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愿意无私奉献的白衣天使啊。”江宥淮立刻接过话头,懒笑说。
“你不知道,当时血库缺血的时候,好多护士抢着去给你输血呢!”
“是吧,老霍!”
他说完,抬头深看了霍闻远一眼。
霍闻远眸色微沉,片刻后,也轻轻“嗯”了一声。
见状,周泽宴点头抿声说,“那还真是感谢她们了。”
江宥淮眸色有些闪躲,拿起手里的粥,故意转移话题说,“老周,这么香的粥,你真的不喝一点吗?”
周泽宴抬眸扫了一眼,轻蹙眉,“你的粥是什么山珍海味吗?一直让我吃?”
倏地,江宥淮不说话了,默默将手里的碗放在了桌上。
一旁的霍闻远忍不住戏谑一声,“阿宴,你可是不知道,这碗粥可是这位大少爷亲自下厨做的。”
“做的时候还一边哭,一边感慨你终于活着回来了!”
“鬼扯!”江宥淮立即磕巴反驳着,“谁…谁哭了,我只是被火熏到了而已!”
周泽宴看向他轻轻摇头一笑,“你一个大男人还挺矫情!”
倏地,他拿起桌上的粥,闷着气就全部喝了下去。
“希望我喝完了,不会食物中毒又进了抢救室。”
蓦地,江宥淮眼眸一亮,认真道,“这个你放心,我做好后先给我家的狗喝了一碗,它没有中毒。”
周泽宴,“……”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
霍闻远点头,“好,你先休息,晚上我们再来。”
周泽宴侧过身,轻闭上眼,没有再说话了。
江宥淮将灯关上,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走廊外,霍闻远看向他眸色微暗,低声开口,“老江,你为什么不告诉阿宴,宋棠之也为他输了血,将近六百毫升。”
江宥淮侧过头,微微冷声道,“为什么要告诉他,老霍你别忘了,要不是因为宋棠之,老周他根本就不会出事!”
霍闻远想说些什么,江宥淮却伸手按着他的胳膊,沉声说,“老霍,你忘了他吗?”
倏地,霍闻远身子一震。
江宥淮声色沉沉,“你难道想老周也变得跟他一样吗?”
“经过这次的事,我才知道宋棠之和那个女人一样,就是一个祸害,老周必须离她越远越好!”
霍闻远听完没再说话了,只是拍了一下江宥淮的肩,“走吧。”
病房内。
周泽宴在人都走了后,睁开眼缓坐起身。
他打开灯,炫目的白光刺了刺他的眼。
侧头,他抬眸看向那扇紧紧关上的病房门,眸色深幽,默默低语,“我差点死了,你怎么不来看我…”
他腹部的刀口虽然处理好了,但稍微动一下还是很疼。
周泽宴视线收回来,轻轻躺下,伸手将被子盖在自己头顶,露出一双低幽的眸子,像个孤单的小孩。
……
第二天早上,宋棠之赶了最早的一班车去到医院。
她还未走到病房门口,就有三四个保镖过来赶她离开。
宋棠之捏紧了手里的保温桶,看了眼病房门,有些期盼说,“他…还好吗?”
保镖没应她的话,只一个劲的赶她。
见状,宋棠之小心将保温桶递到他们面前,抿声说,“我知道你们不会让我进去,所以还拜托你们把这个汤送给他,可以不用说是我做的。”
片刻后,一众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去接她的汤。
这时,走廊的另一边走过来一个人,是江宥淮。
他径直朝宋棠之这边走来,声音冷寒,“你来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宋棠之眸子微垂,缓声说,“我…我想来看他。”
“他不想见你!”江宥淮声音淡淡。
倏地,宋棠之身子一僵,“什么?”
江宥淮看着她冷笑一声,“抱歉,我打击到你了,可我说的事实!”
“你不知道,自从老周醒了,就跟我们抱怨说,都是因为你才把他害得差点死掉了,说你有多么的不堪,说想跟你快点离婚。”
“说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蓦地,宋棠之握紧了手里保温桶,身子发颤,“他…他真是这么说的?”
“不然呢,你要亲自进去问问他吗?”江宥淮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嗤一声。
宋棠之眼底不自觉积了一层水雾,僵着手,喉间哽咽着,“不…不必了。”
“是我打扰他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她说到最后,身音破碎越来越小。
在泪快要掉下来的一瞬间,宋棠之攥紧了保温桶,转身匆匆离开了。
江宥淮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眸色依旧清寒。
他打开门,走进去,正好看到病床上的人下床。
“老周,你干嘛!”
周泽宴听到声音看过去,眸色淡淡,“我躺累了,想出去走走。”
江宥淮眉间一紧,微扶住他的胳膊说,“你还是躺着吧,医生说你最少要躺半个月,不然容易牵动伤口撕裂。”
这时,陈津买了饭从外面进来,见状,也赶忙上来扶他。
“周总,您怎么能下床呢?好不容易从阎王爷那里捡回了一条命,可不能再丢了。”
周泽宴无奈下又被迫躺回了床上,“我继续躺下去,没死也是一具活尸。”
顿了顿,他看向陈津随意问,“她…来过吗?”
陈津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刚想开口,一旁的江宥淮轻咳一声。
陈津身子微僵,片刻后,开口,“没有。”
一瞬间,周泽宴眸色显而易见的淡了下去,没再吭声。
他躺在床上,背过身,去看外面的天色。
江宥淮微抬眸看了陈津一眼,示意他出去。
走廊外,江宥淮看着他,沉说,“陈津,你做老周的助理很多年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清楚的很。”
“我是为了他好,宋棠之只会害了他,你明白吗?”
陈津知道不能面上跟他过不去,只低声道,“明白。”
这边,宋棠之从医院跑出来,下台阶时,因为视线模糊直接摔了下来,手里的保温桶也砸了下来,洒了一地的汤。
她一只胳膊磕在地上破了皮,有血渗出来,很疼。
宋棠之将盖子小心捡起来,眼泪掉下来,哭的真的好难过。
原来,周泽宴这么讨厌她,这么…不想见到她。
也是,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么会差点丢了一条命。
病房内,周泽宴深深看着外面的天,情绪不显。
直到陈津再次进门,他才缓缓低语,“你说,她怎么能够那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