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酷暑难耐,就连拂面而来的风都滚烫不已,同时又带着细细沙粒分布在全身上下,毒辣似火的太阳将少年的皮肤晒的通红甚至发黑。
他披散的发如稻草一般凌乱遮盖着发青的脸,那双漆黑如墨眼布满死气沉沉,长时间的长途跋涉在加上酷暑已经让少年的乌唇都干燥到裂开甚至起皮,舌尖无意舔舐唇时那股血腥味与疼痛感都一同传来。
“小鬼,还不起来,若是敢偷懒耍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押送的官差见他无力的倒在沙尘之中,顿时甩了甩手中的细鞭恐吓起来。
从最开始的惧怕到挣扎在到放弃抵抗,他只觉得身体里面的水分都如同蒸发一般,连喉咙的干枯的无法出声。
他就这样晕了过去,见怎么踹都没反应,他便对着前面的人喊道:“大哥,这小子不行了,就近找个地方埋了吗?”
为首的官差听到这里,恐吓着其余囚犯不准停下脚步又有一些不耐烦的回过头呵斥道:“死了倒也轻松,赶紧的赶路,天马上就黑了,这晚上的温度可不比白天好熬。”
等少年再次昏死醒过来之际,才发现自己跟丢了队,那群人也没有管自己而是直接离开了。
他看了看这一望无际的沙漠,面对陌生的环境与独自一人,心里却没有丝毫恐慌而是平静如水又像是放弃了生存一般开始漫无目的行走起来。
毕竟没有比亲眼目睹自己所有家人被满门抄斩的画面更令人感到恐慌了,就在昨日正午时,他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何居然没有跟着去,而是活了下来还有怀着失去至亲的痛苦在这世间行走。
一想到这里他干脆便不再想走动而是直接放弃了挣扎双目无神的盯着夜空中星星如同走马灯一般开始回忆起往事来。
在接着便是感知到夜间的气温越来越低,冷到他浑身哆嗦打颤紧咬牙关,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在忍受一会,就可以爹娘在另一个地方团聚了。”
少年颤抖着唇冒出的热气呢喃细语起来,气息在这一刻也乱了,只是不断的用手互相搓擦着手臂,企图得到片刻的温暖。
直至到了第二日他也没有如愿以偿的迎接来死亡,身旁便是一处已经燃烧殆尽的火堆,但是四处观望之际却空无一人,或许是哪位好心的旅人留下的。
但是他却丝毫无继续游走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火堆旁感受着炽热的烈阳不断地抽干他身上的水分,直至中暑晕倒过去。
等再次朦胧的睁开双眼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木屋内的床上,一旁守着与他年纪较小的少年一脸惊喜的开口道:“公子,你可算是醒了?”
“哦,忘了介绍了,我叫赵平,以后我将会跟着伺候您。”
赵平开口道,脸上洋溢的明媚的笑,连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说话语气显得极其爽朗。
他看了看窗外,依旧身处于炽热的沙漠地区,神色还是那般死气沉沉开口道:“为何救我,我可是罪人。”
“哟,小子,总算是醒了?”
那一摇一晃的门顿时被人一脚踹开,一道中年男性的声音突然响起,那语气很是嚣张的感觉却似有似无的透着笑意,男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木屋内又丢给他一个水壶。
他穿着一身粗布制的棕灰色立领式侠客风的衣着,脚底踩着黑色布制靴子,腰间挂着一把锋利的利刃,五官生的端正透着一股大叔感,唯一令人感到触目惊心又惋惜的是男人的左眼有一道刀口的划痕。
“怎么了?小少爷,许久不见,不认识本大侠了?”
少年见了他,原本死沉的眸在这一刻稍稍恢复了些许光泽,表情微微惊愕有一些不敢置信,心里仿佛千言万语却只是化成了一顿简单的问话:“张锦叔叔.......?”
被唤作张锦的男人爽快的哈哈大笑起来,又似对待孩童一般揉了揉他的脑袋继续道:“看样子,我们还算来的不太晚,刚好在路上就捡到了你,说明这就是天意啊。”
“小子,京城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大概了解一二了..........”
