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则川今天早上凌晨四点走的,六点上的飞机,在忙了一整天后还不忘抽空给她打个电话。
他又赶了当晚的航班回到岛上,结果看到的是江聘妍和别的男人在他面前谈情说爱上了,气的他头皮发麻。
“妈的…”
江聘妍被他一路抓回别墅的,她掰着他的手指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见识过沈易京发狠了,实在不想再见识另外一个男人的。
谭则川亲眼目睹男孩差点亲上她,哪里还听的进解释,真是什么人都敢上来抢了,一个沈易京就心烦了他一年了,这回是心中的闷气发泄了出来。
“你要把我带去哪?”
他抓住她的肩膀,忍着脾气问:
“妍妍,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对她太好,反而得寸进尺。
“是你说允许我出去的。”
“我可没允许你出去勾搭男人。”
江聘妍讥讽:“别人对我有意思,我的魅力太大,就是我勾搭别人吗?”
“说的好。”
谭则川点点头,她就是魅力太大,她永远都是那么惹人瞩目,不仅沈易京放不了心,换做他更是不输。
“行,那你就永远别想出去了。”
他把江聘妍拉到别墅花园里的一个小木门里面,江聘妍摔了进去,听到门锁被拴住的声音,跑过去拍门,从阑珊缝隙间看到谭则川的得意。
“你要干什么!别闹了!快放我出去。”
“妍妍,你这么喜欢激怒我,那我也没辙了,不用担心,你要是无聊,我会进来陪你的。”
江聘妍抓住他的衣领,看他笑的像个无耻之徒:
“我不是犯人,你怎么能把我关在这?”
谭则川伸手摸她的下巴,江聘妍的头发今天编的很好看,她还带着一个花环,活像一个人间仙子,清冷又美丽,天空下起了下雨点,落在她脸上还有破碎的美。
“谁让我纵容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见好就收呢?”
江聘妍只能服软:“我现在知道错了,你把我放出来吧。”
“我说有点晚了亲爱的,要不这样吧,你想想办法让我消气。”
他这副得逞的样子哪里还像在生气!
“你、你想要怎么样。”
“你亲我。”
“你把我关起来我怎么亲。”
“那我现在进去。”
他打开门锁,江聘妍见状就想推开他跑,被反手拉了进来。
咔嚓一声,谭则川拿着手里的铁链敲了敲身后的门,两人都处在这光亮的小木屋里。
“骗我?这回你是真的失去我的信任了。”
“你真是个疯子,你这样把你自己也锁进来了。”
“我有的是办法出去,你兑现承诺吧。”
江聘妍咬紧牙关,闭着眼亲了一下他的脸庞,男人卷起小梨涡,里面甜的心花怒放,一时间就没了脾气。
他指了指左边:“还有另一边。”
江聘妍也耐着性子亲了一口,像小鸡啄米一样。
“是我强迫你的吗?”
“不是。”
“喜欢和我偷情吗?”
“你过分了。”
谭则川一笑:“这才哪到哪?”
他扯开领带,脱掉身上的红色西装,黑夜下像个鬼魅的吸血鬼公爵,露出黑色的衬衫,一步步向她靠近。
“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
连门窗都是透风的,一旦发出点声音都会被人听到。
“怎么,怕了?”
“谭则川,我身体不舒服。”
“妍妍又想玩什么可怜计呢?”
“我真的不舒服..”
江聘妍摸着头,她眼前一阵眩晕,倒在了身后的草堆里。
“妍妍!”
谭则川去摸她的温度,真的有点烫,像低烧,他把她抱起来披上外套,一脚使劲踹开了门。
大晚上的三亚出了奇竟然下起了小雨,雷声一阵阵的,江聘妍梦里很不安稳,总是梦到父亲给她留下的那一巴掌。
同学在欺负她,每次欺负时总会有一个男孩挡在她面前,有一次他一个人对打几个男孩落了下风,满脸的淤青。
“小东西..”
谭则川摸着她的手放在胸口:
“什么?”
