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束长安第一次,在一个大男人身上看到“软弱好欺”四个字。
天刚放亮,顾夫人就登门了。
这妇人的性子风风火火的,走到那里,一人有十人之姿。
带着两个丫鬟,出入束府,如同自家后花园一般。
上次,顾夫人大骂束国年的消息,早就在府里传开了。
笑话,自家老爷都要礼让三分的妇人,她们是嫌干饭噎得慌了?
顾夫人对束府的其他人都没有好感。
带着两个丫鬟,直奔灵堂。
束长安洗漱完,刚和束言一起用完早饭。
从回府至今,她的早饭一直是在灵堂用的。
别人生气不吃饭,她生气得吃两碗饭。
她怕和束国年杜氏他们一起吃饭,发胖。
杜氏似乎也不想看见她。
二人在这件事上,出奇的达成一致。
“长安!”顾夫人还未走近,先喊道:“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我给你娘买了她最爱吃的糕点……”
忽的,她看见束言在灵堂,面露疑惑,话锋一转:“这位是……”
束言从小到大,极少出门。
顾夫人见得最多的,便是束律风。
对于束言,只知道有那么个生性内向,身体不好,不爱出门的孩子。
还是头一回见。
“顾夫人好,在下束言……”束言拘谨的揖礼。
顾夫人想了想,才想起,朱蕴二子,名唤束言。
只是这束言……
高高的个子,有些驼背,透着骨瘦嶙峋的病态。
“你……”顾夫人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属实没想到,朱蕴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孩子。
在她看来,朱蕴的孩子,应该是不凡的,超俗的。
像束律风,束长安一般。
“顾夫人来这么早?”束长安收拾完床铺,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早些来,早些去看阿蕴,你这屋子怎么这般冷?为何不用个火炉?”
顾夫人踏进来,屋内的冷气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这屋子里,竟然比外面还冷。
束长安抿了抿唇:“没事,我和二哥不怕冷,大哥受不得热。”
此言一出,顾夫人忽然有些难过。
束律风,是为救她的儿子而死的。
如果不是束律风, 如今躺在这里的,就是她家重楼。
让她,如何能不对这姐弟俩好啊。
束长安收拾好东西,带着束言上了门口顾府的马车。
直至马车走远,杜氏从阴暗处走出来,满眼恶毒的看向马车消失的方向。
问娘家要饭钱,她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这个钱,只有她用自己的银子贴补。
她就那点私房钱,能贴补到几时?
所以,束长安必须尽早消失。
只有束长安消失了, 这个家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昨晚,她察觉出,束国年的心,有些朝着束长安那边倾斜了。
绝对不可以。
一旦束长安将束国年笼络住。
这个家,就没有她的立锥之地了。
朱蕴那个贱人,没想到,还能等到束长安和束言给她上坟。
真是死了,都不干净呢。
杜氏是一个懂得为自己人生谋划的人。
束长安的出现,打乱了她的所有人生规划。
让她……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