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恐吓在任何时候都有用。
无论见到季袅之前受过怎样的训练,此刻花想容都是惶恐无措的。
虽然季袅也曾凭借美色达到目的,但是花想容显然没有季袅的处变不惊,也没有季袅的样样精通——
她就是个出卖色相的柔弱女子罢了。
被季袅一吓唬,花想容立刻哭了。
这次是真的哭,完全不同于之前梨花带雨勾引人时候的模样,少女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又狼狈又丑。
九霖嫌弃地皱了皱眉,低声在季袅耳边嘀咕:“这会儿和皇上可一点儿都不像了。”
他家长烟就算被自己蹩脚的床技做到哭,也不会哭成这样难看的模样。
长烟哭起来,要么凤眸凝露,一枝芍药春带雨;要么凤眸微阖,清泪如珠下玉盘,怎么都好看。
就算是哭着求饶,也总脱不了楚楚可怜四个字。
九霖光想着季袅哭起来的媚态,就忍不住想把人丢到床上去。
这种念头让他在看到花想容的时候更加愤怒,只想将这女子连同把她弄到丰京城来的人一起沉入河水,永世不得翻身。
季袅握着九霖的手,安抚地捋着他的手指,低头看着跪坐在地上、哭肿了眼睛的花想容,带着浅浅的笑意开口了:“说吧,你的目标是谁?本官旁边这位将军吗?”
“是。”
花想容经不住季袅再吓,哭着交代了:“小女子原籍瓜洲,姓肖,乳名三娘,家里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
“我爹不知怎的染了赌瘾,欠下二十两银子的赌债还不上,他便把我卖给了赌场抵债。”
“我被卖了后,便一直被调教着模仿一个人,我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买我的人也从来没在我眼前露过面,我每次见他,都是隔着帘子。”
“他说,我若是本事了得,勾得了当朝超品镇国公,便是被养作外室,也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可若是没本事,便要去伺候更多的老男人丑八怪。”
“我,我害怕,我不想去伺候老男人,被千人骑万人压,我不是自愿想勾引大人的。”
花想容一边哭一边说,最后哭的没力气了,就只剩了低低地啜泣。
“有病吧你们。”
季袅没说话,九霖忍不住骂了一句:“艹,老子怎么得罪你们了,要受这等算计?你踏马算个什么东西,你不想伺候老男人就来坑我?”
“阿霁。”
季袅握住他的手,声音温和:“别气。”
“我怎么不气!他们……唔……”
九霖一句话还没骂完,季袅已经勾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一吻,然后松开,看着他笑:“别气,有我呢。”
花想容震惊看着两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一点儿血色没有:“你,你们……”
“我们如何?”
季袅挑眉,明明依旧是那张病怏怏的脸,却看着如方才完全不一样:“你猜你为什么勾不到国公爷,嗯?”
他笑,笑得轻快,带着些孩子恶作剧得逞的模样:“因为,国公爷已经被本官勾走了啊。”
“怎么可能……他说国公喜欢的是我这张脸!”
花想容有些不能接受,喃喃地说:“我,我……”
“哪张脸有什么关系,本将军喜欢的,一直就是他这个人。”九霖看季袅和花想容的反应,也上来了性子,霸道的将季袅拽进怀里圈住,“去啊,让你家主子再去找个长这个模样的给本将军啊。”
季袅乖顺地偎进九霖怀里。
十三娘这副身量本就矮小一些,又病弱,往九霖宽厚的怀里一靠,看着颇有小鸟依人的模样。
“阿霁。”
季袅笑了一声,抬头看着九霖,凤眼清澈而又妩媚:“别浪费时间,夜隼,把人关回去吧。”
他一边说,拉着九霖走出去。
背后,是铁索的响声
“你真让她进宫?”
一回到观察室,九霖挑起季袅的下巴,眼神有些冷,神色也不怎么好:“你若是想……”
“我不想。”
季袅笑了一声,打断九霖的话。
他活动了活动筋骨,就听着一阵细碎清脆的低响,他浑身的关节都舒展开,身形也拔高了,身上的衣服都短了一截,看着有些不合时宜。
他笑着将九霖往桌子上一压,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勾住他的下巴往那双让他尝不够的薄唇上一吻:“我又不是疯了,弄个和我自己差不多的女人给你,看她给你生儿育女?你当真以为我那么贤惠啊?”
“艹,季长烟你他妈别突然变身啊,让我觉得我嫁了个妖精。”
没想到他蓦地换了气质,九霖吓了一跳,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那你留下她干什么?”
说真的,乍一见十三娘这副脸孔挂上季袅的招牌笑容,真挺吓人的,感觉这人随时都要杀人。
“自然是,让她和朕见个面,让她知道她不配啊。”
季袅慵懒地抱着九霖直起身子,抬手撕掉了脸上的面具,丢进一旁的水桶里,看面具溶化成一团油腻的颜色,剑眉挑起:“走了,阿霁陪我。”
“你可真无聊。”
九霖勾着他不让走:“她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她那张脸,我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能让阿霁多看一眼,就是她的本事啊。”季袅笑了一声,“我担忧得很。”
“装吧。我看她,那还不是因为你?净说些没良心的话。”九霖哼了一声,扯着他往外走,“不去,不让她见你,万一她见了你,再往你身上扑,我岂不是更冤枉。”
“不见,我干什么去?”
季袅由他拽着往外走,神态慵懒,眼中噙着笑意:“难道阿霁要补偿我?”
“我补偿你?”
九霖回头,被他气笑了:“那,谁补偿我啊?”
他揽着季袅的肩膀,看着他笑盈盈的目光,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再气我一个试试?我……”
“阿霁要如何?”季袅挑眉问,看着还有些期待。
九霖哼了一声,继续扯他的脸:“再气我,我就把你绑回北疆关起来,让你哪里也不能去,只能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