少年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说话都有一些支支吾吾起来:“怎么办,张锦叔叔,爹娘都已经死了,我却如此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到。”
张锦见他如此那副笑褪去了一些,心想到毕竟是好友沈文湛的遗孤,怎么可能坐视不管,更何况还被人写信托付,虽然自己早已退出寒鸦阁不在为朝廷效力,却依然与好友保持着书信来往,看着自己的好友为朝廷如此尽心尽力却落得如此下场,说不气愤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也只能是束手无策尽可能的去做一些什么。
他想到这里又大力的揉了揉少年的头紧接着笑道:“我不是还在这吗?”
“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就叫泷鸦,跟在我身边即可。”
“沈文湛也算我一介知音,我也不可坐视不管让他背负污名白白死去。”
“小子,你可愿意跟着我回去寒鸦阁继续为朝廷效力,顺便调查真相为你的爹娘复仇?”
看着张锦说到这里神色异常认真的样子,泷鸦有一些愣住赶忙着开口问道:“可是,寒鸦阁不是早已经被遣散了吗?”
“只要我们这些成员还在,寒鸦阁便不会解散,即便不得到朝廷的认可又如何?”
“我与沈兄自幼结识,他是如何品性我也算略知一二,想必必是有人在暗中推手诬陷。”
既然有为家族复仇的机会与藤蔓,他何须放弃挣扎任由下坠?泷鸦想到这里便抓住了张锦伸过来的手,见他神色坚定许多后张锦再一次露出笑又将站在一旁傻愣的赵平一把拉了过来,露出爽朗的笑道:“好,你们两个小子可要好好相处了,别让我为难,以后便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谁要是出错,就一起受罚。”
赵平听到这里对泷鸦笑了笑紧接着语气有一些恭敬继续道:“听闻沈文湛叔叔剑法天下一流,张锦少侠与他相比,不知谁厉害一些?”
泷鸦显得有一些沉默或许是还没有从丧失双亲之中走出来,张锦为了缓和气愤赶忙着继续笑嘻嘻道:“那自然是我厉害一些,当年我可也算是跟随皇帝上过战场之人。”
赵平听到这里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神色很快又有一些不相信道:“张锦少侠平日便爱说些虚的,这次我可不会在信了。”
张锦赶忙着瞪了他一眼又道:“你这个小子,可真的是翅膀硬了,为师的面子你可是一点都不给?”
…………
“少主?”赵平的声音打断他深思,泷鸦赶忙着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继续音色冷清道:“行动。”
赵平听到这里便先一步跳下了房梁快步而去,他如往常一样身着一身夜行装,隐没于漆黑的夜色之中,那双眼冷意盎然紧紧地盯着坐在窗前的少女,不一会儿隔着纸窗的烛火火影在这一刻灭了下来,像是信号一般他迅速从屋顶窜了下来,落地声极轻,直奔主屋门口而去,眉心紧皱又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进入了主厅直奔内室而去。
刚绕过金箔墨竹式的屏风,便能听到孩童细小的啼哭声与女子轻声呢喃的哄声,哭声却一直未停止让他感到内心极其烦躁直接拔刀将那面屏风一斩而开分成了两半。
抱着啼哭孩童的女人听到这声动静顿时面露惊恐神色的抬起了头,泷鸦刚想继续拔刀朝女人砍去,在看清她的容貌顿时愣住在原地就连那把剑都飞了出去。
“阿瑾!”
千面狐赶忙着冲进了屋内一把将苏晚瑾拉至怀中,表情怒道:“泷鸦,你想做什么!?”
“你想杀死我跟阿瑾的孩子吗?”
苏晚瑾连忙着将啼哭的婴儿抱紧了一些,又靠在千面狐的怀中恐慌道:“阿千,他为何如此这样子?”
“泷鸦,你已经输了,苏晚瑾今后将会与我白首一生,败者还是找个地方啼哭如何?”
“而不是恼羞成怒,你若是敢动阿瑾,我必会先杀了你。”
一时间之间,他只觉得脑子发懵,不明白怎么苏晚瑾怎么就跟千面狐在一起了,两人既然还有了孩子,巨大的打击甚至让他两眼一黑昏了过去,同时又猛地睁开眼刚想要坐起身,腹部的疼痛顿时提醒着刚刚的一切是噩梦,还是一场极其可怕的噩梦,现在才是现实。
“泷鸦兄,你可算是醒了?!”
