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并肩坐在了空野楼下的长椅上，和上次江也失落时不同，夜晚的冷风中都夹着明显的甜腻。
江也帮身边的人仔细把外套裹好，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好在赶在了去国外的行程之前，谢谢你能答应我。”
细想，江也真觉得自己很幸运，第一次告白就成功了呢。
有那么一秒，苏晚晚的脸色不大好看，她不由得攥紧了手心，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口，“去国外？”
“嗯，这次的联名最终的款式得去敲定下来。”
上次和mc的合作出现的问题，最终是空野承担了后果，这次再和新品牌合作，江也谨慎了很多。
而且，设计想法和思路这种事情，只是凭借文字，很难表达清楚，或是说服对方。
缓缓吸了一口气，苏晚晚只觉得心里和身上都凉的很，“什么时候走？”
江也看着她，柔声回应，“明天。”
这话一出，苏晚晚险些要坠进冰窟窿里，鼓起勇气追问，“这么快？”
她多希望江也说什么时候去都行。
眼下，几个男主都要因为情节不得不暂时离开自己的身边，苏晚晚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只觉得她好像还有点舍不得自己，江也顿感她是真的挺在意自己的，便心生欣喜，“很快就会回南城了。”
算是安慰。
……
苏晚晚知道情节的发展是不可逆转的，就像开弓没有回头箭，就像她一定会有任务结束的那一天。
苏晚晚还算从容地露出一个笑来，“好，希望这次空野的合作顺利，你也是。”
紧接着，苏晚晚担心自己走后，他们再有什么应激反应，便忍不住开口，“江也，你真的真的是一个顶好的设计师，总有一天空野带着我们的文化会被更多人看到。”
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又说这种话了，不过苏晚晚平日里惯会鼓励自己，江也轻笑着回应，“会的，我们一起。”
是啊，他们会一起，他遇到了会支持他做设计的爱人。
一起这两个字，对苏晚晚来说太过于沉重了。她也知道自己对于这种话题的许诺，永远不会实现。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还是那么不争气，眼里早就含了泪光。
苏晚晚挤出一个笑来，声音难掩哽咽，“好。”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轻颤，江也细看才发现了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你怎么哭了。”
他没见过她哭，她好像一直都是笑着的。这一下子让江也有点手足无措，他抬手想要帮她擦擦眼角。
结果伸到半空又放下，自己搓了搓手心之后，才伸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完了眼泪。
……
他这个动作莫名让苏晚晚生出股子暖意来，她自己收起了差点儿完全爆发出来的情绪。
最终，她吸了吸鼻涕，笑了出来，“就是太激动了，没想到当初对我爱搭不理的人，现在被我拿下了。”
没想到她的脑回路竟然会因为这种原因哭，江也瞬间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对不起，当时我很抱歉。”
他这还真有点无可奈何了。仔细一想自己当时真的还挺冷漠的，换做别人怕是懒得再沾染了。
结果，他这话又让苏晚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涌上来了点儿。
不想让江也有机会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苏晚晚把头偏了过去，靠在了身边人的肩膀上，“原谅你了，这次换你借我靠会儿。”
他不用抱歉的，最该道歉的明明是自己，苏晚晚知道永远不会有机会再和他正式地说声抱歉了。
江也很享受这个动作，所以苏晚晚脸上的不自在他没看见。片刻后，江也主动开口，“抱会儿也行。”
话音未落，他就伸手把人揽紧了些。
就这么靠着，两人谁也没说话，享受着难得的静谧，苏晚晚在这时候很想让时光就这么暂停住，永远不要再继续下去。
她确实有自己的私心。
夜更深了些，产业园里除了路灯，几乎没有一个独栋再亮着灯，坐在长椅上许久了，江也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有点冷。
他偏头轻声提醒了句，“太冷了，送你回去。”
苏晚晚点了点头。
江也很快就把那辆大G开到了门口，打开车门让苏晚晚上车后，车子打了个转向就这么驶离了空野楼下。
苏晚晚坐在副驾驶上，偏头望向了窗外，直到那栋熟悉的独栋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才收回了目光。
……
越野在一切如常的公寓楼下停车，江也打开了前灯，让苏晚晚回家的路更亮了些。
下车后，苏晚晚的步子都比往常小了很多。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依依不舍，越野随即落下了半个车窗。
苏晚晚转身，对上了通过车窗看向自己的眸子，露出一个笑来柔声开口，“江也，明天一切顺利。”
以后也一切顺利，江也是，空野也是。
江也微微点头，抬高了声音，应了句，“会的。”
这次的珠宝合作之后，空野算是开拓了一个新领域，身边有了想陪伴的人，江也打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有灵感了，什么时候再做新系列。
等看到苏晚晚完全消失在了单元楼门口，他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车窗被关上，江也再次发动车子，向仅隔着两栋的地方驶去。
明天还要出差赶飞机。
……
进了电梯，一如既往地按了楼层，苏晚晚这次没再流眼泪，一次次的伤心不舍后，心里是死一样的平静。
没办法骗自己，她最清楚，彻底完成任务之后，等待她的是什么。
关上入户门，家还是那个家，摆满了小物件，这时候就是不觉得有多温馨。苏晚晚径直朝着窗边走去，打算先关上窗帘。
“滴。”的一声，苏晚晚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系统提示，目前男主团已全部攻略完成，请任务者做好准备……”
无比熟悉的机械音出现在苏晚晚的脑海里，宣告着任务结束后，应该有的流程，这句话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苏晚晚抬眸看向窗外，明明这时候不少人才刚刚归家，远远望去楼下的街上还满车流。
本该是一天里天团聚的时刻，她却要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该来得时候还是来了，系统甚至没给她等到天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