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翅膀的在寻路时,具备独一无二的天赋。
进宝得了秦璎的命令,在黑暗中逡巡了一圈。
它智商不低,只是积年累月生活在无人烟的金鞍山中,连个说话的鸟都没有,这才导致性格比较单纯。
它盘旋在空中,这便发现下面那些枯骨堆成的墙是有规律的。
将古战场骸骨全拔掉牙齿,以铁丝捆扎成墙的人应该极通易数。
这些用骸骨组成的墙,在地下空间中呈环形,组成了八卦的形状。
正合上面那口八卦井。
在黑漆漆密布骸骨的环境下,若有人闯进来,多半会迷失在千篇一律的骸骨之墙间。
但昔年布置下这一切的人,完全没料到一个问题。
多年后闯进来的人,手上拿着的不再是亮度不佳的火把,而是手机。
也没想到,这群人中还有个会飞的。
进宝不需要懂什么易经八卦,它扇着翅膀直接在空中作弊一般寻到了这间密室的出口。
回到秦璎肩头后,朝着那个方向一指。
“辛苦了。”秦璎举手抚摸它。
出发前,她先摸出了手机。
修建这里的人纵智计百出,也想不到多年后会有手机这种东西。
尤其,这里还处于胡家老宅地下,信号……居然还挺好。
秦璎打开手机上的地图程序,点下开始记录行程。
在进宝的指引下,三人绕开一座座古骸骨搭建的墙,朝着一处去。
走了约莫五六分钟,谢邵突然道:“连上了。”
秦璎和韩烈齐扭头去看他。
就见谢邵面无表情举起手机,上面显示连接上了一个wiFi。
wiFi名字是展览馆。
秦璎感觉古怪起来,在这种满地大牙,四周仿佛古战场的环境突然连上个wiFi,实在让人感觉怪异。
手变大后,捏手机如捏小饼干的谢邵道:“我下午时来这参观过。”
“展览馆里展览的,是一些胡家宅子里的文物。”
后院的老磨石,旧马桶跟架子床之类。
那时谢邵连上了上头展览馆的wiFi。
没想到,现在又自动重连了。
谢邵回忆了一下后,对秦璎和韩烈道:“胡家展览馆修建在胡家祠堂外头。”
他异变后粗如胡萝卜的手,朝雷鸟领路的方向一指。
“所以,我们去的那处理论上应该在胡家旧祠堂下。”
旧时祠堂对于一个宗族的重要性不必赘述。
那下面一定藏着对胡家很重要的东西。
谢邵沉声道:“接下来都小心点,出去我们一块去喝茶。”
韩烈老实,闻言颔首。
他这话,秦璎却听得直皱眉,总觉得很不吉利。
这念头刚刚出现,只见前方拐角处,幽幽然浮起一点绿光。
在这晦气的地方,绿光还不如不出现。
秦璎下意识举帝熵匕首护身。
韩烈缓缓躬背,整个人像是弹簧随时蓄势待发。
谢邵踏着满地的牙,周身肌肉有膨胀一圈。
三人暗自警戒,那一点绿芒却没有异动,依旧停在几十步之外。
秦璎道:“上前看看。”
三人一起朝那绿光走去。
绕过一道弯,只见骨墙下虚虚悬着一朵蓝绿色的火焰。
正是骨骼中磷元素转化为磷化氢,聚集在低洼处,在空气湿度较低时发生的自燃现象。
“磷火?”秦璎下意识道。
谢邵整个放松不少,正想直起身子,就听韩烈道:“小心。”
韩烈只是年纪轻,应敌经验绝不差。
甚至说很强。
在谢邵松口气,以为只是普通磷火时,他先意识到不对。
出声警示同时,手一探,从旁边的骨墙中硬拽出一根大腿棒子骨做武器。
这武器比较缺德且埋汰,但总比赤手空拳。
他握着那根腿骨,挡在秦璎面前。
话音落,那朵磷火一改之前表现出来的幽冷,嗖一下朝着秦璎她们这边撞来。
谢邵体型大反应慢,虽听见了韩烈的提醒,但身体没反应过来。
只眼睁睁看着那朵鬼火,朝他面门撞来。
照理说,若是磷火燃烧温度是不高的。
但在那朵磷火扑向他面门时,谢邵都能闻到他脸上黑须被烧焦的气味。
融合异兽当康残缺基因的他,也沾了些山猪戾性。
见躲不开,他心一横闭目朝着那朵火焰撞去。
滋啦——
紫蓝火焰灼烧得他面部黑毛卷曲,就在皮肤都能感受到那种灼烧感时,斜刺里一道利风袭来。
发黄棒子骨擦着谢邵脸侧而过,直直迎上那团蓝绿火焰。
顶住一锤,借着骨棒挥动的力气将那朵火焰搅散。
谢邵闭目一击撞了个空,要不是脖子上肌肉够健壮,说不得已扭了脖颈。
他睁眼,却见那朵火焰消失的余烟。
谢邵长出一口气,看向身后:“我以为你不管我死活呢!”
从初见他就看出来了,这个叫韩烈的小子,完全就是秦璎的保镖。
遇上危险一定会保护秦璎,可能不会有功夫搭理他。
韩烈人是很老实的,听他这话下意识想抱拳。
他们在那说话时,秦璎举起手中帝熵短刀,以刀身伸向搅散的火焰,然后收回手。
触摸刀刃后,感觉十分烫,不由心有余悸:“不是磷火,危险性很高。”
人皮肤沾上非死即伤,就算谢邵也得烧脱一身猪毛。
后话秦璎没有嘴痒说出来。
解决了那小小的麻烦,他们朝着鬼火后的骸骨墙走去。
从地面建筑推及地下建筑,绕过这道骨墙,他们就抵达祠堂前院。
理论上而言,这里种着一颗有点邪门的大树。
三人一前一后,绕过这骨墙,下一瞬,秦璎和谢邵默契国骂。
“奶奶的。”谢邵骂完,转头秦璎。
没想到这姑娘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如此言辞粗鄙。
只见这照着地面祠堂前院复刻的空地上,竟密集对着好些黑坛子。
不是酒瓮,而是古代的捡骨坛。
这些黑坛子深埋地下,表面釉层依旧光亮,坛子有布封口。
倒退一百年,红布一定鲜亮显眼。
整十八个黑坛整齐有序地被人为摆放在木头架子上。
有个木头架子积年累月散了架,黑坛摔烂,里面的骨头倾泻出来。
一堆骨头上歪着个锈兜鍪充作墓碑,以显示骨头主人的身份——是这些古骸骨中地位较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