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剥脸鬼赤果果的打量,白野身上顿时如芒刺在背,他紧紧地攥紧酒杯,肌肉紧绷,满脸都是大写的抗拒。
忽的一双柔软的小手温柔地覆在他的手背,暗暗拂去手术刀上面附带的驱魔气息。
白野惊愕地抬起头,就见崔篱媚眼如丝地朝他抛了个媚眼,吐气如兰:
“亲爱的,人家好像有点醉了~”
白野:!!!
陆宁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崔篱这波操作惊得眼珠子给掉在地上。
主子,你这么会撩,地藏王知道不?
好在剥脸鬼的注意力都在崔篱身上,并没有发现小迷妹脸上的破绽。
她满脸狂热地打量着崔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就算不是为了得到白野,她也势必要拿下崔篱这张脸!
“妹妹。”剥脸鬼脸上浮出狰狞的笑意,使唤起陆宁,“想吃豆腐就得帮忙推磨,帮姐姐把那个女的弄到洗手间去吧。”
陆宁回以一个邪恶的笑,红唇妖艳似血,“姐姐你就放心吧!”
说完,拿起隔壁桌的一杯酒,抛了个飞吻权当酒资,那桌客人面面相觑,却也没有人会小气到为了一杯薄酒去跟个大美女计较。
崔篱看着陆宁款款而来的身影,脸上配合地露出一抹厌恶。
她腾的一声站起来,双手抱胸,语气恶劣道:“你又来干什么?”
陆宁无视崔篱的质问,妩媚地靠着桌子,端起酒杯朝白野暗送秋波。
这一举动无疑‘惹恼了’崔篱,她狠狠地推开陆宁,推搡之间,两人的裙子都被陆宁手中的酒给‘无意’泼湿。
白野被这主仆俩略显浮夸的演技雷得眼皮子直跳,再加上周围的吃瓜群众一脸艳羡地对着他指指点点,尴尬得都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了三房一厅。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两人一前一后、骂骂咧咧地进了洗手间。
就在她俩身影消失的同时,剥脸鬼的手中霍然出现一块锋利的碎玻璃,尖端还凝固着斑驳的血迹,正是当初插在她喉咙上的那块。
“嘎嘎嘎……”
剥脸鬼低垂着头,鬼步轻挪,渐渐靠近洗手间的大门,如果此时有人注意到她的脚,就能够发现她的鞋尖并未着地。
事实上,如果不是怕引起人群恐慌,招来特管局那帮阿sir,她早就已经瞬移几次进到洗手间里面去了。
白野眼角的余光一直追踪着剥脸鬼,他现在的任务已经变成了保护无辜群众。
故而在剥脸鬼的身形隐入洗手间的大门后,白野抬脚走了过去,拿出角落那块显示“故障中”的三角警示牌摆放好,随后守在门边,不放任何一个女客进去。
剥脸鬼不知自己后路尽断,她随手设了一个粗糙的鬼打墙,随后无声无息地接近站在洗手池边的崔篱,目光阴冷麻木。
身上阴暗的气息让她看起来像是手握割魂镰、来自地狱的死神,正在暗地里凝视自己的猎物,随时准备收割对方的项上人头。
仿佛这个女孩的生死,在她眼里不过是屠杀一只低贱的白皮猪那般无足轻重。
崔篱低头揉搓裙角的动作一顿,接着缓缓抬起头,目光波澜不惊地对上镜中表情诡异、站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女人。
两人的视线在镜面中交汇,剥脸鬼的脸上浮出一个瘆人的笑容,笑容逐渐扩大,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里面一排参差不齐的利齿,门牙中间还夹着一小截韭菜叶子。
剥脸鬼刻意营造的恐怖氛围,硬是被这片韭菜叶子给破坏了,关键是当事鬼浑然未觉,还准备着在崔篱转过身的时候一举割破她的喉咙。
然而,眼前的猎物非但没有她预想中的惊慌失措,反而指着镜子中的自己淡定道:
“美女,你的牙齿上有片菜叶子耶。”
剥脸鬼顿时愣住,一时竟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眼珠徐徐往上移动,望向镜子中的自己,嘿!还真有!
“谢谢啊……”
剥脸鬼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上前一步用胳膊肘挤开崔篱。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脖子猛然拉长,直到额头快要抵住镜面,这才斜着眼,举起手中的玻璃碎片,尖端朝内,使劲地往门牙缝隙里面捣鼓。
洗手间内一时间只回荡着女鬼暴力剔牙时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对!
剥脸鬼猛然回过神来,她恼羞成怒,转过身时脸上满是愤怒,却见崔篱悠然自得地背靠着墙,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不怕我?”剥脸鬼沉下脸问道,然后一步一步逼近崔篱,每一步都充满了压迫感。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东西,有何可怕的?”
崔篱歪着头,开启嘲讽模式,反正鱼儿已经上钩了,想什么时候收杆还不是她说了算。
女鬼气极反笑,尽管不知道崔篱是如何看出来她的脸是假的,却也被崔篱这话激起了胜负欲。
她伸出一根手指遥遥点了点崔篱的额头,桀桀笑道:“是吗?那这样的话呢?”
那把锋利的玻璃碎片赶着她的话尾,在耳朵周围轻轻地刮了几下,一片惨白的脸皮撕啦一声从她的脸上揭了下来,露出里层血肉模糊的鬼脸。
剥脸鬼用两根手指捻着刘心怡的脸皮,看都不曾看一眼,就像丢垃圾一样将它甩到了洗手台,脸皮被砸到镜子上发出沉闷的啪叽声,随后顺着镜面缓缓滑落。
崔篱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一脸欠揍地耸耸肩膀,“哦,我好怕怕噢。”
剥脸鬼:“……”
忽然就不是很想要她的脸了,看着就来气!
脸皮的分离就像是一个信号,一直作壁上观的陆宁喜不自禁,飞身抓起那张湿漉漉的脸皮,动作轻柔地收入袋中。
察觉到陆宁的小动作,剥脸鬼眼里闪过一丝愠怒,厉声道:
“别捡了,帮我按住这个女人,我非要活生生地剖下她的脸皮不可!”
剥脸鬼的胸膛气得上下起伏,等睡完那个男的,她一定要把这张脸皮拿去垫桌角!
本来还想弄死了再剥皮的,现在她只想让这个大言不惭的女人在自己的玻璃碎片下跪地求饶!
她倒要看看,是这女人的嘴硬,还是她的玻璃碎片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