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皇族,在俗世之中当然是了不得的势力。但一方武尊就能够见皇帝而不拜,拥有几乎完整的自治权,比如风家在五羊城中的地位,绝非朝廷可以干涉。
到了先天高手的层次,更是不会再在意世俗皇权,他们独往独来,并非国家可以制约,相反的,是中原诸国,都要拼命拉拢先天高手为自己所用,作为对敌方的威慑。
风子岳上一世已破先天,如今虽然尚未突破,但也是指日可待,何况他也是五羊城风家的嫡孙,光这个身份,就不必对一个藩王的幼子如何客气。
朱允照却不是这么想,他年纪幼小,又习惯了受人巴结,本来心中就有芥蒂,见了风子岳一副淡然的脸色,更是愠怒,几乎是拂袖而去。
“赤陀,这小子的底细查清楚了没有?”朱允照退到他的护卫身边,咬牙低声询问。
赤陀微微皱起了眉头,刚刚不过一忽儿功夫,他已经从当地的情报网中得到了风子岳详细信息,“启禀小王爷,风子岳这小子是武尊风天河的长孙,也就是当年那个风不凡的儿子——不过风不凡*年前就离了五羊城,不知所踪,这风子岳素来不为风天河所喜,与母亲和妹妹别居在外,修炼武学也没什么天分……”
“那外面听到的那些话,都是谣传么?”朱允照一喜,脸上露出阴狠之色。
“不是,”赤陀摇了摇头,他脸上也有些疑惑之色,“这小子是最近几个月才声名鹊起,就好像突然开了窍一样,武学突飞猛进,之前一直是默默无闻……”
“哼!”
朱允照冷哼一声,“这种突然提升,必有古怪,日后发展也不会长久……居然还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感动诸葛怜的主意。赤陀,你给我想办法去对付了他!”
“小王爷!”
赤陀吃了一惊,望了望四周,压低了声音,“这里是五羊城的地盘,就是老王爷,也要给风天河那老家伙三分薄面,在这里动了他的孙子,只怕……”
朱允照面上阴狠的神色一闪即逝,恨恨地咬了咬牙,“尾大不掉!我若是继承父王事业,这些地方豪族,非要好好管制不可!不能动他,也要给我好好的折辱他,总要让他在诸葛家失了面子,别再痴心妄想才是!”
“是……是……”
赤陀一脸苦笑,心中却是嘀咕不已,这小王爷还真是任性胡来,在诸葛家寿宴之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小子出个大丑?难道要暗中出手教训?
正在此时,当日的主人诸葛诞在一堆人簇拥之下,走了出来,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起立,乱哄哄的道贺,好不热闹。
风子岳尾随众人,起身道贺,从容自如。
“诸位此来,老夫不胜感激。山野之人,不欲铺张,诸位就请自便!”
诸葛诞微微点头,向众人致谢。
诸葛怜扶着父亲,一双妙目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人群之中的风子岳,嘴角微弯,带了一丝笑意。
朱允照看了更是恼怒,越发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霍然站起身来,朗声道:“弟子朱允照,恭祝老师松柏长青,并代家父致意,送上寿礼一份,请老师笑纳!”
这本来是不太合礼数的事情,应该是进门送上礼单,主人家悄悄手下也就是了。
他是藩王幼子,出手阔绰,若是礼物太过豪奢,倒让其他人相形见绌,不好意思。可如今朱允照胸中憋了一口闷气,才会想出如此拙劣的伎俩,他看风子岳衣着朴素,料想也拿不出什么值钱好东西来。
“福王府送来贺礼:明珠十斛、碧玉珊瑚一株、南缎二十匹、湖绸二十匹、寿字金佛一个、金锭一百二十个、银锭一百二十个,各色杂礼若干……”
当下就有管事人凑趣,将福王府的贺礼单子念了出来,当下就见一抬抬的礼物送了进来,底下顿时一片惊呼之声。
这福王府有心拉拢,出手也是阔绰。
那明珠足有龙眼大小,难得的是没一颗都一般大小,浑圆晶莹,一斛怕不就价值万金;那一株碧玉珊瑚,通体呈绿色,足有半人多高,就算是禁宫大内,也算得上是珍品了;其余各色礼物一应齐备,既表示了福王府的诚意,也显示了他们的豪奢。
当地几家豪族,顿时面色就有些不好看,风不平皱了皱眉头。风家与诸葛家一向关系一般,不过因为风子岳跟诸葛兄妹交好,风天河也想借机来搞好两家的关系,这次让风不平采办的礼物也是不俗,但与这福王府的礼物一比,立刻就差了一个档次,他心中难免有些不快。
诸葛诞略略扫了一眼,面上却也不见如何欢喜,他在五羊城白鹿书院浸淫二十年,对这些身外之物,也没什么特别渴求的地方,只是点了点头,“福王爷费心了!”
“哪里!哪里!这一株碧玉珊瑚,乃是父王从东海寻来,最是心爱之物……”朱允照自觉有了面子,心中一乐,还要滔滔不绝讲述这些礼物的好处。
自然底下也有人惊呼称赞,给他凑趣儿,这就让朱允照更是得意。
“老师,这次寿宴群贤毕集,不知送了什么礼物来,不如让大家也都拿上来,让学生开开眼界?”
他语气轻佻,这话就有些过分了。
虽然朱允照针对的是风子岳一个人,但大凡送的东西不太好意思拿出手的那些人,心中也自惴惴,对这个小王爷的印象一下子就差了许多。
赤陀苦笑不已,朱允照却是全无觉察,他施施然走到风子岳面前,故作热情地搭住了他的肩膀。
“我到五羊城中来,就听说风子岳风小兄弟乃是后起之秀,是五羊城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也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却不知风贤弟此次,要给老师送上什么寿礼?”
他看风子岳一人前来,哪能带什么厚礼,刻意提出他的名字,就想让他当众丢脸。
风子岳知他心意,微微一笑,却是往怀中掏摸起来。
围观众人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噫声,随身揣在怀里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有几个知道风子岳根底的,知道他这几个月虽然突飞猛进,但是一直跟母亲独居,家里头算不上富裕,估计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当地的年轻一辈第一人,若是被那小王爷彻底的比了下去,那丢得可不光是风子岳一个人的脸![(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