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捂着心口,将束长安引入偏殿,搬了张椅子让束长安坐在连接正殿的墙角。
隔着一面墙, 听正殿的动静。
了解内幕的,知晓束长安是在吃瓜。
不了解的,还以为束长安在垂帘听政。
小包子对皇上纵容束长安非常不解。
他不知的是,在皇上心里,这姑奶奶会悄无声息的开通目。
谁也不想半夜三更睁开眼,发现自己能见鬼。
他虽是皇帝,他也不想。
人又是自己搞来的,再苦的黄连,也要抻着脖子面不改色的往下咽。
正殿内。
皇帝声如洪钟:“胡闹!”
顾九渊跪在地上,盯着眼皮子底下那一小块青石地板:“是。”
这副死猪模样,扎的皇帝眼珠子疼:“你让朕怎么说你?你跟朕禀报一声,跟大理寺借间牢房关着,也比你将人囚在府里强!”
顾九渊眉目不动:“是。”
皇帝:“现在倒好,将自己架在火上烤,私设牢房,囚禁他人,囚禁的还是束国年的小妾,你让朕如何跟文武百官交代?”
顾九渊八风不动:“是。”
皇上:“……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信不信朕将你脑袋摘了?”
顾九渊坦然应声:“是。”
皇帝:“……”
“砰”的一声。
皇帝将面前的茶盏砸到了顾九渊跟前。
顾九渊盯着青石板上淡绿色的茶叶和水渍,缓缓抬起头。
眼神邪邪的望向皇帝:“皇上囚禁臣的长安,有没有想过,如何跟文武百官交代?”
皇帝眼神有些游离:“谁告诉你朕囚了你的人?重楼,朕看你为了个女子疯魔了!”
顾九渊跪的笔直,眼神坚定:“皇上觉得臣疯魔了,臣便是疯魔了,皇上说没有囚禁臣的长安,便……没囚。”
皇上:“……”
顾九渊眼神有些迷离,似是在向皇帝服软:“一见佳人误终身,错失佳人终身误,臣还有许多的‘对不住’没跟长安道……
臣有时在想,即便长安不在了,让臣知晓她的埋骨地,臣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麻木癫狂的活着。”
皇帝眸光微闪。
顾九渊继续道:“臣不是傻子,种种迹象表明皇上囚了臣的长安,臣百思不得其缘由,顾家从臣的祖父起,
便没有半分对不住大渊,如果皇上觉得, 天下太平,顾家已成了您的心头患,皇上将臣的长安还给臣,臣归隐山林!\"
皇帝没想过顾九渊会跟他摊牌摊的这般彻底。
当时囚禁束长安,也是一时的念头。
束长安在宫里的这段时间,他早已悔过八百回。
顾九渊有句话说的对。
囚禁束长安之事,他若是认了,如何跟朝堂大臣交代?
被架在火上炙烤的,又何止顾九渊一人?
“朕乏了,你回吧。”皇上揉了揉眉心,疲态尽显。
顾九渊恭敬揖礼,听话退下。
正殿的声音 ,一句不落的传进了束长安的耳里。
多年来,她潇洒惯了。
从来不知,她对顾九渊原来这么重要。
更不知,这段时间,顾九渊这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