张涂景听到屋内的动静赶忙着从走进了屋内,脸上充满欣喜的神色叫道。
或许是躺的太久的缘故,他只感觉全身有一些无力又酸痛不已,猛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苏晚瑾呢?”
张涂景听到他发问,原本欣喜的神色在这一刻显得有一些忧郁起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答道:“你昏倒的第二日,苏姑娘晚上便一个人离开了,洛兄也先行离开了。”
“现在整个扬州都因为杨将军的死而闹的人心惶惶的,到处抓刺客。”
“近段时间泷鸦兄还是莫要乱跑了,你看就是这个刺客,杀了杨将军。”
他一边说着又拿出画像笑眯眯指道,语气很轻松,在看到画像的那一瞬间泷鸦却感觉整个天都要崩塌下来一番,虽然看不到脸,但是那个较特殊的面具一眼便让他知道画像里的人就是苏晚瑾,也就是说在自己昏迷的第二天晚上苏晚瑾便离开了张府代替自己去参与了刺杀的任务?
“我睡了多久了?”
“仔细算算倒也有4-5天了吧。”
“苏姑娘离开府中也有3-4天了。”
张涂景又答道,同时又让人制止住想要从床上起来的泷鸦继续道:“泷鸦兄,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苏姑娘之所以不回张府必然是不想连累到你,当下情况你应该先把伤养好后在去找她也不迟。”
“既然官府下了通缉令,那就说明苏姑娘自然是安然无恙的。”
“你应该好生养着,否则怎么对得起苏姑娘做的这些事呢?”
泷鸦听到这里心里只觉得可悲,他从来没有想过苏晚瑾能为自己做一些什么,他只是希望苏晚瑾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身边就够了,没有任何伤害,就算遇到危险时也是第一时刻能保护到她就好了。
结果她却每次都将自己涉身与危险之中,虽是一片好意但并不代表这是他希望她去做的。
另一边,苏晚瑾也猛然的从梦中惊醒,又再一次梦到了那个雨夜,孩童的哭声与求饶声仿佛似诅咒一般围绕着全身心。
见她坐了起来,孙卿顿时惊喜的快步走到床前道:“师傅?你醒了?”
苏晚瑾看了看四处的环境,很明显是一间酒楼的客房里面不禁有些疑惑起来,从窗户看下去,还是扬州城那条熟悉的街,但是肩膀的疼痛感随着她轻微的晃动都在不断地提醒着她这是真实的,也就是自己还没有死。
“苏姑娘既然无事的话,我们两人也该离开了。”
只听到房门被人打开她再一次回过头看了过去顿时欣喜开口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啊,我还以为你们两也去参与刺杀行动了。”
眼前的两人正是前些天在张府被逮到的寒鸦阁的密探。
青年连着摇了摇头又道:“少主给我们的命令是探查周围保护孙卿等人,如今孙妙姑娘的病情已稳定,杨文也已被刺杀。”
“我们需要先行回伍余城打探那边的情况,筹划下一场的刺杀任务。”
苏晚瑾听到这里赶忙着又问道:“可是伍余城那边的眼线均差不多已经沦陷,单凭你们两人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身旁的小少年听到她的问话,自信的笑了笑赶忙着又道:“我们兄弟二人才没有这么弱呢,总之苏姑娘这次刺杀任务感谢你的协助。”
“我们得赶紧走了。”
“哦对了,少主夫人,现在整个扬州城都通缉您呢,你务必小心不要到处乱晃悠了。”
“否则我们兄弟两下次可没有这么及时来搭救您呢。”
少主夫人这四个字落下后,苏晚瑾顿时忍不住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就连刚才较欣喜的神色都褪了去,同时连话都不会说了一番,陷入死一般寂静的沉默。
青年听着自己弟弟无礼的称呼与傲慢的态度,赶忙着敲了他的脑袋又解释道:“苏姑娘,我这弟弟比较心直口快,还请您不要困扰。”
“不过在我们下属眼中,您的地位早已与这个位置无疑。”
少年赶忙着有一些吃痛的叫出声恶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骂道:“大哥,你要是在这样子没轻没重的下手,你受伤的时候我绝对会让你感受双倍的疼痛,您可信?”
