊俏的男人。
男人生了好看的脸,一双秋眸带着几分淡漠,皮肤很白。
只是周身的气质有些奇怪,裴聿珩却不知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裴聿珩的眼眸眯了眯,带着几分警惕,问道:“这位是。”
“贺简回,我在外寻的医师。”姜楚仪回头看向贺简回介绍道。
姜楚仪朝贺简回招了招手。
贺简回见此连忙走过来,随着他的逐渐走近,那股奇怪的气质越来越清晰。
是一股阴气。
贺简回嘴角扬起笑,他朝裴聿珩拱了拱手,说道:“草民贺简回。”
裴聿珩心中虽然生疑,但面色却不改,嘴角扬起一抹礼貌的笑,微微颔首道:“裴聿珩。”
贺简回听到这个名字,对待裴聿珩的态度更加谦和恭敬,说道:“久仰裴世子大名。”
裴聿珩曾经的名声都传到了南华郡了。
楚国的曾经少年天才谁人不知?
他祖父也曾提到过裴聿珩的名号。
妥妥别人家的孩子。
裴聿珩这辈子是不自觉招了不少人嫉妒的。
姜楚仪闻言轻笑一声,调侃道:“看来裴世子的名字流传甚广啊。”
“走吧,该回府了。”
众人随着姜楚仪一同走进府内。
裴聿珩一边走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着贺简回。
贺简回这个迟钝的家伙竟丝毫没有察觉出异常。
他如今可是被不少眼睛盯着。
到了正厅,众人纷纷落座。
“这段时间,京城可有发生什么大事吗?”姜楚仪出声询问道,目光扫过众人。
“并无大事,朝堂上也无人知晓瑞王之事。”
“臣这几日将朝堂中人的关系上下审查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姜楚仪闻言轻点了点头。
“那便好。” 姜楚仪轻抿一口茶,接着说道,“你这这几日身体如何,未曾生病吧。”
姜楚仪一眼便瞧出来裴聿珩的气色大不如她离开前好。
“臣的身体无碍。”
千山听到裴聿珩这回答,连忙补充道:“才不是呢,自从殿下离开后,公子总是睡不好,夜里总是多梦。”
自家公子不肯卖惨,他得让殿下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意。
“睡不好?”姜楚仪闻言微微皱眉,面露关切,出声询问道,“可有找医师看看?”
“不过是有些心绪不宁,睡时喝一碗安神汤便好多了。”裴聿珩微微勾唇,试图让姜楚仪放心。
“正好,贺公子在,不如让贺公子给你瞧瞧。”
“本宫前段时间总是多梦,用了贺公子的香线好多了。”
裴聿珩闻言抬眸看向贺简回,他勾唇一笑,说道:“那就劳烦贺公子了。”
贺简回起身,走至裴聿珩的身前,说道:“裴世子,那便让草民为您把把脉吧。”
裴聿珩伸出手腕。
贺简回把着裴聿珩的脉——
眉毛微微蹙起,裴聿珩这脉象很是虚弱。
一般这种脉象只出现在时日不多,或病到起不了身的人身上。
他瞧裴聿珩的面色除了苍白病弱些并无其他症状。
“裴世子可否让草民看看舌苔。”
裴聿珩依言张开嘴,舌苔并无异常。
“裴世子的脉象及其虚弱,但裴世子的面色和舌苔却并无异常。”
“裴世子这似乎不是病吧?”
贺简回看向裴聿珩缓缓说道。
“三年前落水后我便突发急症,身体至此虚弱了下来。”裴聿珩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若裴世子总是多梦,草民可以为您做一些安神香。”
他的安神香,殿下用过都说好。
裴聿珩微微点头:“有劳贺公子。”
“绯棋,安排贺公子去沐霞院吧。”
姜楚仪话音落下绯棋便带着贺简回离开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