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山高志目光凌厉,说起话来毫不客气,显然没将薛川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薛川上次的溃退无疑是可耻的,对方不过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如今再度现身挑衅自己,自然赢得不了自己的尊重。
可是面对隆山高志的这番挑衅,薛川却只是笑着摇头:“那日若不是我们人少,又岂会被你占得先机?不过是在本督的手上讨到些便宜而已,你还真将自己当成头烂蒜了!”
薛川好歹也是东厂督公,朝廷册封。
即便如今的官职并不算大,可却也不是区区一个扶桑倭寇能够轻易折辱的。
可以说凭借他的身份就可以将隆山高志视作草芥,压根不需要将其放在眼里。
隆山高志自然也感受到了来自薛川的蔑视,面对对方的这番说辞,他脸色不由得有些涨红。
他向来自视甚高,却又以自己扶桑人的身份感到耻辱,毕竟扶桑不过是一遂尔小国,隆山高志即便自视甚高,却也抹灭不了这个事实。
如今薛川以上层的身份如此蔑视自己,这让隆山高志一时自是难以承受。
他缓缓将手中的钢刀举起,并用其对准了薛川的胸膛:“如果你是个男人,那就与我真刀真枪斗上一场,莫要在此处逞口舌之利。”
“刚刚那人身上有伤,你将他救走我不与你计较,可你既然如此轻视于我,今天我绝不会与你罢休!”
面对对方的这番挑衅,薛川只是冷笑一声:“你不肯罢休又能如何?难道你以为自己斗得过我吗?”
“在我眼里你不过是土鸡瓦狗,在此空放厥词又有什么用处?”
“实话告诉你吧,本督今日就是为了将你斩于刀下而来,既然你主动授首,那我便不客气了!”
薛川这番言辞着实是将逼格拉满。
说话之间他已经挺刀迎上,刀法凌厉悍猛,一时间竟将隆山高志再度压的抬不起头来。
方子言看着隆山高志手忙脚乱,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我原以为此人被你看重,应该是位高手,却不想随随便便一个薛川都能将他压制到这种地步!”
方子言对于足义立雄的实力倒也还算认可,毕竟当今东厂还有许多高手全都出自于此人调教。
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方子言又岂会放心将这些手下交给他来训导?
只是眼见着隆山高志表现的如此不堪,方子言一时不免生出了几分轻蔑之感。
面对方子言的这番评价,足义立雄却是摇头说道:“并非是此人实力不济,只是扶桑刀法大开大合,对他的压制实在太强,如果我二人同时以扶桑刀法对战的话,想要将其打败恐怕绝非一件易事!”
足义立雄并非是在为隆山高志找借口。
而是因为他二人之前便曾有过一番切磋。对于隆山高志的实力,足义立雄还算比较了解,若非是上次没能分出个胜负,足义立雄又岂会对其念念不忘,一直想着重新斗上一番。
面对他的这番评价,方子言微微颔首,他相信足义立雄绝不是那种为了面子而会说谎的人,既然对方对这个隆山高质的赞誉如此之高,那自己倒是也该正视一下对方,而不应该如之前那般如此轻视。
所谓狮子搏兔尚用全力,更何况自己如今面对的又是一位如此难缠的对手。
方子言只看了片刻,便逐渐发现了这其中端倪。
他对于刀法虽然不太了解,可是眼见着如今薛川所用的刀法,他却发现其与孙兴刚刚所用的刀法有着七八成的相似。
虽然他刚刚只是在旁边目睹了一番,可如今用得却是惟妙惟肖,而且所起到的压制作用甚至比孙兴更强。
之所以会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效果,主要是因为孙兴身上带有旧伤,在面对强敌的时候,实力难免会有所削弱。
对方毕竟是朝廷册封的将军,虽然如今已经卸职,可是其实力却仍旧不容小觑,毕竟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又岂会被一个扶桑倭寇轻易挫败?
眼见着薛川竟然凭借着自己的刀法压制住了隆山高志,孙兴顿时激动的脸色涨红:“好小子,没想到你武学天赋竟然如此之高,你之前究竟师承何人?”
“我师承当朝国师方子言,如今是东厂督公,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让隆山高志这恶贼授首,隆山高志,记住我的名号,到了九泉之下也好与阎王分说!”
薛川一面大力压制着足义立雄,一面又用言语骚扰对方,霍乱对方的心智。
在他的连番骚扰之下,隆山高志的心态果然受到了影响,一时间变得有些手忙脚乱,就连在出刀时也一连出现了几次失误。
薛川学习刀法的时间虽不算长,可在名师辅导之下却也足以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就连孙兴如此心高气傲之人都夸赞他武学天赋造诣极佳,由此可见薛川的确是个人才。
他抓住了隆山高志露出破绽的这个空档,打蛇随棍上,一时间将对方打的节节败退,竟然有些难以招架。
隆山高志虽然早就听说方子言回乡探访,并且已经知道了薛川是其手下,但他却没想到王福今天竟然会在自己家中给自己设下一场鸿门宴。
他原以为之前给予对方的利益已经足以让对方铤而走险,与自己一心。
却不知道在面临性命威胁的时候,任何利益都只能被迫靠边站。
尤其像是王福这种将自己家人看的极重的性格,在面对此等威胁的时候,他更是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利益,只为了能够保全家人的性命。
他也知道自己若是没有了刘玉生这个后台,方子妍想要除掉自己,无非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方子言若是要杀刘玉,生怕是还要耗费一番周折,毕竟自己这姑父好歹也是朝廷钦点的县令,想要将其除掉,起码也要经过一番司法会审。
可自己不过是个升斗小民,是仗着姑父的全是鱼肉乡里的祸害。
这位国师大人若想除掉自己,怕是连声招呼都不用打,直接派人将其除掉便可。
他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知道自己斗不过方子言。
别看昔日里对方还是自己的玩伴,要以自己马首是瞻,可是如今对方摇身一变成为了当朝国师,身份今非昔比,自然不需要再将自己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