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教练跳上拳台,帮石辉止血包扎。
“我输在哪里?”他迷惑地看向杨子江。
“你的腿技很强,所以始终想拉开距离,可真正的遭遇战,会让你轻易回舒适区吗?”杨子江笑了笑。
“你抗击打能力非常强,技术也很好,打比赛足够,但心理和战术打实战还有所欠缺。我师父说过,这是拳手和战士的差距。”
挥挥手,他钻下了拳台,在一片畏惧崇拜的目光中,穿起衣服和陆洋去了办公区。
“我对自己的徒弟还是有数的。”陆洋给他拿了瓶运动饮料,“今天你不适合做训练了,不能过负荷。”
“我就在这陪师父聊聊天了。”
一场够分量的战斗,让他的心情舒畅了很多,一个疑问在心中慢慢升起。
为什么b会想到动用至少上百万美金的军用无人机,一般情况,包括警方都只会考虑到五百米以下的低空低速无人机。
自己就没想到,他怎么想到的?
接近日落,他告别了师父,回家去陪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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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颜芙在宿舍的健身房里慢走,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小芙,我是丽华。”
颜芙一下高兴万分,自己根本联系不上她,天天为她担心:“丽华,你在哪呢?”
“我路过这里,想来看看你。”
“我在的,你快来吧。”颜芙非常想劝劝她。
一辆卡罗拉停在了宿舍边上,一身粉色的白丽华跃下了车,走进了大院。
颜芙下了楼,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大堂里,高兴地挽起她的臂,打量起来。
普拉达的季节西装,爱马仕的伊芙琳包,蒂芙尼的经典六爪钻戒,还有手腕上的百达翡丽twenty-4玫瑰金……
她的心直往下沉:“走,去我寝室吧,我们好好聊聊。”
两人上了二楼,颜芙和服务台前聊天的年轻男女们点点头,过了一道铁栏杆门,进了女士寝区。
要不要给杨子江发信息?发了他肯定会来带走丽华,她目前的状态恐怕不愿意回去。
那势必会强制拖走,这弄得多难堪大家还怎么见袁舒,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寝室整洁干净,陈设很简单,床,书桌,衣橱,一对单人沙发,和一台电视机。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荡在房间里。
“请坐,条件简陋,不过我很满足了,驻村干部只有这个村才有单人间。”颜芙拿出了水杯,“速溶咖啡好吗?”
“小芙,不用客气,我都可以。”白丽华笑着说。
“你现在身价可不同了,一身穿戴都上百万。”颜芙将冲好的咖啡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只是这样,是你满意的生活吗?”
白丽华端起杯子,捏着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会,又放了下来:“我何尝想这样,只是一家人的命运,都在别人手里捏着啊。”
“我能理解你的顾虑,普通人的确无法对抗徐世立。”颜芙眼睛闪闪发亮,“可现在有压制他的力量啊,只要你想离开,拦你就是违法。”
白丽华无力地笑了笑:“我知道,可子江不能永远保护我们,徐世立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过一两年让孩子遭遇意外怎么办?我根本就不敢赌。”
颜芙知道巨大的心理创伤,让她丧失了反抗意识,要唤醒她。
“可就这样永远离开丈夫孩子,你就甘心?勇敢点,他只是商人不是军阀。”
“我也想,可代价是在一起他们会遭遇不测,我只能选择分离。”白丽华眼泪无声地滑落,“我现在希望袁舒能立刻结婚,给孩子另外一份母爱。”
“谁会无缘无故爱你孩子?爱了他也未必会接受,为了母子团聚你一定要鼓起勇气。”颜芙大声鼓励。
白丽华双手捂住了面庞,压抑的啜泣,从指缝里闷闷地传了出来。
颜芙心中升起了怒火,怎么现在她变得这么软弱消极,以前可是非常开朗乐观的啊。
连忙又劝自己,这是心理疾病,千万不能急,抽了纸巾递了过去。
烦躁地走到书桌前,喝了几口水,调整了一下情绪,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坐下。
轻声安慰了她一会,等止住了哭声,颜芙斟酌了一下语言。
“你不要以为自己的牺牲能换来和平,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你掌控了。
子江能看着袁舒这样被人欺负?不管你同意与否,打击必将到来。
他的风格你了解,如果正常的路都被堵死,徐世立真的只手遮天,那么就是暴力降临的时候。
摆脱控制,我不想子江踹门的时候,看到你和他混在一起,那情何以堪。”
白丽华颤声地说:“我知道,所以我来……是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不要斗了。”
“放屁。”颜芙怒不可遏地一拍茶几,面色如冰,“凭什么好人就要打落门牙往肚里吞,坏人就该得逞!”
两个杯子都被震得一抖,咖啡晃出了一丝涟漪,又很快回归平静。
“徐家是旺族,就算徐世立倒了,其他人也会报复,他哥还是常委……”白丽华绝望又委屈地解释。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徐世立一倒,一个比一个缩得快,还报复。”颜芙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只要反抗就会发现,他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
见白丽华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又气又急,站起身踱到了窗前。
望着漆黑如墨的夜色,感觉今夜特别的黑,特别的沉闷压抑。
颜芙强力压制住愤怒,惊愕这种心理疾病,竟然顽固到了如此不可想象。
这要治疗多久,治好了,袁舒还能不能接受她,或者她还能不能接受袁舒?
不行,不能放弃,先要让她有所醒悟,哪怕一点也好。
转身坐了回来,喝了两口水,缓缓地说:“丽华,巨变让你的心理处于了亚健康状态,我们都能理解,不怪你。”
白丽华低着头,默默地不说话,手紧紧攥住了衣角。
“等事情结束,我们找心理医生……”颜芙安慰着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特别想睡觉。
勉强又说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小,头一歪,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白丽华看她不动了,试着喊了几声:“小芙,小芙。”
见没反应,她局促不安地绞着双手,神色忽青忽紫,犹犹豫豫地拿出了手机。
一咬牙,拨通了电话:“老板,她已经睡了,你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