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比她高出不少的男人站定，仿佛一定要听出个原因来。
顾星安只能开始胡扯。
“我跟冯总是开放式关系，you know, open relationship.”
紧张得顾星安把英文都扯出来了。
男人眉头轻蹙，眼神仍旧带着点疑惑。
顾星安只好进一步道。
“这个名词很难理解吗？我以为现在开放社会大家都知道呢，专业点来讲，就是不认同婚姻和恋爱关系中的排他性，也不要求伴侣的绝对忠诚。”
“再通俗一点，不一夫一妻制，恋爱不对一对，两个人都可以在保持关系的前提下，和其他人发生关系。”
顾星安语速很快，装得像是自己对这个词汇非常熟悉习惯一般。
但她马上就发现，裴原野看她的眼神仍旧是刚才那种疑惑。
他甚至还微转了下头，但目光并没有移开。
于是顾星安明白了，裴原野不是不明白这个词，他的疑惑是针对她，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
顾星安硬着头皮道。
“你不是同性恋，不懂的，本来男同世界关系就比较开放……”
“我是。”裴原野忽然打断她。
你是？！
顾星安眼睛睁了睁。
你是什么是，你不是！
她勉强笑道。
“你不用强求。”
“不，我是。”裴原野快速跳出这个是不是的问题，进入下个话题。
“但就算你所在的环境中其他人都做这种选择，你也可以拒绝。”
顾星安总感觉这话那么熟悉。
等等，这不是每次要给表哥扣锅的前奏吗？！下一句一定就是“你签到我工作室，不必被迫做这种事”……
于是她先裴原野一步开口。
“没有，我很认可这种交往方式，互相不影响，而且能保持关系，冯总找他的，我也找我的，对，你忘记秦迈克了？”
顾星安急中生智想到了之前那家伙，对方把她拉到了楼梯间拥抱都被裴原野看到过，正好借来一用，增加说服性。
裴原野盯着她的眼睛，注视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是随便的人。”
“这也不叫随便吧？”顾星安推开他，想从缝隙处溜出去，“别让大家等久了，以为我们在换衣室做什么事情。”
但她没成功。
她去推的手被男人直接握住，甚至直接往前一步，直接将她推往更里面。
顾星安有些惊讶，抬头仰视他。
她彻底茫然了。
裴原野手上动作没停，自己跟着跨进来，直至将人逼退到背后的镜子墙面上。
裴原野看着眼前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他的话，五脏六腑突兀地升起一股怒意。
他将人抵在镜前，微微低头凑近。
“顾星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这方面关系混乱吗？真的会找不同男人吗？
裴原野记得自己心理医生秦迈克说过，说跟青年是网友，再详细就不讲了，说是自己的私事。
当时裴原野就想，不知顾星池在网上是怎样跟别人聊的，是不是勾勾搭搭。
现在看来，自己想的是真的。
可能青年跟同组那个叫刘启明的男演员之间，也是这样暧昧。
以前只是自己胡思乱想，而现在，当这些真实摆在他面前时，当知道顾星池真是这种人时，裴原野却心底压抑得难受。
是了，杀青当晚，他看得还不明白吗？
喝醉的顾星池本性曝录，活脱脱一个色浪，对他上下其手，语气轻-浮孟(-浪。
若不是直接睡过去，不知道后面还会做什么。
青年皱起眉头，明显不喜欢被逼退的身位。
他语气变冷。
“裴老师，这跟你有关系吗？我怎么样，又如何随便，影响我拍摄了吗？影响我们的电影了吗？”
青年一丝不退地回视他。
那叫一个堂堂正正、坦坦荡荡。
“当然，我知道你人好，我吃不上饭你还派厨师过来，也知道你对自己认可的身边人其实很不错，但是这手未免伸得也太长……”
裴原野看着眼前张张合合的滣，低头拿滣堵住了它，不再让它发出令人讨厌的声音。
他亲的力度很猛。
压力下，直接把青年的脑袋撞在镜面上，抵住。
他不会接吻，只能微开阖滣，咬住青年的下滣瓣，仔细研摩，电影里都是这样的。
青年被他亲懵了，连眼睛也不眨，仿佛大脑宕机。
裴原野还握着他那只手，这次直接将这只手的掌心摁在了自己匈口，然后牵引着它一路往下，让它感受自己身材。
就在即将到下方时，青年反应过来了，手立马攥成了拳往外挣脱，脸也偏到一侧。
“你你，你这是……”
青年磕磕绊绊的，一点没有平日里的机灵样，简直像是被吓傻了。
裴原野填了下滣，彻底松手放开牵制，后退一步。
“既然你习惯那种交往方式，为什么还这么惊讶？我在对你发出邀请，我喜欢男人，你可以在冯晋不找你时，考虑我。”
“啊？”
顾星池震惊地看着他，然后扶住额头，闭着眼睛，像是在消化这件事。
“等一下裴老师，等一下，让我缓一缓……”
裴原野看着他似乎在考虑，乘胜追击。
“不喜欢我的身材吗？杀青那晚你明明夸我的胸肌很有实力，我问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说认得，说自己怎么可能去骚扰陌生人……”
“裴老师，你别说了……”
就见青年直接保持扶额的动作背过了身，像是不想面对他。
裴原野没放过他。
“我要送你回去跟你要房卡，你问我是要跟你开-(房吗，如果不是我强制拉开，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松过手……”
青年听着这一切蹲了下去，颓丧地撑着脑袋。
地上要是有条缝，感觉他都能钻进去。
狭窄的隔间里，气氛宛如凝滞。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像是不明白他们在里面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询问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
裴原野走过去，拉开门。
就看到自己助理正举着手想进行第二次敲击。
“您好了？”助理问道，但马上他的眼神就钉在了裴原野的脸上。
他压低声音道：“裴哥，您嘴上……得擦一擦。”
说着掏出了手帕纸。
裴原野擦了下，发现是溢出的口红，而且不是他的色号，显然是顾星池的妆。
他又要来一张纸，重新将换衣室的门关上，走到顾星池所在的那间隔间前。
眼前的青年已经站起了身，在对镜整理自己衣服，眼神十分慌乱。
尴尬的时候，人总是假装很忙碌。
这句话拿来形容顾星池，很贴切。
终于，青年还是转过身来，视线朝下躲避对视，声音有些故意的冷淡。
“裴老师，先拍摄，工作要紧。”
裴原野嗯了一声，微低下头，用手帕纸帮他去擦溢出滣角的口红。
青年似乎还在惊吓中，纸巾触碰的一瞬间，身体一抖，又瞪着眼睛看向他。
但最终，意识到裴原野在做什么，顾星池没有拒绝，任他帮自己擦好。
裴原野擦完，附和了他的提议。
“好，先拍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