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局看了隗九川一眼，随后转头看向姜局，“姜局，能麻烦联系一下禁毒大队队长蒋天看看他是否在局里，如果在的话我们就去开始吧。”
姜岩虽然也是嫌疑人之一，但他作为怒市公安局局长，这事必须得先和他通知一声。
在先前姜岩已经得知了孙局来警局的目的。
他扫了眼隗九川，随后应下，拿起手机联系蒋天。
几人一同被叫往调查室。
本想立马投入工作的陈平有些疑惑，他拉了拉周孟的衣袖，对着前面的孙局抬了抬下巴，眼神无声询问这什么情况。
周孟目光扫向隗九川，陈平怔了半会，随即明白。
调查室内，孙局对姜局、陈平、蒋天以及周孟几人依次进行了审问。
隗九川作为那晚事件的唯一幸存者，被予以旁听。
由于这是第二次审问，所以进行了必要的复盘。
“陈平，2024年12月24日那晚你是在什么时间接到第四缉毒特警队队长青云的电话的？”
涉及重大工作内容的电话都需要记录后续写进案情报告，所以陈平记得很清楚。
“晚上21点28分。”
“电话里内容是什么？”
“青云队长说在蔡鼎区石家街的安置烂尾楼里发现了先前寻找的一吨herin，让我带人人过去接应。”陈平回：“我当时在省会出差，无法过去，于是按流程先将此事告诉了姜局，随后联系了副队长蒋天，将此事安排给了他。”
镜头一转，给到蒋天，他回忆道：“当晚收到消息后，我立马叫上了周孟以及其余两位警员去警局集合。”
“电话中你有和他们提及原因吗？”
“没有。”蒋天摇头，“当时情况有些赶，我只叫他们先去警局，集合后我才和他们说了。”
“你们是什么集合的？”
“21点45分。”
“也就是周孟他们知道这件事比你和陈平以及姜局都要晚17分钟？”
“是。”
孙局思忖片刻随后问：“那晚，你们集合时姜局去了警局吗？”
蒋天摇头，“没有。”
镜头一切，给到姜岩。
“我那晚处理我女儿的事了，当时在在的主治医生联系我说她的心脏功能正在快速衰竭，需要尽快进行移植手术，我当时忙着联系各大器官移植中心。”
“你当时在哪联系的？”
“先是在家里，后来出门想赶去昆市见我女儿，半路收到了第四缉毒队出事的事，于是返回了警局。”
孙局沉默片刻后问：“第四缉毒特警队发生的事，你觉得是纯粹的意外，还是人为的出卖？”
“当然是人为的出卖！”
说话的人是周孟。
他语气肯定以及确定道：“就是蒋天，他和毒贩有联系。”
“蒋天，三年前怒市境内的那起恶犬咬人事件经调查发现是有人恶意制造的事件，我们怀疑是毒贩针对市内会搜毒的流浪狗展开的一场清缴，是否整治流浪狗需要警局做决定，因此我们怀疑警局内部可能有配合毒贩的人，当初在会议上你是第一个提议整治流浪狗的人，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先前调查中没有人将流浪狗被治理一事与内鬼联想到一起，这次忽听孙局提到流浪狗一事可能是毒贩的计谋，蒋天猛然拧紧眉头，眸光微思。
片刻，他抬头正色道：“我提出整治流浪狗计划是出于私人恩怨，我不希望我女儿的事再在别的家庭发生，况且在这件事中我只有支持权，真正拥有决策权的人不是我。”
当时是省厅顾忌舆情影响下发文件至怒市公安局要求处理好此事，整治流浪狗计划是姜局在会议中拍板同意的。
“当时省厅的意思是要求怒市警局整治各区流浪狗，我也是按要求处理。”姜岩的手交握在一起，“我曾向上级反应过部分地区流浪狗在禁毒方面为怒市警局做出的贡献，希望上级能妥善处理它们，但申请被驳回了。”
毕竟无论是统一管理，还是帮那些流浪狗寻找新归宿都需要动用到财政经费。
人都不够花，哪有余钱给狗。
直接解决问题本身远比起解决问题要来得更高效有用。
旁边记录人员的敲击声细微响起，孙局问：“这件事，周孟和陈平是什么态度？”
“周孟坚决反对，他认为咬童的恶犬是宠物狗，应该加强养狗规范，而不是强行牵扯到流浪狗，至于陈平……”姜岩想了想，“他虽然态度不明，但提出了和我先前申请的办法，应该也是反对的。”
孙局将怀疑重点放在蒋天身上。
“蒋天，这个人你认识吗？”
审问人将小峰的照片递给对方。
蒋天扫了眼不动声色地回：“知道，徐子峰，之前怀疑过他是毒贩林虎的手下，曾审问过他，后因证据不足将他放了。”
“我们目前掌握到徐子峰有与一位名叫王仁的毒贩有联系，可以确定他确实是银K手下的一位毒贩。”
蒋天看向审问人，“所以呢？”
旁边的孙局不紧不慢地问：“所以，你认识徐子峰吗？”
认识和知道可不是一个意思。
蒋天顿了顿没有回答，孙局双目微凝给了审问人一个眼神，审问人再次递给他一张文件。
文件是游戏公司出具的他与小峰在游戏中有过联系的证明。
蒋天沉默许久，抬头缓缓道：“小峰是我的线人。”
隗九川眉梢微挑。
“线人？”
孙局略显诧异，转而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你的线人？”
“姜局的女儿姜十屿可以为我做证。”蒋天回：“去年10月初，姜十屿去周市任职，小峰得知银K在暗网找人杀她，我匿名发消息提醒了她，银K买凶杀人没成功，之后又派了三个手下去周市杀她，我将对方三人的信息发给了她。”
孙局闻言准备找人联系姜十屿核实信息。
隗九川开口，“他说的是真的，姜十屿确实收到过两条匿名提醒短信。”
他抱臂审视起蒋天，蒋天觉察目光坦然与他对视。
孙局好奇，“你是如何将徐子峰发展成线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