江聘妍咳嗽醒来,口干舌燥的要水,他就喂给她喝。
医生是大晚上被叫过来用了最快的方式和药效让她停止高烧的,她睡觉时一直絮絮叨叨的说话、闹腾,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管不顾。
谭则川也耐心哄着她。
“还难受吗?”
“我饿了。”
“想吃什么?”
“小黄鱼..”
小黄鱼是谭则川做的江聘妍最爱吃的一道菜,他的厨艺即便是分手了偶尔也会让她念念不忘。
听到她还惦记自己露的那一手,这一年来心头的有些气也渐渐消了。
“就这么爱吃?”
江聘妍哭的哆嗦,像个孩子一样抱怨:
“一年多没吃过这菜了。”
谭则川咽了咽喉,余光看向别处,眼里流转几分无奈的柔情。
“谁让你嫁给了别人。”
他把她照料好,去到厨房挽起袖子做饭,晚上六点下的飞机,现在凌晨两点在给她做饭。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像江聘妍这样能使唤他了。
江聘妍偷偷跑到厨房看过,谭则川穿着黑衬衫西裤,一手抽着烟,一手拿着那活鱼,他一刀下去鲜血四溅,利索的刮着鳞片。
吃饭的时候,江聘妍满足的点头,男人坐在旁边看着她额头上还贴着退烧带,吃的停不下来,不免幸福的笑了。
“把这个也吃了。”
江聘妍不爱吃水果,他特地给她削了一个苹果,遭到了嫌弃。
“太大了。”
“我给你削成一片一片了。”
“还是不想吃。”
“必须吃。”
“那我要削成兔子形状的。”
她就是刁难他,达到不想吃的目的,不成想男人也照做了。
“吃。”
她咬了一口,脆脆的,好像很甜。
“你要是这么伺候我,我倒也觉得行。”
“怎么,他没给你伺候好?”
“我看你更想伺候我。”
“我有那心也没那身份,难不成你想让我小三上位?”
噢对,他上位过,只不过又被拽下来了。
“能不能三个人一起?”
“江聘妍!”
谭则川猛拍桌子,吓得她苹果都掉了,她是聊开心了一时开了个玩笑,可给对方气的不行,怒骂了一句:
“妈的。”
她还敢这么想上了,谭则川听的嘴角抽抽,心中无语万分。
“你想的可真美。”
江聘妍老老实实的不敢多说一句话了,餐桌上蓦然安静万分,谭则川的手放在桌上。
很久,他语重心长的说了句:
“你要找也要找一个至少能像我这样伺候你的,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的眼光。”
他这话多少掺杂了一点无奈,沈易京不好吗?不好,别的男人好吗?也不好
好像只有自己才行。
只是自己的一种倔强罢了。
是不是爱一个人,总是没办法做到恨,永远都是心疼?
她这一年过的什么日子,他也不是不知道,刚开始,他以为她选择的是幸福的,但是亲眼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家里,荡个秋千也觉得好玩,吃碗泡面也觉得好吃,他就觉得当时让给沈易京真是不值当。
他也知道她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听到她为了他买的那架钢琴不惜伤了手再也不能弹的时候,才是他下定决心要带她走的时候。
“明天跟我去香港。”
“香港?”
“嗯。”
江聘妍想着,反正是逃不开他,去香港也比待在这好。
香港是他的地盘,或许碰不到沈易京,然后她就可以准备离婚,再出国学习,远走高飞,不再回到北京了。
这一年,北京是噩梦。
江聘妍这时隐约觉得,谭则川并不想对她放手。
“你不用我威胁沈易京了?”
“我有说吗?”
