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密言惊诧的眼神中,李悯臣走进了厨房。
李悯臣就像变戏法一样,将一盘盘菜端了出来。工整的摆上了饭桌。
盘子上包裹的保鲜膜一打开,一股温热诱人的香味便飘散了出来。
“好歹是过节,一起吃个饭吧!”李悯臣边忙活边说,“我准备了一天呢。”
陈密言走上去看了一眼。
菜品装盘精致,色彩丰富,看起来令人食欲大增。
“外卖还要用盘子装起来?”陈密言说,“你也不懒得洗碗?!”但其实,陈密言看这菜,不像外卖。
“这样才更有家的感觉嘛!”李悯臣笑了笑。
听到这个词,陈密言内心为之一动。但是他还是严词拒绝,“我不饿。”
不是和谁,都能有个家的。
可是李悯臣接下来的一番话,让陈密言瞬间觉得,自己想拒绝都难了。
“其实是我自己做的。”李悯臣轻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试做饭呢。”
“啥,你还会做饭?”
“嗯,大部分都是我做的。”李悯臣说,“下午做的,做好了就一直放在厨房保温……等你回来。”
陈密言说:“那我就更不吃了,我怕你毒死我。”他把话说的满不在乎,尽量掩饰自己的不安。
“食品安全和口味方面你可以放心。”李悯臣说,“请了个私厨,教我的。”
“我很聪明的,一学就会。”顿了顿,又说,“但我还是尝试了好多遍,味道最满意的那一遍,才留下来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就想和你吃新年的第一顿饭。”
陈密言想说,你这还没别的意思,你这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来了。
可是他就这样看着他,眼神像小狗一样可怜又忠诚。
他知道,自己这次又会中计了,怎么都控制不了,无可救药的想往他挖的坑里跳。
李悯臣将他把凳子拉开,“来,坐!”
陈密言站在原地,右手搭在左胳膊上,手指悄悄的使劲,掐了掐自己,让自己冷静。
“这个样子,我没办法吃。”他看了看周围的花海,有点像是烛光晚餐,怪怪的。
他要是坐下来,意义就不一样了,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吃饭。
可李悯臣的行为再次出乎了陈密言的意料,像是早就摸透了陈密言会拿这个理由一般,他笑了笑,“小事。”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简单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门铃便响了起来。
陈密言一愣。
“我去开门。”李悯臣笑着说。
迎面走来的是七八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带头的那一个,他上次在医院见过一次。
“李总!”领头人说。
李悯臣略微点头,眼神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花,只说了两个字,“撤掉!”
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么平静的过度的,在陈密言眼中,他不一样了。
或许从来没有变过,只是时间久了,他看清了全貌。
为首的男人眼神向侧后方微微一瞥,身后两个黑衣人便跟了上来。
其他人则在李悯臣说了一句“撤掉”后自觉的进入屋内忙活起来。
屋内的花花草草以极快的速度被撤去,抬出屋内。
上前来的两个黑衣人则带着白色手套,其中一人手里提着一个楠木的箱子,箱子上面镶嵌着金线,看起来有点值钱。
两个黑衣人将箱子抬起,打开。
里面是一瓶葡萄酒和一组杯具。
李悯臣只看了一眼,眼神移开后黑衣人便完成流程一般走到餐桌前将红酒拿出来放上去,整齐的摆放在餐桌上了。
陈密言侧身让开,淡定的看着这一切。
在我面前装?
我不搭理你。
房间在几分钟后便被恢复成原样,看来他们在设计的时候有考虑到拆除的问题。
拆除后,一群黑衣人还用白毛巾顺手将家里擦了一遍。
光洁如新。
收拾好后,李悯臣对领头人说,“你们都回去吧,辛苦了,不用继续在下面等着。”
他故意说:“给你们算加班!二十块钱一个小时。”
为首的男人很有职业素养,点点头,“好的李总!”
后面有人骂了一句……
关好房门,李悯臣笑眯眯的问:“老公~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陈密言微怒:“你再乱喊一句我把你嘴缝起来。”
陈密言坐到餐桌前,李悯臣顺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陈密言立即站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了他的对面。
“先说好,不喝酒。”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德国—摩泽尔的雷司令,“这酒还没那个盒子值钱吧!”他呛了他一下。
“那当然。”李悯臣说,“那个盒子是老员工。”顿了顿又道,“伊贡米勒沙兹堡tbA,年份是 2003 年的。”
“哦。”他想测自己懂不懂红酒,陈密言道,“这不得过期?不喝!”
李悯臣低着头笑了一会儿。
他也不懂,属于上流人士的那一套,他只能学个壳子。
“来,吃饭吧!”李悯臣说,“嗯……先喝汤。”
“我亲自炖的,枸杞叶猪肝汤,很鲜甜。”说着,他拿起陈密言桌前的汤碗,替他打了一碗。
“这个可以祛火,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是你家乡的菜。”他把饭碗递到陈密言桌前,“来,喝个汤,就不生我的气了。”
他把每一句话都设计得如此精妙,陈密言为之一动,有点心酸。
随即他不小心又看到了,李悯臣左手食指上,贴着的创口贴。
其实不是不小心,他早就看到了。
自打他把饭菜端出来,他的爪子就一直故意在他眼前晃,生怕陈密言看不见似的。
知道他存什么小心思,陈密言也按着一股气,硬是不说。
陈密言尝了一口汤,确实……很好喝。
此时,他有点想顺着他一点了,“你手怎么了?”他说。
就像李悯臣期盼的那样。
李悯臣看了眼自己的手,随即故意收起来,作得要死。
“哦,没事没事。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其实是他故意用小刀划的。
他迫不及待的说,“谢谢老公关心,我不疼的。”
陈密言无语的觑了他一眼,“怎么不一整根切下来?”
李悯臣一愣。
陈密言的眼神在他的手指上多停留了两秒,随后还是关切的一问,“伤的重不重?”
李悯臣大喜:“不重,就划一道口子。”随即,他开始甜言蜜语,“我能顺利把饭做出来,你吃了开心,这就值了,对我来说……”
陈密言垂下眸子,又喝了一口汤,氤氲的热气飘到了他的眼睫毛上,他感觉眼睛有点酸。
他真的很想说一句,“你有这心思,追任何一个女生都会成功的。为什么硬要……”随后,他也确实说了。
李悯臣说:“……”
李悯臣感觉对方被自己感动坏了,心里一喜,乘机站起身,坐了过去,坐到了陈密言的那一边。
这场灌满柔情蜜意的战争,他注定是他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