“在说少主也该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说不定成家后性格也会稍微变变,天天摆着那副要砍人的表情,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每天都人心惶惶的......”
“上次赵平大哥不小心打坏了他的东西,少主便让赵平连着打扫了一个月的茅房.........”
眼看自己的弟弟一旦抱怨起来便要止不住,青年赶忙着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那副平淡的表情这才勉强露出一副赔笑的神色:“那您歇着吧,这间酒楼也是我们的据点之一,您伤好了在走也无事的,掌柜他们会按时将东西放在门口的,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直接说。”
看着少年想说却被捂住嘴巴说不了的样子,又被青年一把拖出了房间后,苏晚瑾才不自觉有一些好笑起来,倒也能想象的出来他的下属会有不少苦水要吐出来,毕竟光看泷鸦那副性格便感觉是一个对自己对别人都是极其严厉的人。
等那两兄弟彻底离开后,孙卿这才发话道:“师傅,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一直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现在杨文已死,泷鸦那边有张涂景看着也不需要过多去操心,自己应该或许早些上路,说不定还能追上洛亦水的步伐,任由他一个人果然还是会有一些不放心的。
苏晚瑾思索了几番后便对孙卿笑道:“接下来为师要准备上路了。”
“孙卿,你可要照顾好你的妹妹明白了吗?”
孙卿听她要离开赶忙着问道:“师傅,可你肩膀的伤还未好全,究竟要去何处?”
说来说去他完全不知道苏晚瑾到底在做什么事情,若是说出来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话也想尽量去帮忙。
“我们此番出来是为了找人……”
“那好办,我在扬州城街市区经常走动,什么人不知,你说或许我有一些线索。”
听到苏晚瑾说找人,孙卿再一次开口道,但看她犹豫的神色又道:“师傅你是不信任我?”
她赶忙着摇了摇头,眼看眼前的少年要露出失望的神色实在是遭不住便道:“我们在找一个叫许京墨的人,你可有听闻过?”
这一句话问话顿时像是点醒了孙卿一番,他神色有一些激动,那张稍稍英气的少年脸又转化为皱眉似是不确定一般道:“之前我与杨大人的下属对接时,是有听到他们谈过此事。”
“只是不确定跟你说的是否为同一人。”
苏晚瑾听到这里一把抓住了少年,神色都显得有一些激动起来:“真的吗?!他们说了什么?”
少年随着紧闭双眼思考了一会后便道:“就是说押送途中要刺杀的事情。”
“无意间抱怨过在三峡里附近刺杀一个叫许京墨的男人,不过那次行动没有成功让人跑了。”
“当时他们喝了不少酒,也不知是真是假。”
“三峡里……”
苏晚瑾呢喃着这三个字,也就是说即便许京墨被流放的途中,陈国公依旧是狠下心斩草除根的意思,不过听到刺杀没有成功,许京墨成功逃脱后,她的心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我想跟你核对下,他们口中的许京墨是不是一个流放者?”
孙卿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随即答道:“听说他原本在京城倒也算得上一名清廉正直无私的大官,后面不知犯了何事被流放至蛮荒。”
总算有个盼头后的苏晚瑾赶忙着一脸激动的晃起孙卿起来,孙卿她他晃的有一些头晕眼花连忙捂住嘴示意她快停手。
“不亏是为师的好弟子,孙卿虽然为师并没有教你什么。”
“但是我依然是你的师傅,这个锦囊你留着吧,往后若是有何事便用此物寻我吧。”
“虽然到时候为师也还不知道会去往何处,或者拿这个东西去找张公子,他必定会帮你的。”
孙卿接过了那个锦囊又问道:“张公子昨日还来访让我与孙妙可在他家住下,还有陈施姑娘也在那里,虽是客却也一直在帮忙打理府中事务。”
“所以师傅,你放心的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苏晚瑾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也是没想到泷鸦的好友张涂景既然如此靠谱,倒不如是泷鸦身边的人似乎都很靠谱,不管是友人还是下属。