他没回答她,转身准备起离开内地的行程。
坐上飞机后,江聘妍就要飞去香港,她最后看了一眼大陆,没有想到这是她今年的最后一次。
到达香港后谭则川把她安置在一栋房子里,这栋房子相比北京的别墅风格更加东洋风,她住起来很舒心。
谭则川还是跟之前一样每天在她身边工作,接电话,有时会避着她,有时会摸着她的手忙。
她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谭则川一直没带她出去见过,在她要求下刚好这天有一个慈善晚宴,席面上会有很多大陆香港的知名企业家,顶级人脉。虽然就一个晚上,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决定把她带上。
“记住了,不要说你的名字。”
他告诉她不要说自己叫江聘妍,给她改了个名字叫姜宁。
江聘妍点点头很乖巧的照做,她心里猜测大概是怕有人发觉他身边的女伴是电视里北京沈易京的妻子而丢了颜面吧。
谭则川想的更全,今晚人太多,以免走露一点她的信息,被对方知晓了,江聘妍就不一定藏的住他身边。
现在如果想让她起诉离婚,沈易京未必肯放手,是非太多对她也不是一件好处,更不能以此威胁到对方。
香港的维多利亚港一艘巨大的漂亮游轮穿过水面,里面正在举办慈善晚宴。
所有的男人女人都穿着光鲜亮丽,江聘妍从来没见过如此显赫的场面,虽然她跟在沈易京身边也见过不少富丽堂皇,可是这个游轮就如同她大学时读的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面形容的景象。
就连杯器都是金盏花的形状。
能出现在这里的,哪个不是领域的行家,垄断者。
谭则川作为信息技术行业的领军,风科刚在香港上市,同月华尔街的股票就不断飞涨。
举办人是驻港的英大使馆大使夫人,她金发碧眼,娇贵优雅一身,走在觥筹交错间
询问身边的秘书:“tam还没来吗?”
“他来了。”
女人顺着秘书的手势看去,一个穿着藏青色套西,英伦腔调的流痞男人手牵着女孩走了进来,在两排燕尾服服务生的鞠躬下,男人走到灯光交汇处,眼睛悠长的眺望一圈周围环境。
他的眸光闪烁着猎鹰般的犀利打量,似乎是洞察万物,他的绝色一出现吸引了无数女人的爱慕。
这个年轻的亿万富翁是她们的顶级择偶标准。
在香港新生上流名媛圈有句话:“一定要嫁外来仔,就嫁那个姓谭的。”
因为谭则川刚到香港时,就能拉的下脸低眉给所有能提拔他的大佬在身边当小弟,以拉取对风科的投资,他总是谦逊地说一句:“就叫我姓谭的这小子。”
今天他的身边与众不同的是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粉色抹胸长裙的女孩,她戴着一个皇冠头,梳着淑女的发型,俏皮中还带了点端庄。
他的个子太高,第一次把江聘妍这样身段气质的女人也压制了几分,似乎在谭则川身边,她像个小女孩。
“tam,你终于来了,这位是?”
“我未婚妻。”
“噢?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领事夫人很欣赏谭则川这个年轻男人,她一直知道他是单身,还想给他介绍香港的优秀女人。
谭则川轻轻笑着,他的笑容不羁放纵,天生带了股风流劲,能蛊惑人心,如果不是把江聘妍牵的这么紧,大概总会有人觉得他是天生的浪种。
“她身体一直不好,放在大陆养着。”
“原来是个大陆女孩。”
江聘妍很少说话,这是谭则川嘱咐的,不时他们碰到来找谭则川搭话的人,她就自我介绍:
“我叫姜宁。”
“恭喜你啊谭总,等着你的结婚请帖。”
随着到宴会上的大陆宾客越来越多,江聘妍的话也越来越少。
她在谭则川端着酒杯和别人谈话时,看到一架花坛旁的钢琴,正打算走过去,忽而旁边走过阵阵清风。
等她再到一束花旁轻嗅,身后的手被猛的拽住。
“怎么了?”
