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鲜于炎烈之前受过伤?
赫连晴空是鲜于炎烈的亲妹妹,她都不知道的事情,月儿是如何知晓的?
而且,鲜于炎烈受伤的事情,他的暗卫,还有仰月楼都没收到的消息,月儿到底是什么时候,从何人的口中得知?
亦或是,她亲眼所见!
可到底,月儿是什么时候亲眼所见的呢?
从鲜于炎烈入京城开始算起,他这几日一直都陪在月儿的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只除了,泡汤泉的时候。
哪怕是夜里休息,他和月儿的房间也只有一墙之隔,只需推开那道暗门,他便能轻松来到她的身边。
所以,只有泡汤泉的时候,月儿和那个死人才有机会碰面!
好啊,真是好得很呢,月儿!
眼瞅着赫连鸷嘴角边诡异的笑容越来越大,温洛月心里跟打鼓一样咚咚作响。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敢和赫连鸷对视了,鬼知道他现在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骇人的事情。
“月儿,月儿你在听我说话吗?你可知道现在哪里还有天山雪莲?”
注意到旁边好友逐渐飘忽的眼神,赫连晴空急不可耐地拽着她的衣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哦哦,雪莲,雪莲我见过,云边,云边的,”
不过大脑的话一出口,温洛月就开始后悔了,她都在说些什么!
这不是当着赫连鸷的面,戳他心窝子吗!
明知道他最不乐意听到见到的就是云边的事,她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了。
她这张该死的嘴!
温洛月撇过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现在去云边,少说也要一个月来回,更别说要去雪山上蹲雪莲了。
这雪莲,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碰不上一个。
不过,当初被旭阳蹲到的雪莲后来去了何处来着?
她当时被赫连鸷管的死死的,根本都没空去想还是管这些事。
事关人命的大事,温洛月还是忍不住大着胆子向赫连鸷投去期待的目光。
刚想张口问他,温洛月又犹豫起来,若是雪莲被赫连鸷毁了,这不是刚给了人家一个希望又迅速戳破了吗?
还是私底下,等赫连晴空走了再问一问吧。
可赫连鸷已经看到了她微微张着,意图开口对自己说些什么的嘴型。
当着赫连晴空地面,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
“月儿想说什么?”
赫连晴空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月儿你是不是想起什么,谁那有雪莲?你若是知晓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哪怕是刀山火海,为了哥哥我也一定要试一试的!”
现在已经不是和赫连鸷计较他下狠手的时候了,只要他现在不对鲜于炎烈再下黑手,赫连晴空就阿弥陀佛了。
只要能找到天山雪莲救哥哥的命,哪怕让赫连晴空现在给赫连鸷跪地磕头,她也不会犹豫一下。
在二人殷切的目光审视下,温洛月只好硬着头皮开了口,
“之前,我去云边的雪山上见过,只是这雪莲最后去了何处,我就不知道了。”
说罢,温洛月心虚地睨了一眼对面的赫连鸷,他应该是知道的吧,可别借着旧事重提,又给她翻旧账了。
“若是有,月儿当如何?”
赫连鸷把玩着手中空着的茶盏,头也不抬道。
那眼神只关注在手中的茶盏上,玩世不恭中又透着一股骇人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拍案而起。
气氛压抑,温洛月有些喘不过气来,喉咙哽咽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是想她自己主动承认什么,还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赫连晴空看着两人之间诡异的互动,还以为赫连鸷只是不想让温洛月救自己这个外人的哥哥。
拉着温洛月的手腕,直接对着她起誓:
“月儿你放心,你若是救了我哥哥,不光我,就连鲜于部落上下都会感激你。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万死不辞!”
这说的是什么话!
赫连鸷只是想为难她而已,哪里就到了要回来晴空替自己赴死的时候了呢!
温洛月被吓得捂着心口往后退了几步,冲着她正色道:
“晴晴,你言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救了鲜于首领,于公于私都是应当的。”
“我就知道月儿不会对我不管的!那你快问问你家赫连鸷,到底有没有雪莲,我哥哥等着救命呢!”
赫连晴空心里重新升起一丝希冀来,她已经将大半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温洛月的身上了,只盼着她能替自己从赫连鸷那里拿到雪莲。
有了她的保证,使唤使唤赫连鸷,那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阿鸷......”
“月儿就这么想救他?呵!于公、于私,月儿的私又是出自什么呢?”
手中的茶盏一点点碎裂开,一片片从手缝中掉落到桌面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赫连鸷的眼眸一点点揭开,如同利刃般射向温洛月的心间。
他迫切地想知道,温洛月和那个鲜于炎烈,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他知晓的过往。
她又是为何,偏偏一定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看着赫连鸷的样子,温洛月已经猜到,他心里怕是已经将事情想通了七七八八。
争吵是在所难免了,只是她还是想先从赫连鸷那里得知,雪莲究竟在不在他的手里。
按理说,那雪莲还是她和旭阳在雪山上蹲了好几日才拿到的呢!
怎么就非给他拿去了呢!
“阿鸷,你要是当初拿了雪莲,就快点把东西给晴晴拿去救人。”
深呼吸一口气,温洛月继续道:“我们之间的事,可以慢慢谈。”
“若我说,不说清楚,月儿就别想先救人呢?”
无论什么时候,一遇到事情,月儿就把他扔在了一边。
从来,从来都是他处于被动地位,他被迫是其他选择。
他就想看到她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遇事首先选择自己,信任自己,就这么难吗?
五指并拢,紧攥手心,细碎的瓷渣一点点刺破穿进皮肤。
赫连鸷感受着手掌传来的刺痛,心里也跟着一点点下沉,仿佛这样才可以清醒,不再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