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总办公室整整磨了一上午,于小慧也没能让刘总松口。
眼看中午了,刘总要于小慧跟职工们一块去食堂吃饭。
为了显示要钱的决心,于小慧还真的跟职工们去食堂吃饭了。
吃完饭想再去刘总办公室,却被告知刘总已经去省里了。
于小慧颓废的像一只冬天雪地里的母鸡,不知所以。
把要账的情况跟唐冰川做了汇报:‘人都找不到了,怎么办呢?我要回去了。’
唐冰川却说:‘慧儿,你先别回来。刚才我又跟我同学通了话。
他说大发集团清算,是为刘总名下另一个公司上市做准备。
在这个时候,他怕出现任何对上市不利的事情。
你先别回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要接。
然后我就给刘总打电话问他要人。先吓唬吓唬他,然后再提要钱的事儿。’
唐冰川这种小伎俩于小慧很是不屑:‘光明正大的要就是了,这样搞也未必能要回来。’
‘慧儿,你别管。从现在开始,我打电话你不要接就行了。’
于小慧只好又回到宾馆住下。
到了晚上,唐冰川电话接二连三的打过来,于小慧都没有接听。
过了不久,又有几个电话进来,包括大发集团的刘总,于小慧也都没有接听。
大概晚上11点多的时候,唐冰川给于小慧发短信:你现在去大发集团,把车停在大门口。我马上到,找刘总要人。
大发集团在北边的开发区,周边根本没有住户和人家儿。
于小慧想想头皮就发麻,为了20万块钱,硬着头皮去了。
此刻的大发集团一片漆黑,只有办公楼大厅内有微弱的灯光。
于小慧把车横在大门口,车门锁死,蜷缩在大衣里等着唐冰川的指令。
马上凌晨一点了,没有任何消息。于小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咚咚咚的敲车窗玻璃的声音。
于小慧吓了一跳。揉了揉模糊的眼睛。下意识的就要去开车门。
突然想起了什么,往窗外看了看。有一男一女正在用手机的光往车里照。
于小慧用手挡了光,认出这个男的是白天伺候刘总的那个小伙子。
知道这是公司过来的人。
‘喂,你好。刘总,明天给你处理事情,你先回去好吗?’
那个小伙子说。
于小慧拿过手机看了看,有七八个未接电话,都是唐冰川打来的。原来自己怕手机铃响,打到静音上了。没接到唐冰川的电话。
她把车窗开了一条缝,对那两个人说:‘我找刘总要钱。钱不给我就不走。’
小伙子焦急的说:‘姐,刘总说了,明天给你处理。在这怪冷的,半夜也处理不了呀。你先回去吧。’
小慧正不知所措,要不要回去呢?
这时候手机屏幕亮了,唐冰川的电话又来了。
于小慧把车窗关上,接起电话。
唐冰川问在哪里?
于小慧说:‘我在大发集团门口呢,集团有人过来了,说刘总明天给解决问题。让我先回去呢。’
唐冰川说那你先回宾馆吧。
得到唐冰川的‘特赦令’,于小慧才开车离开。
离开大发集团,于小慧在车上又给唐冰川打了电话。
原来,唐冰川已经见到了刘总。一听说于小慧找不见了,刘总非常害怕。
直到公司里人说于小慧在集团门口呢,刘总才稍微安心。答应唐冰川明天给结算一部分欠款。
‘那我明天还去大发吗?’于小慧问。
‘不用了,明天一早你回来吧。事情到这个份上也就这样了,看他明天给多少钱再说。’
刘总果然说话算数,第二天便给于小慧账户打了十万块钱过来。
这期间,唐冰川又逼着于小慧去要了几次剩余款项和利息,都是无功而返。
唐冰川也无计可施了,对于小慧说:‘等等吧,看看清产核资以后能不能都给兑付了。如果对付不了,你再去跟他闹。’
于小慧一听就急了:‘唐冰川,你总是这样,做事只考虑利益,不考虑弊端。出了事让我去闹。你知道吗?这次闹下来,我觉得好没面子呀。’
唐冰川笑笑说道:‘你有什么面子?一个家庭妇女谁知道你是谁啊?’
一听这话,于小慧气的直发火:‘唐冰川,我跟你混的连个面子都没有了吗?
也是,我一个家庭妇女,接触的都是同类的人,没有你大科长有面子。
可是你想过没有,我是怎么把面子混丢了的?
别人说我没里没面儿,我也就认了,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当初要不是给你看病孩子伺候老的,我能混到现在这个样子吗?
这些事我不想说,都是你逼的呀。’
见于小慧气的脸通红,唐冰川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打着哈哈说:‘哎呀,慧儿,你看你又着急了,你有面儿,你是有面子的人。行了吧?’
于小慧不再搭理他。想想自己也是没什么面子。
自从跟他来到市里,连个人脉都没有,哪有什么面子里子?
别说在社会上,即使在家庭中,自己也没有面子呀!
唐冰川给过自己面子吗?别说面子,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要想被人尊重,就得自己努力!
当初回归家庭,原以为把家庭内勤打理好,让男人能毫无牵挂的在外面拼事业,然后出人头地。自己也可以夫荣妻贵。
可不成想男人没有多大的富贵倒也罢了,他的小小成就还成了欺负老婆的底气!
无需再多说什么!过了快20年了,于小慧才知道,跟唐冰川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鲁画走了。
走之前的头天晚上,两人一起吃了个饭。
小慧看到鲁画情绪很消沉,因为要离开故地,心有不舍。便软语安慰她。
不想鲁画凝眉看着小慧:‘慧儿,我可能遇到和你一样的事了。’
于小慧一时没有回过神儿来:‘什么事儿?’
鲁画说:‘他可能也出轨了!’
‘你是说泽新?!’
鲁画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于小慧问。
‘张泽新有个堂兄弟也在那边。兄弟媳妇跟我是好朋友,当初还是我把她介绍给这个弟弟的。
前几天弟媳打电话过来,问我为什么还没过去?再不过来,张泽新就是别人的了。
她说有一个女的常去找张泽新,两人的关系,一看就不正常。
弟媳妇说,嫂子,你快来吧,听说张泽新要让那个女的来公司负责财务呢。到时候就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慧儿,其实在老房子拆迁时,我就感到婚姻的危机了。
拆迁时分了两套房和一些现金,张泽新就有点飘了。本来就有点重男轻女,手里有钱以后,对我和女儿的态度大不如前。
我也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第六感觉告诉我他有小秘密。一时也没发现什么。
再后来他自己去了深圳,我想找蛛丝马迹也找不到了。
接到弟妹的电话我才知道,第六感从来不是空穴来风。
一切等我过去再说吧。
慧儿,当初我们都追求美好的感情,为什么都落到这个地步呢?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还是根本没有什么好男人?’
鲁画说着,一口干掉杯中酒。抽出纸巾擦了擦眼睛。
于小慧本来想跟她吐槽一下,唐冰川逼自己要账的事情。
看她这样子,也就没提自己的烦心事儿。
她伸手轻轻抚着鲁画的长发:‘画,如果你想跟他过下去,就想办法把坏女人赶走。
如果想离开他,找到证据,尽量的争取最大利益!
此去千里,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帮到你?’
鲁画说:‘我弟媳既然告诉我这些,她应该是想帮我的。
至于到底离不离婚,我还要看张泽新的态度。如果他没有坏到底,我想给他一次机会。’
于小慧心里有了主意,已经接受并且麻木了这种状态。
而鲁画刚刚知晓男人的背叛,还处在伤心痛苦的阶段。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安抚,互相惦念着,凄凄惨惨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