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渊突的撤开身子,束长安拍了个空。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接。
束长安手指微蜷,收回了手。
顾九渊也在看她,姿态高,神态冷。
束长安忽然发现,好像这才是临江王顾九渊,将门家走出来的将帅。
因为顾娘子的戏言,砍了小国国主头颅的异姓王。
一直以来,在她的面前,他总是刻意伪装的很平易近人,遇事还是能看出,他骨子里的矜贵跟她就不是一路人。
束长安手指轻捻,表情松快:“墨溪,走,我出银子,咱去街上买茶赔给他!”
说着, 她率先走了出去。
墨溪望着束长安的背影,挑衅般朝顾九渊抬了抬下巴。
得意的眼神盯着顾九渊,话却是对束长安说的:“好嘞!小长安等等我!”
顾九渊整个人仿佛要被墨溪气爆炸。
心底滔天的怒火,烧的他眼睛赤红。
他扭头看向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 后槽牙咬的削瘦的两腮一鼓一鼓的。
李进望着王爷还没送出去的蜜饯,为王爷默哀片刻。
张扬不知前因,不懂后果,见二人一前一后的与他擦肩而过。
眼珠子转了转,走了进来,用眼神询问李进。
张扬:茶是墨溪偷的?
李进眼观鼻。
张扬:墨溪偷的茶,为什么赔的是束姑娘?
李进鼻观心。
张扬撇嘴,觉得李进这人不厚道。
有事也不跟他说,搞的他好奇的皮燕子上的伤口都痒了。
束长安和墨溪说上街,就上街。
此时虽已入夜,札达看不出一点儿战争的痕迹。
街上人来人往,灯火大炽。
束长安出了客栈,就开始埋怨墨溪。
“你偷谁的东西不好,你偷他的?”
“自己是没有银子买吗?改天我烧点给你!\"
想到阴间的银子在阳间不能用,束长安又改口道:“改天我借点给你,以后等我死了,到了阴间,你再折算给我!”
墨溪几步行至她身边,和他肩并肩走着:“你这是在担心死了以后,没人给你烧纸?”
束长安直来直往:“等你回了阴间,跟阎王提提意见,阳间的人,为什么不能提前在阴间开个户?逢年过节,先给自己烧点纸,免得下去受苦!”
墨溪被束长安的话逗乐了:“好,等本差回去,就去跟我王提一提……”
说到此,墨溪顿了顿,望着前面,补充了一句:“本差有命回的话……”
束长安刚想斥他本来就没有命。
看见前面出现的人时,心底也是一个咯噔。
一名女子在十几名男子的簇拥下,堵住了二人的路。
束长安观女子的穿着打扮,花里胡哨,人却长的娇俏蛮横。
看上去,就像个跳大神的。
那女子盯着束长安,微微抬手,轻摇手腕。
她的手腕上带着一圈铃铛,铃铛声起。
束长安的脚踝处忽然一阵灼烧般的痛,下一刻,她像是溺水之人,心口窒息,呼吸无效。
“小长安!”墨溪一把拽住束长安:“你怎么了?”
束长安捂着胸口,痛苦的弯下了腰,软白的小脸,因为痛苦,布满了浮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