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长鞭如灵动的蟒蛇,裹挟住了簌簌飘落的梨花树枝,一时间,细碎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
崇安身姿傲然,稳稳站在屋檐之上,衣袂随风猎猎作响。
就在她身后,一群人如潮水般汹涌冲出,气势汹汹地朝着安右一和安右若的方向狂奔而去。
万俟芜见状,迅速伸手阻拦,然而,瞬间便被如潮水般涌来的梨花树枝包围。
就在这剑拔弩张、局势胶着之时。
大地陡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肆意摇晃。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地底缓缓裂开,一只身形硕大的乌龟缓缓从地缝中钻了出来。
它动作沉稳,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眨眼间,便将安右一和安右若稳稳驮在背上。
随后,乌龟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崇安的身后。
崇安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射向万俟芜,恍然大悟般说道:
“原来是你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能苟延残喘,还真是命大。”
万俟芜悬浮在半空之中,一步一步朝着崇安踏空而行,每走一步,周身的怨气便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翻涌蔓延,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只见她双手缓缓合十,指尖不断变幻出奇异的手势,神秘而又充满力量。
刹那间,一阵巨大的妄生铃声骤然响起,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愤怒。
紧接着,一朵硕大无比的梨花在半空中缓缓盛开,花瓣如雪花般纷纷飘落。
每一片花瓣落在地面上的瞬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魔力,其力量迅速融入地面,消失不见。
然而,就在下一秒,地面上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各种各样的鬼怪从地底纷纷爬出,有水鬼在水中挣扎,新婚燕尔却枉死的冤魂满脸悲戚。
被活焚而亡的鬼魂周身带着熊熊火焰,吊死之人的舌头长长地伸着,眼神空洞而绝望。
一时间,群鬼涌动,朝着四象疯狂扑去,场面宏大而又惊悚。
万俟芜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崇安走去,每迈出一步,脚下便荡开一道神秘的光圈,光圈所到之处,鬼怪们的嘶吼声愈发凄厉。
“崇安,你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灭我万俟一族一千三百多口人,杀人灭魂,手段何其残忍!”
万俟芜的声音充满了悲愤与仇恨,在空气中回荡:
“呵呵呵……你说,你如今是怕还是不怕?说你不怕吧,你杀了我们全族,还要将我们的魂魄彻底泯灭;说你怕吧,这一千多条人命,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你是如何能安然入睡的!”
崇安却依旧神色淡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屑地说道:
“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看来当初本宫下手还是太轻了。”
说完,她缓缓抬头,望向半空中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妄生铃,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当年寻你不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自己送上门来,倒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梨树妖此时也扭动着扭曲的枝干,如疯狂的舞者般追逐着万俟芜,不给她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
万俟芜看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却又满是陌生的脸,心中一阵刺痛,脸色瞬间冷凝。
她低声呼唤道:“阿萍,这真的是你所希望的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万俟萍此刻宛如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空洞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光芒,只能机械地听从崇安的指令。
万俟芜心中的怒火和悲伤再也无法抑制,刹那间,她的身上陡然荡开一层巨大的红雾,如燃烧的火焰般将她笼罩。
紧接着,一朵庞大的梨花在她身后缓缓绽放,花瓣鲜艳欲滴,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她轻轻捻起一朵花蕊,素手一挥,将其朝着万俟萍的方向丢了出去。
崇安见状,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姐妹相残的戏码,今日倒让我有幸看到了,哈哈哈哈……”
然而,她的笑声还未落下,那朵花蕊便已精准地落在了万俟萍的身上。
就在触碰到的瞬间,花蕊竟化成了一道无形的囚笼,将万俟萍紧紧困在其中。
与此同时,崇安的身后,安右若的眼睛陡然间变得血红,仿佛被鲜血浸染。
她五指弯曲,如锋利的利爪,毫不犹豫地朝着崇安攻击而去。
崇安身后的太监反应迅速,立刻飞身拦在崇安身前。
“安右若”的速度极快,那尖锐的利爪直接穿透了太监的心脏。
刹那间,太监便如被抽干了生命一般,迅速化为一具惨白的骷髅。
安右一也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迅速挡在崇安身前,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右若,大声喊道:
“若若,你在干什么?”
“安右若”却一把将安右一推开,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而又猖狂的笑容,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上的鲜血,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崇安,母女相残的戏码,你觉得精彩吗?”
崇安顿时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转而变得无比愤恨,她死死地盯着万俟芜,质问道:
“你把本宫的女儿怎么了?”
万俟芜静静地站在万俟萍的身边,眼神中满是心疼地看着万俟萍在囚笼中不断挣扎。
她手中缓缓出现一团魂光,魂光在身前缓缓变幻,逐渐化成了安右若的模样。
安右若惊恐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崇安,泪水夺眶而出,带着哭腔喊道:
“母亲……阿娘,您救救我……救救若若。”
万俟芜见状,突然抬手,轻轻覆盖在安右若的头上。
刹那间,一道红光从她的手心迅速蔓延而下,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安右若笼罩。
紧接着,便见安右若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起来,她痛苦地惨叫着,声音凄厉而又绝望。
那红光仿佛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片,正一点点地将安右若的魂魄刮掉,随后又重新融合在一起,每一下都像是千刀万剐般痛苦。
万俟芜看着崇安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说道:
“长公主,你问我你女儿怎么了?没眼睛,看不见吗?她现在就这般模样。不过你若是肯告诉我,我姐姐到底怎么样了,或许,我会大发慈悲,给你女儿留一道残魂,嗯……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