既已得到情报她便想着要快快起身行动,早日将许京墨带回去,便也算是完成了老先生的委托。
不过泷鸦的剑还有面具都在自己身边,还是要小心翼翼的回张府一趟,将东西还了在走吧,顺便也看看泷鸦伤势如何,与张公子道个平安。
她这样想着今日便先调整了一下状态后早早地歇了下去,直至第二日入夜才敢悄咪咪的顺着窗户翻了出去,同时又换回了那身极其素雅的浅蓝色交领衣裙。
这是张公子托孙卿特意带过来的,毕竟若是照旧穿的那身行头避免不了遭人追杀。
夜里的秋总是给人一下凉意,甚至刺进骨子里的寒,秋风瑟瑟扫落叶而下一片金黄布满青石板路上,如同盖上了一张金色的地毯一般,美不胜收。
透着寒霜一般的露水从金黄的银杏叶滴落而下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此刻已是深夜午时,苏晚瑾小心翼翼的游走在街巷之中,白日的喧嚣与热闹与此刻寂静的夜相比如同黄粱一梦镜花水月一般形成巨大反差。
很快她便注意到那城墙似乎站着一道纤瘦的身影,那人像是注意到了苏晚瑾一般,原本还在悠闲抬头赏月的功夫顿时将视线收了回来,望向了站在不远处带着警惕视线的苏晚瑾。
看过来的同时又自顾自的撑起手中似火一般枫红色的油纸伞,白色繁花点缀显得极其耀眼夺目称得她一身红衣。
“苏晚瑾。”
那人先开口道,一道极其柔和又清朗的女声,随后又带着那抹温婉的笑容。
在看清楚那位少女的容貌后,她原本较平淡淡漠的神色正这一刻顿时显现出怒意盎然,紧接着又摸着腰间的剑,连带着说话都克制不住情绪一般咬住牙叫道:“江栩竹!”
江栩竹看了看她那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像是得逞了一番,紧接着又不紧不慢的朝她走近了几分又道:“我不是与你来打架的,只是作为曾经的搭档来跟你叙旧的。”
苏晚瑾自然也是想着能不动手是最好的,毕竟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好,若是真打起来必定拜下风,但并没有收回手的意思紧接着冷道:“我想与你谈的时候,你却下如此狠手来逼我。”
“现在我与你彻底不共戴天,又拿老搭档的来与我叙旧?”
江栩竹容颜依旧那番英气动人,鲜红的口脂为她似雪的肌肤点缀如同雪中一点红。
那与之相反的是苏晚瑾则是柔和端庄的美,那整体五官连同眉眼都满是柔弱感,豆沙色的口脂托的她有一些偏苍白的肤色如同添彩一般,眼里坚定却不输任何人。
她撑着伞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几乎是在一瞬间便直接一把抓住了她想要拔剑的手,指缝暗藏的银针在这一刻也同时扎进了皮肤。
“你现在这个状态,跟我打,不就是自讨苦吃吗?”
江栩竹紧接着笑吟吟的说着。
感受到手背有一股莫名的刺痛感后,苏晚瑾左手抽出剑朝她砍了过去怒道:“你给我扎了什么东西?”
但由于肩膀受伤的缘故,那速度对于江栩竹来说简直极其好躲开,又轻而易举。
稍稍收回手后撤了几步后便直接退了回来,见她赶忙着检查的手背,语气紧接着不紧不慢又带着笑道:“当然是看你好不容易杀了杨文,给予你的奖励罢了。”
“你需要放松一下,否则要是被压力致死可就没意思了。”
“你现在还不能死。”
苏晚瑾自然是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是一般这种情况不用想都明白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眉眼顿时紧促在一起仿佛巴不得撕碎了眼前的人一般:“江栩竹,你放心,你没死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我会亲手再一次把你抹杀掉。”
江栩竹的笑在这一刻淡了下来,眼里满是犀利与恨意冷冰冰道:“好,我等你,我们就应该如此恨不得杀了对方。”
“至亲之仇不共戴天,见你这副模样我就放心了。”
“我倒是很想看看殿下若是知道自己最喜欢的人与别人有染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她的话音刚落下,苏晚瑾自然而然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江栩竹神色自若又笑吟吟起来:“怎么?还不走?”
“这毒不仅仅具有催情的效果,唯一解毒的方法不用说你也明白吧?”
“若是不能及时得到解决,可是会毒发身亡的,到时候你又该如何杀我呢?”
“或者我帮你找解毒的对象?”
她说着便用余光看了看那城墙拐弯处,一道道人影正不紧不慢的迈着步伐往这边而来。