谭则川神情凝重的对她说:“你回去吧。”
他让陈文学突然带她回去,才出来透了一会气,不免有些可惜。
“乖。”
他有些忙,这会马上也顾不上她了,拍拍她的胳膊安抚,江聘妍知道今晚能出来已是很好了。
于是跟着从一个小门离开,刚走到拐弯处便听到了熟悉的京腔。
“易总!没想到能在这遇见您。”
江聘妍的身体出于下意识反应的迟钝住,她背对着身后的莺莺燕燕,不敢回过头去。
直到一阵阵的皮鞋脚步声走近宴会中心,这场晚宴才是刚开始,小提琴开始了演奏,优雅与商道中的交流。
“欢迎您来香港。”
江聘妍怯怯的在电梯旁转过头去,偷看着谭则川的方向,而对方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期待不屑并存幽深的抿了口酒,自如的望向沈易京的方向。
今天的沈易京还是穿着他标志风格的黑色系老牌定制西装,双扣的版型把他瘦削的地方挺拔几分,那是一种更加严肃、沉稳的气质。
在沈易京出现之前,谭则川可谓是这里在形象上的绝佳风景,没想到两人即将碰面。
“感谢您的邀请。”
沈易京淡淡的开口,他的笑容总是浅薄,给人难以真正靠近的谋算。
江聘妍不敢再多看,心里有一些紧张,她知道沈易京也能一下子看到谭则川的存在,两人今晚就会照面,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陈文学拦住电梯对她说:“走吧。”
江聘妍点点头,到了电梯里,他们有些许久未见的尴尬,她这一年和谭则川之间的的变故想必他们也知道。
倒是陈文学先咳嗽的笑了笑:
“好久不见。”
“恩。”
护送她一路到住处前,陈文学终是忍不住开口对她聊起来:
“江小姐,容我不知好歹的说一句嘴,如果你不打算和则川哥好好在一起,还是不要耽误他了。”
“这是他的想法吗?”
陈文学没有回答她,只是叹了口气继续说:
“他对你,对你这段日子的做法大家都看在眼里,你自己也心知肚明,他本来什么都没有了,好不容易东山再起,马上就过着一手遮天的日子,未来前途一片灿烂,但如果再次因为你而和沈易京对上,那就不值当了。”
他觉得,江聘妍这样曾经脚踏两只船最终又甩了谭则川和沈易京结婚的女人不值得他的好兄弟这么做。
“谭则川说了,他只是利用我威胁沈易京报仇而已。”
“他如果完全是因为这个,没必要带着你到三亚避风头。”
单纯报仇这样的话谁都可以信,就怕他对江聘妍旧情复燃,或者说余情未了。
“我们已经经不起下一次摔打了,当初尹大哥去北京好言劝你让沈易京高抬贵手,换来的却是什么呢?”
江聘妍的垂着睫毛,她的碎骨瘦成直线,美的又挣扎又凌厉,很像不知前路光明一直在扑火的飞蛾
“你…可以跟我讲讲,当初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
..
沈易京在不断的应酬,交谈下一番番终于走到谭则川面前,两个男人再次相见,双方的手里都拿着酒杯,一看他走来,谭则川就主动碰杯。
眼里有星星的光亮,等待那期待已久的博弈。
“沈先生。”
“好久不见。”
沈易京脸上带着点隐忍的咬牙,多亏了他,自己的妻子在徽州的绯闻才广为流传。
他眼睛先是深邃的扫荡一圈谭则川的周围,然后开门见山的问:
“听说谭先生今晚带了女伴过来,在哪呢?”
“沈先生果然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可惜你来晚了,没见到我的未婚妻。”
“哦?未婚妻?”
沈易京早就把他这一年多的事迹调查的干干净净,他如何在香港重生,如何光辉的发展了事业,身边何来的女人呢?
他抬起紧抿的唇:“你确定是你的未婚妻?”
“那不然是谁的。”
“我只知道我的妻子最近走丢了,谭先生可有所知?”
他紧紧的观察着谭则川的表情,对方闻言意料之中的点点头。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沈先生总不会因为我和你妻子有过一段过往就怀疑到我头上吧?”
“恐怕不是怀疑。”
沈易京心里面思绪万千,面儿上仍然能把握着气定神闲,可是谭则川却嗅到了一丝焦急。
“怎么,你那么有把握的婚姻不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